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时间不光教会了她学问更教会了她如何体谅。所以,她只是笑了笑,走回窗前,似叹了一句,“那以后用别的方法吧。”
掌柜的如蒙大赦一般,连连作揖,“好好好,您需要什么,尽管吩咐。”
“大小银针,半寸到六寸的,准备几套。最好能插在针包里。”藿香淡淡吩咐过,便与掌柜的作别。
再说银桦。陆续得到德阳城西市的几个大店铺,每天见掌柜,挑伙计,上货。钱一把一把往出砸。这样一来二往,钱总是不够用,她倒是一天脚不沾地忙的不亦乐乎。
藿香似乎已几日不见她人了。去铺子上问过,掌柜说几日没来了。她便自己去楼上换了女装,从后门离开。
路过胭脂楼时,见曹大哥采买的车停在路边。
进门,确见一魁梧的男人有些窘迫地站在柜台前。笑唤他一声,“曹大哥。”
只见那人扭过头来,脸已红了。藿香就笑。见这胭脂楼有名的三色红有现货。就拉着曹大哥让他去买一盒送给嫂子。
曹大哥为人憨厚却极心疼嫂子,柜台前似乎只是踌躇不定买哪个好。藿香给了主意,便笑了笑去掏钱。
就这掏钱的空挡,霍如意勾着霍如意迈进店里。藿香还是一身上不了台面的布衫,挽着斜飞的堕马髻。脸色倒是红润了不少,却依旧是又瘦又小,眼睛璀璨晶亮。
霍如霜最看不上藿香那股子劲,打心眼里恨得牙痒。冷笑一声,“我说你们胭脂楼什么人都接待呀?”
藿香正与曹大哥说话,听这一句,循声去,居然是霍如意和霍如霜。那两人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口,掩唇讥诮的模样让人作呕。
要说霍如霜还真是没脑子,不长记性的。太太中毒的事果真是没让她变聪明。
藿香只道那傻子嘴上的能耐,不予理会,扭头接着方才的话,“嫂子肯定会喜欢的。”却不想霍如霜的话戳中了曹大哥的痛处。伸在腰间的大手顿了顿,还是抽了出来掖好钱袋,就要作揖退去。
别的事藿香说不定会忍,可伤人自尊的事怎么忍。穿越以前,她受尽白眼之后,终让踩她的人求上门来。这次也不例外。
只见柜台前女子勾唇一笑,伸手拦住要走的汉子,“做买卖,向来银货两讫。几时成了看人的生意了?最怕遇上金漆茅桶。”
这么一说,店里来往的姑娘们,无不叫好。摇曳在人群中的女掌柜听这不是好苗头,笑捧着胭脂上前,“各位都是送上门的生意,和气为重。看我手里这个胭脂如何?”
藿香转脸去看,倒是精致,点点头勾唇道,“挺……”
“别动。那个我要了。”霍如霜远远抱着臂将话打断,傲慢至极。对胭脂的货色更是看都不看,摆明了跟人置气。
这边女子眉目轻挑,笑如春花,“给她便是。我自要本店最好的。”
胭脂楼里一直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谁能卖出去一盒镇店之宝美人妆,便可以成为胭脂楼的座上宾,还可以随意挑一盒柜台上的胭脂带走。
见这黑瘦的姑娘明眸神采奕奕,掌柜一笑应承,“好,我去取。”
女掌柜前脚刚走,曹大哥更捉了急,扯一把藿香的衣袖,窘迫道,“不买了,不买了。”
“没事,看过货色再说。”藿香不理盯着她眼睛快冒火的霍如霜。沿着柜台逛上一遭。
直至胭脂拿来,已围了一圈人来看。这胭脂楼的美人妆可是名声在外,德阳的女人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梦寐的就是一睹真容。这回因为霍氏女争执算捡了便宜,可以白看。
只见掌柜的手中四平八稳端着一个精致绝伦的木匣子。众人看着屏息以待。只见掌柜的将那匣子打开,里面是雕刻曼妙的铜质容器。未开盖,掌柜的先对两个争抢的客人说,“正好一对,二位客人也别抢。”
“哼,她也配。”霍如霜几步上前,见胭脂盒果真美妙。伸手抢过一个,猛摔到地上。这才心满意足拍拍手,“这下就剩一个了。多少钱?”
掌柜的一时气结,嘴唇不自然地勾着,“不贵,五十两。如今只剩这一个镇店之宝了,一百五十两。”
闻这一句,霍如霜瞪大双眼。五十两,已是她所有的积蓄。一百五十两,那可是挨板子也拿不出来的。张了张嘴,想反悔。又怕丢了面子,嘿嘿哈哈不知如何是好。
藿香见她窘迫更甩手一句,“我是喜欢成双成对的。剩下一个算什么?”说罢,扭身就要走。
这下子,霍如霜算是欲哭无泪了。囊中羞涩,怎能挺起腰杆。
就连一向主意多的霍如意也发了怵。站在那,是就要逃跑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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