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怎么会这样?莫非我以前一直看错了韩飞?不,不可能呀,他只是废品胎魂,日曜营的赵家如何会这样隆重厚待于他?”韩世忠陡然心中闪过千般念头,百思不得其解。
不管怎么样,韩世忠心里明镜似的。得到赵家厚待的韩飞,成为赵如均的弟子之后,韩飞在日曜营中都算是一号人物了。对于韩飞,他日后是要高看一眼了,决不能像从前那样呼来喝去!
“来人,快去门口放鞭炮祝贺!赵如均长老收三少爷为徒,这是值得庆贺的大喜事。”崔先生在一旁清醒过来,从韩飞脸上收回震惊的眼神,奔出门外,大声嚷嚷。
此一时彼一时,赵如均收韩飞为徒,韩飞在日曜营的地位,几乎不会弱于韩玉龙在韩府的地位了。日后韩飞纵然不会飞黄腾达,也不是他崔先生能招惹的人物了。
“来人啊,备膳!”韩世忠拍了拍手,几个等候在下厅已久的仆人连忙跑出门外,准备膳食去了。
“韩家主,不用了!我今日答应了郑士超城主,帮他炼制几把玄兵,恐怕是没空留在这里和你一醉方休了。”赵如均微微一笑,礼貌推脱,看了韩飞一眼:“韩飞,不知道你是否准备妥当?如果准备好了,我们现在就可以起程去日曜营。”
老实说,跟韩玉龙、韩世忠彻底撕破了脸皮后,韩飞再也没有半点心思待在韩府,赵如均的话,正好顺了韩飞的心意。
“老师,我在这里寡人一个,除了一些兵匠师的书籍,没有什么需要准备的。”韩飞朗然一笑,浑然没有半点哀伤犹豫的意思。
韩世忠脸色又阴沉了一分,韩飞的话,又是在打他的老脸,分明是暗示说韩府对他薄情寡义。
他心中忿然,脸上却依旧笑容满面,望向韩飞目光和蔼:“飞儿,你这趟去日曜营,没有一番成就,我可不许你回来!不过你是我的儿子,我一定会好好替你安排周全!”
“韩杰!韩三!”
韩世忠这时候叫了两个名字,那五大长老之一,一个身材壮硕,脸色阴沉的中年人排众而出。
等候在下厅的韩三,也连忙走上前来,两人一起跪倒在地。
“韩杰,从今天起,你就是韩飞的贴身护卫,日夜保护少爷周全。韩三,你贴身照顾少爷衣食住行,帮他管账,少爷的大小事宜,你都要向我禀报!”
韩飞怔了一怔,旋即暗自冷笑。他就知道韩世忠不会这么放心的让自己去日曜营,果然是安排了后手。
韩府的五大长老,都是韩世忠早先年间从民间招纳的掌兵者高手,一个个都最少是玄兵入体以上实力。其中的最强者,实力甚至跟韩世忠相当。
这韩杰据说在五大长老里实力最弱,但也是玄兵入体以上的实力。如果让他日夜跟在身边,自己以后日子肯定不会好过。
至于韩三,早就被韩飞暗中收服,对这人韩飞倒一点都不担心,反而是个好消息。
“是,老爷。”韩杰和韩三不约而同道。
韩飞并没说什么,只是冲韩世忠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他的安排。
赵如均则看了那面色阴沉,气质阴郁的韩杰一眼,目光闪动,抬起头,冲韩世忠拱了拱手:“韩宗主,日后韩飞就放心托付给我。我一定会将他教育成才。”旋即转身走了出去。
他一走出去,韩飞跟韩杰、韩三连忙紧跟其后。
“赵长老,走好!”韩世忠皮笑肉不笑的送到门口,目送韩飞等人上了那豪华马车之后,转过身向崔先生道:“崔先生,以后盯紧了。赵家如此厚待那忤逆子,有些蹊跷,查一下具体原因,还有那忤逆子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要派人向我禀报。”
“家主放心。有韩杰和韩三在,韩飞的一举一动都尽在掌握。另外韩家在日曜营的人,也会盯紧三少爷。”崔先生冷声道:“他玩不出什么幺蛾子。”
豪华马车一路狂奔,到达日曜营外,仅仅用了一炷香时间。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
沉闷的打铁声中,赵如均领着韩飞一行人,饶过熔火营等营房之后,径直向总营房走去。
一路上,那五大三粗的中年人韩杰,一言不发,沉默的紧随韩飞背后。
其实从出韩府的那一刻起,韩杰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有那阴冷的目光会不时瞥到韩飞身上,让后者觉得背脊凉飕飕的,颇不舒服。
想来也是,任谁被一个别有用心的奴才紧跟着,都不会感到舒服。
再次来到日曜营的总营房里,韩飞发现人似乎多了不少。
“咦?”
