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现在身处一个小茶馆之中,此刻他的装扮已经完全变了,一身粗布衣裳一脸的胡碴子,身边还放着一捆柴火,任谁也不会想到,名动一时的大侠会变成一个粗野的樵夫。
陆沉才刚坐下就听到有几个壮小伙在议论着。
“你们听说没有,蛮族又开始杀人了,听前线回来的人说,汜水关外已经堆砌起十个高达三丈的人头塔,那些蛮人称,若十天内汜水关内的人不投降,等他们攻打进来就将屠城。”
“他娘的蛮人就是一群禽兽。”
“唉,蛮人是野兽没错,可我们中原人中有一些人比禽兽还不如。”还没等其他人问,说话直人已经继续道:“你们难道没听说过,那个叫陆沉的杀人魔王,我就觉得他比蛮人还要可恨,据说他的武功很高强,就这样一个人不仅不想着去保家卫国,还屠杀自己人。”
“哎呀,今天还听人说起,就这狗东西竟然还要去投靠蛮族,还说要提上几百个人头去做见面礼,真他娘禽兽不如。”
其他人立即符合着骂了起来。
陆沉在听到这些人的叫骂声后,也不恼怒,他知道这些善良的人都只是被人蒙蔽了而已,更从这些人中得到了一个消息,东方雨已经将自己交代的事情做好。
就在此刻街道的一端扬起一片烟尘,从隆隆的马蹄声中,陆沉就可以断定此刻来人至少不下五十人。
周围的百姓见来人身上都有武器,知道是一群江湖客,纷纷起身准备离开。
陆沉一眼就认出其中了三人,因为这三人的相貌确实奇特,一人是斗鸡眼,一人朝天鼻,另外一人若不是有耳朵拦着,那张大嘴定会咧到脑后去,三人的穿着更是怪异,都是清一色花布童子衫。
这三人被江湖客称着泰山三鬼,三人的长相虽然像鬼,功夫却更像鬼,见过他们出手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评价神出鬼没。但这三人却嫉恶如仇,颇有侠名。
“那个小茶馆的人都别走。”说话之人正是三鬼中的老大斗鸡鬼,他的声音也确实对得起他这名字,活脱脱就好似一只公鸡在叫。
小茶馆里的众人哪里见过这样的怪物,被一叫竟都停下了脚步。
斗鸡鬼一个起落就到了茶馆当中,中腰间取出一个化州,轻轻一抖画轴展开,“你们剑过这画上的人。”
陆沉打眼一看就认出这画中的人正是改装前的陆沉,不光是容貌穿着一致,就连那种气质也跃然纸上,暗道“这画画之人一定是个大家。”
几个认识字的人低声议论道:“这就那个杀人魔王陆沉,真是人不可貌相。”
“你们可见过这画中的人。”斗鸡贵再次问道。
众人纷纷摇头。
“大哥,看来这家伙没在此地停留,我们也应该尽快赶往汜水关,若被其他人将这家伙弄死了,我们又白白浪费一个露脸的机会”老二朝天鬼说道。
此话一处老咧嘴鬼也急忙符合道“二二.哥,说.说..得是。”
“你们两个蠢货,真是想露脸想疯了,相传那个姓陆可是和厉害角色,就连江达那样的高手他都能轻松对付。”老大斗鸡鬼微怒道。
“江达那老儿,哪里能跟我们三鬼比,我们单打独斗虽然不是他的对手,可一起上他也只有望风而逃的命,更何况我们最近还练成了群鬼乱嚎这样的绝招,那个姓陆的小子一定不是我们的对手。”老二朝天鬼满不在乎地说道,显然他对自己的绝招非常有自信。
老三也极其赞成老二的看法,陆沉只不过被人传得神乎其神而已。
老大斗鸡鬼为人最为谨慎,见两兄弟都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不由得怒由心生,“就因为练成了一点武功就信心膨胀,轻敌傲物早晚要吃大亏。”
两兄弟见老大动了火,也不敢在说话,嘴上虽然不说了,可心里依旧没把陆沉当回事。
老大斗鸡鬼在打量过茶馆里的众人后,将目光停留在了陆沉身上,“这兄弟也是本地人。”
陆沉自认为自己的化妆术很高潮,若不是此道的行家绝难看出破债,此刻人问起自己也仅仅是以巧合,随口回答道:“我是从江城来的,到这投靠一个亲戚,为了帮衬点家用才出来卖点柴火。”
“原来如此,看兄弟这行为举止应该是读书人才对,怎么不修边幅。”说话间斗鸡鬼已经走到陆沉身边。
经这一提醒陆沉才知道原来是自己的行为和身份不符合这才引起了斗鸡鬼的怀疑,陆沉心念一转已经有了注意,无奈地说道:“朝廷已经近五年没有举办恩科了,我们这些读书人到现在还不如一个樵夫,至少樵夫还能靠着自己的双手填饱肚子,而我们……”说道最后陆沉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斗鸡鬼看陆沉说得情真意切心中最后一点疑惑也随之揭开,“兄弟用不着这样自暴自弃,等我们将蛮人逐到漠北后,这天下还是需要你们这些读书人来治理。”
