郑言嚎叫之间,少年已坐回位置上,掏出绢布擦擦手,轻描淡写地看着他,“这是免费送的体验。觉得可行,放下敲门砖,病我给你看。若不可行,你请便。”
郑言被那一按惊出一声冷汗,不知是吓得还是那一按管了用,腹中难耐已消去一大半。不自觉正襟危坐,“姑且一试吧。”
“不用试。”少年郎两手一揣,身子往后一靠,窝进太师椅里,“你可以现在就走。只是你的烂疮……”
话未说完,郑言抢过话,“我信。”伸手取出袖袋中那两张地契,恭敬地笑笑,“这世上我只服两个人。一个是我耀哥,一个就是你连大夫。”
藿香看一眼地契无误,示意银桦收起来。接上他的话,“荣幸之至。”伸出手去给他诊脉。
“你倒有意思。”郑言看少年开药之际笑问他,“这收诊金的,这大历朝你数第一。”
“我是生意人。”藿香抬眸,明亮一笑,“银桦,去给我找两根三寸银针来。”
见那一笑,郑言顿时他不再拘谨,想着病了几日,路上耽搁了不少时间,不便在德阳久留,“大夫可知德阳霍氏?”
霍氏?德阳霍氏只县令一家,族人不多,子嗣并不繁茂。霍二爷县令之职人尽皆知,不能说不知晓的鬼话。藿香不觉已看了郑言许久,直至那人觉得自己脸上有污,方听少年医者答,“没记错的话县令便是此姓。”
闻言,郑言一拍腿,激动起来,“对对对,他家有三个姑娘,大夫可知?”
只见那小大夫神情淡然,冷漠视之,“我是医者。”
郑言一听,知自己唐突了。好在银针取来,解了尴尬。
“榻上平躺。”
郑言乖乖走到榻前褪下锦靴,安稳躺好,不知是怕,还是紧张,腹部顿疼起来,冷汗直冒。
“别紧张。”藿香淡淡安抚一句,与此同时,手指一捻。只听郑言冷吸一口气,不自觉嘶了一声,是得气了。下第二针,往腹部再按压时,已无痛感。
处方交给药童,“去抓药吧。”自己则窗下看外面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郑言话唠一般又说了起来,“连大夫在这小城中是屈才了。不如跟我去王城,进太医局也并非难事。”
“我是商人,没那么大志向。”少年一转脸,微微一笑。“我有个兄弟有些病症,缠绵许多日子了,若连大夫能去王城,在他府里倒是好的。定不会亏待了你。”郑言一瞬不瞬看着少年,似乎想看出他眼中的松动。
“王城太大,不适合我。”
藿香一笑,就见门被推开,一随从打扮的人走进来,“少爷。”
“何事?”
随从看一眼小少年,支支吾吾,“这……”
“我出去。”藿香撩袍出门,将门掩上那一瞬间,就听那随从小声说,“镇南王旧部……”
果然与扈十四有关联。
藿香退开门口,见银桦坐在药堂门口巴巴望着门外。掌柜的忙完,一脸笑从柜台出来,“连大夫,您这用药真是绝了。”
“不敢当。”藿香拱手,“此人什么来历?”
“听随从说是王城书香门第世家的公子。”
“哦,没有官职在身?”
“那倒没听说。”
二人正说着,便见随从出来。藿香进屋起针。
郑言却有些魂不守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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