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容嬷嬷按照易落的吩咐,给我身上所有的疤痕上药,说来也奇他的药总是那么管用,所有的疤痕也就淡了。
心中唯一挂念的是念儿,足足有半个月没有见到易念了,想来是宫里不让他与我这个危险的娘亲见面,想想有些黯然,心低也打定注意做怎样的决定,却不能让我母子相处一些朝夕供以思念的时光。
几日前易落便从密室里出来了,我们就像相敬如宾的夫妻一般,每日对食,同塌而眠,不多言不多语,保持适当的距离,等待着假若有一日举案齐眉。
平静的日子又恢复了往昔一样,躺在六角亭内看着水车卷起的珠帘,伴着花瓣碎落。这么闲暇的时光,反到让我感觉不真切,又格外想念小包子。
易落却很繁忙,有许多公务要处理,幽暗每日送来的密函越来越厚,易落在书房呆的时间越来越久。
等的有些颇为无奈,只得开口找易落。
“我什么时候能见到念儿,还是宫里定要把我们母子分开?”
易落在书桌前随手递给我一封密函。
上面的火泥印是裁开的,显然是易落已经看过了,犹豫一二我还是接了过来。
越看我的眉头越紧锁。
“我没有。”看完后密函还在我手里,愤怒的想紧紧的捏碎在手中,可是双手的不灵活越是用力,越是使不上劲来。
易落连忙起身,纤长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我的手指,握着我的手掌大拇指在手心慢慢摩挲。
“我知,看来景羽动手了。”
密函上写的是朝臣都跪在殿外,指控我毒蝎心肠因为前些时日,朝臣之女来拜见我,易落想纳其为妾,便用巫术害的她们缠眠病榻半月有余,指控我是景城派来的内奸,以色侍人加害易落。甚至还有我和前朝余孽王意之诸有联系,危及朝纲,数条罪状,妖女一枚。
说我毒害易落,我认了,这个事确实做了。
说我和意之有关联,我也认了,确实起初想着和意之远走高飞的。
说我因为嫉妒,毒害那几个朝臣之女,狗日的,老娘没做的事情,还TM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倘若是你做的,为夫心愿足矣。”易落眉眼弯弯的看着我,这都TM什么时候,还笑,姐们我都要被推上绞刑台了。
“景羽,为什么要这样做?”
“若水,你与那王意之又是何关系?”
“……”我在问东,你还反而问我西了。
“当日毁你银钗,可是定情之物?”易落眼睛看着我的手心,语气稍缓带有试探之意,小心翼翼的等待我的回答,是我未曾见过的易落。
素日里的他,即便不是十拿九稳,也自持三分把握,是一个杀伐决断的人。此刻的他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起来。
“是。”易落忽得抬眸,眼眶里瞬息万变闪过太多,颇为震惊的看着我。
我接着说道:“原本打算和景华音一样带着儿子,逃掉的。”
易落有些微微皱眉,一把拉我入怀,双手圈禁着我,抱的有些紧。
“这样说来,对景羽的感谢又多上几分。虽然蛊虫控制着,不得动任何留你的念头,可此刻我就把你圈在怀中,任谁奈我不何。”
一时无话,我真不知要如何面对,处理和易落的关系。
靠在易落的肩头,早已没了当初那份心跳,喃喃的说道:“纵然举案齐眉,终究是意难平。”
感受到易落的身子僵硬住了,也凉了几分,像入秋时节的风一般,席卷了几分凉意。
即便如此,他也是把我圈在怀中,听着他渐渐平稳的呼吸声。
“那些朝臣之女怎么处理?”
“治。”
“如果是巫蛊之术,怕只能我解。可只要我解了,不就证明是我做的吗?那时我便真的成为他们口中的妖女了。这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你易二真的能抵挡的住众臣围陷吗?”
“若水怕了?”
“呵……我有什么怕的,无非这妖女的称呼我应下就是。”
“放心,有我在,对付他们,易如反掌。”
看着易落笑意皎洁的模样,忍不住好奇的问:“怎个易如反掌。”
易落松开我说道:“看好为夫。”说着易落伸出双手,手心向上,反转手背向上。“为夫反掌了。”
这种冷笑话,让我不知道该笑也罢,该哭也罢。
此番境地,此时此刻,他却有这样的心情,还想着解我心中的烦忧。
他可知晓,这盘棋是个死局,无论是他这风华卓绝的易公子,无论是我这异世而来的若水,无论是那阴鸷狠毒的景羽。
终将无人例外,无一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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