他旋即就发现,大厅里的气氛有些诡异,面前的人群,仿佛被一条无形的界线划开,明显分成了两拨。
大厅左边的人群约莫二十来人,都聚拢在大厅左边的几张金属桌前,正在小声交谈,细心研究玄兵炼化之术,上次韩飞见过的肖登、赵宁初等人就在其中。
另外一拨人则是左边人群的几倍之多,其中有几个是韩飞认识的。当看到那几个人,他不禁吓了一跳,居然是李树生、郑屠、徐达,他们三人锦衣华服,被一群同样锦衣华服的少年热切围拢。只是李树生等三人,没有了韩飞上次初见时候的那份傲慢任性,三人都脸色带着某种晦色,对周围阿谀奉承的那些少年显得爱理不理的。
在这些少年外围,还有一群特别的人。这些人有男有女,一个个筋肉饱满,身材壮硕,隐约间散发出凛然的气势,显然都是实力不凡的高手。这群人恭敬的站在一旁,似乎在保护着这些少年人。
“三少爷,是李树生他们……”一个微微颤抖的声音,从韩飞身后传来。
韩飞蓦然回过头,目光严厉的盯了韩三一眼:“来日曜营之后,多做事,少说话。”
得了韩飞的暗示,韩三不禁缩了缩脑袋,想要说的话一下吞咽进肚子里。
“少爷,我和韩三都是听命于老爷来服侍你。将你保护周全就足够了,至于其他的言行举止,似乎不用你来提醒吧。”一直沉默的韩杰,这时候开腔了,仰起头,漠然的盯着韩飞。他跟韩三说起来,身份上都相当于奴才,韩飞训斥韩三,某种程度上也是对他的一种打压,他可不会让这种情况随意出现。
面对韩杰的挑衅,韩飞只是淡淡一笑。韩杰是玄兵入体以上的掌兵者,又是韩世忠派来监视他的心腹,机会没成熟之前,就暂且让他蹦跶一下。
这时候,走在前面的赵如均侧过身,瞥了韩飞一眼,又看了看那阴郁的韩杰,嘴角逸出一抹别具深意的笑容。
韩飞一伙人在打量日曜营总营房里的状况时,日曜营里的许多人都停下了寒暄,各种复杂的目光向韩飞所在投来。
大厅的左手边,赵宁初和肖登那些人看到韩飞时,目光是各种羡慕嫉妒恨。他们自然是知道那赵总营主对韩飞的器重,连赵如均都当了韩飞的导师,日后韩飞在日曜营的位置一定水涨船高。
大厅的右手边,被众华服少年众星捧月的李树生、郑屠和徐达三人,当看到赵如均态度亲切的引领了几个人进来,目光自然而然落到了距离赵如均最近,神情淡定的韩飞身上。
“那是哪号人物?居然是由赵如均长老亲自引领进来!”李树生声音里有浓浓的不悦。他是烈阳派掌门人的儿子,在烈阳城身份相当于人间皇朝的太子,何等尊贵,可就算这样,来到日曜营之后,受到的待遇却跟其他进入日曜营的权贵后裔毫无二致。
为此他一直心里耿耿于怀,加上前几天发生了一件让他大丢颜面的事,现在看到赵如均如此超然身份,竟引领一个陌生少年进来,心中不由起了妒意。
“是韩家的人!”郑屠眼尖,虽然不认识韩飞,但他却看过跟在韩飞后面的那个仆人。那仆人不正是经常跟韩玉龙一起出没,跟这韩玉龙对他百般奉承的韩三吗?
“韩家的人?”李树生心中的不满又多了几分。韩家虽然是烈阳城八大世家之一,可跟他的家世比起来那也大大不如。凭什么日曜营冷落于他,却对韩家的一个陌生小子如此厚待?
“什么韩家的人?只是我们韩家的一个废物而已。”这时候,围拢在李树生周围的一个尖嘴少年,不以为然的道。
说话的少年叫韩保国,是韩府旁支的一个堂兄,曾经去过韩府几次,对韩飞的情况可谓知根知底。现在看到一个在韩府都不受重视的废物,居然被日曜营的赵如均长老亲自引领进来,心中大为嫉妒。
“韩保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郑屠大惑不解,向出声的韩保国询问道。
韩保国嘴角一撇,当下一五一十,将韩飞的黑铁下品胎魂以及在韩府受到的冷落,向旁边众少年和盘托出。
等韩保国说完,李树生等华服少年哄然大笑,望向韩飞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轻蔑。
李树生等人肆无忌惮的大笑,韩飞不可能充耳不闻。当他循声望去,看到李树生等人轻蔑而挑衅的目光,再看到对李树生身边对其窃窃私语的韩保国,心里顿时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禁暗自冷笑一声。看来在日曜营,以后的日子也会很热闹了。
咳、咳!
赵如均突然咳嗽了两声,声音不大,却带着奇异的力量,将大厅所有声音掩盖了过去,清晰的传入了每个人的耳里。
赵如均在日曜营,掌管大小事宜,其实是日曜营的实际掌管者,他这一声咳嗽,日曜营里的众人全都停了动静,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能来总营房的兵匠师,都是我日曜营重点培养的兵匠师。你们应该在这里好好锻炼锻造玄兵技艺,现在怎么弄得跟菜市场一样?”赵如均淡淡道,声音里透着一股如山般的威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