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梧的脸上的笑意一直未曾消逝,眼睛也是没有变地看着那火红色的轿帘,一只手甩了甩马鞭。他今日若是掀了她的帘子,不就成了不守古礼,罔顾道德之人了,这帽子扣得可不小。
老六的这个王妃,到比之前那些明朝的酒囊饭袋有趣许多。
他在原地伫立良久,终是转身走到马前,翻身上马。
“希望下次相见,能得见王妃真容。”轩辕梧抛下一句话,毫不留恋地策马离去,唐禹如听着逐渐远去的哒哒马蹄声,微微闭了闭眼,脑中飞快地想着如今的局势。
话说这个轩辕梧来头不下,是当今陛下最小的弟弟,轩辕翊名义上的皇叔,受封熙王,素以潇洒风流著称,不喜朝事,只一味逍遥自乐,手中却掌握着关乎皇城安危的京城禁卫军,引得多少人纷纷拉拢,他也只一概不理,持身中正。
不过她可不会认为这个轩辕梧真的不玩弄权术,若非胸中自有丘壑,轩辕翊和太子逗得如火如荼,他立身其中,怎会半点不受侵扰。
既是陷身于这个大染缸中,就不可能孑然其身。
他今日前来试探与她,是否说明,他已成了睿王的人,又或者,他是为他自己?
唐禹如用手拍了拍头,进城才第一天,她已经有种脑细胞要死光的感觉,皇宫果然不是人呆的地方!她进城第一天就遇上这样的人,也不知是福是祸。
唐禹如这边心思重重,而外面的李袤看着轩辕梧策马而走的身影,也是心急如焚,或者说地直接点儿,他差点快要哭了出来。
熙王怎么就这么走了,他本来还想请他帮他解决这里的事呢,现在他就这么走了,留下的烂摊子叫他怎么收拾。
“李大人。”
轿中唐禹如声音响起。
“天色不早,烦劳李大人将我们领至驿馆。”
李袤听了这话如蒙大赦,在轿外赶紧躬身应是,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这公主突然变了心思,却还是连忙命人在前方带路,唯恐者唐禹如反悔再提嫁妆一事,心里盘算着等到了驿馆再将那一应物什偷偷取出,送入睿王府。一行人就这样浩浩荡荡的离了城门口。
天知道唐禹如只是看被轩辕梧一闹自己脑细胞死了不少,唯恐再出什么事端再遇到什么大人物再对自己说几句不咸不淡的话来讽刺恐吓自己,会不利自己大脑的茁壮成长,才打算尽可能快地去驿馆!
而此时,街头拐角处,树影斑驳间隐隐可见一个人的影子藏匿其中,只是眨了眨眼这道影子又在下一秒消失不见,让人误以为是自己花了眼。
书房中,男子手持书籍,慵懒地坐在书桌后,听着属下回禀的事,淡淡地挑了挑眉。
“她真的是这么说的。”
男子声音低沉,隐隐间透出一股压抑之气。
下跪的男子一身黑衣,黑巾蒙面,全身散发着长年行走于黑暗中的气息,男子的问话让他低了低头。
“是。”
语气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好似一潭死水,无波无纹。
书桌后的男子没有再讲话,手中的书籍被缓缓放下,露出了一张刀削斧刻般的俊脸,他神色淡淡,却威严暗藏,一双眸子仿佛暗夜中的枯井幽深难测,目光所及之处,正是唐禹如下榻的驿馆,良久,他道,
“继续盯着。”
男子的心情因唐禹如在城门口的行动而微微有了变化,而唐禹如一行人到了驿馆后,她便以身子不爽,需要休息为由,屏退了身边的宫女,换下了自己身上繁重的嫁衣,从随身的行李中挑了一件简易男装穿上。
不多久,唐禹如看着出现在镜子中的翩翩少年,满意一笑。
一直跟着唐禹如的怜儿和漱儿看着乔装打扮的女子,不解地问,“公主,打扮成这样,您打算去哪儿?”
唐禹如转过身来,眼睛里不知道为什么闪烁着可疑的小光芒,看得漱儿怜儿心里阴恻恻地。她挑了挑眉,一脸神神秘秘地对着怜儿漱儿奸笑道,“嘿嘿,本公主为了你们的健康成长,决定带你去一个女人都喜欢去的地方,去,换衣服去!”
片刻后。
漱儿和怜儿一脸郁闷地看着眼前咿咿呀呀唱戏的戏子,对着一脸悠闲看戏的唐禹如无奈道,“公主~这就是,你说的好地方?”
“别这么性急。”唐禹如指了指身边的位子,示意两人坐下,“你们也该静静心,不然整天就知道打啊杀的,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