陆沉对这个丑鬼印象不错,这人长相虽然不怎么样,却是个心怀天下的人,最让陆沉看重的是斗鸡鬼的为人,他武功虽高强为人却谨慎谦和。
一个骂骂咧咧地声音从人群后面传出“你们几个丑鬼还在这里拖拉什么。”
三鬼中脾气最暴躁的朝天贵一听这声音顿时嚷道“你他娘的着死是是么?”江湖客都知道这‘泰山三鬼’有个忌讳,你就是别人当面叫丑鬼。
“嘿嘿,老子叫你们都是给你们面子,你小子还敢舌燥,就不怕老夫掐了你的舌头。”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踩着人头飞了进来。
陆沉在看清来人的相貌后,眉头历时挑起,暗骂一声“这老东西怎也来凑热闹。”
斗鸡鬼急忙迎上前去,他虽然不怕来人,却敬重这人是江湖前辈,身份更是特殊不能轻易得罪,“雷前辈教训得是,我们立即出发。”
原本还准备骂上几句的老二也顿时没了脾气,他也已经认出了来人,这人是高山门的大长老雷暴,此人的性格和他名字一样,如雷霆般暴躁,一言不合就会大大出手,只要他一出手对方就非死即伤,最可怕的是这老家伙的门派还对这种情况很纵容。
雷暴打量着茶馆,使劲地嗅了嗅,“此刻已是饭口,我们就在此地吃了再走,老板快跟老子准备些吃的。”
茶馆老板挤出人群结结巴巴地说道:“客客官对不起,我们这里是茶馆没有吃食。”
雷暴一听那一对剑眉顿时立了起来冷眼看着老板,“你难道不会去别的地方给老子弄点吃的来。”
“这样倒是可以,可是你得先给我点银子。”茶馆老板颤颤巍巍地说道。
雷暴冷笑道:“老子在外面这么多年,吃饭还人敢问老子要过银子,你是第一个。”
斗鸡鬼连忙打圆场,从怀中掏出一块银子递给老板,“老哥你就用这些钱,给老爷子准备些吃的。”
雷暴一身形一动,已经挡在斗鸡鬼的身前,“还没有人能破坏我的规矩。”
陆沉一听顿时心头火起,这哪里还有半点名门正派的作风,分明就是一个地痞流氓,“我活这么大,也第一次听说有人把吃白食当作规矩的。”
“看样子是老子的名声已经淡了,什么人都敢来招惹。”雷暴大笑道,他在看向陆沉时眼中已经有淡淡地杀意。
陆沉也见过很多蛮横的人,可将这种蛮横当作规矩的却还是首次见到。陆沉原本的打算是等到东方雨等人感到时才现身,可现在却改变了注意,准备出手教训下这个蛮横的老家伙。
眼看雷暴起了杀心,斗鸡鬼暗叫不妙,连忙移步到陆沉的身前,按着他的肩头说道:“小兄弟你快给雷前辈赔个不是。”斗鸡眼虽在劝陆沉妥协,身体却挡在了他的身前,将其保护了起来。
陆沉不以为然的一笑,“大哥你不用说了,我绝不可能像这样的恶徒低头的,更可况我说的也是事实。”说着他的肩头轻轻一抬,直接将斗鸡鬼的手从肩头震开。
斗鸡鬼心中一惊,他对自己手上力道最清楚,这一按虽然不能伤人。却可以让不会武功的彪形大汉动弹不得,然而现在却被对方震开,只能说明眼前之人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你不肯低头,老子就打着你低头为止。”说着已经飞身上前,立掌向着陆沉的胸口拍去。
陆沉故作惊恐装急忙后退,就这一退正好将斗鸡鬼的身体让开,雷暴的来势很快,眨眼间就到了陆沉的身前,就在最后关头他又强行将手掌的真力收回少许,这当着众多江湖客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并不是意见光彩的事情。
手掌落下的瞬间在场的江湖客都不自主地睁大了眼睛,心中都生出同样一个念头,原来这雷暴老头仅仅是想吓唬下这小子而已。
然而雷暴却已经为之动容,这一掌虽然不能毙敌却足以将一般人打得吐血,可自己的手掌却好似打在了一块铁板上,那反震回来的力道更是巨大,竟使得自己的手腕有些发麻。
“小崽子你到底是什么人。”雷暴眼前一掌不奏效也不敢在大意,退到一丈开外才冷生问道。
“你没看到吗,我就是一樵夫,专门收拾废材的人。”陆沉看着身旁的一堆枯枝说道,他的语气平淡好似根本没将雷暴放在眼里,其实不然他虽然在看着那堆枯枝,精神却锁定在雷暴身上。
斗鸡鬼心里已经有了定论,眼前这家伙一定是一个高手,他心里也有意思期待,希望这个年轻人能够将雷暴痛扁一顿,这老家伙实在是正教中的败类。
“小崽子你敢骂我找死。”一个死字出口,人已经再一次冲了上去,这一次他已经不在保留,一出手就是大力金刚掌一类的霸道掌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