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一日,对大羌来说,是一个欢乐的日子。
大羌大王妃的宝贝爱女凤舞公主无端出现在了大羌后宫的南山宫。
南山宫,将近空旷的五十年,没有人踏足过,更没有下人打扫过,禁卫军将皇宫里里外外翻了几十遍,唯独没去最南端的南山宫。
皇上曾经下旨,永生不得进入,谁都不行!
禁卫军,搜查时,没有旨意,也不敢冒进。再说,铜雀台跟南山宫八杆子打不到一边儿,论谁也不会想到凤舞公主会躲在这里,被人发现时,公主已昏倒在宫门口一百米处。
经过太医检查,公主身上的划痕应该是草所致,长时间饥饿,导致长时间昏厥,要醒过来,还需要一两天,期间只需喂一些淡盐水。
大王妃见女儿平安回来,喜极而泣,也不管是谁做的,凤舞是有意,还是无意被带去南山宫,只要她回来,她平安的回来,都不重要了。
大王妃整天陪在凤舞身边,手摸着她的脸,说自没有管好女儿,让她受苦了,以后你要什么?娘都给你。
大羌皇上期间也来看了一眼,这才半天的时间,她就憔悴了那么多,说了些安慰的话,找太医询问了一番,让下人在殿里的香炉里放了一些安眠香。
不过片刻,大王妃就昏昏沉沉的倒在了凤舞身上。
大羌皇上将她拦腰抱起,抱到偏殿,轻轻放在床榻上,替她盖好被子,坐在床边上,拉着她的手,静静地端详。
许白轻轻的走进殿内,附身贴在他耳畔嘀咕几句。
大羌皇上低头顺间,许白向后退了几步,目光看向床榻上躺着的大王妃,小声道:“娘娘受苦了!”
“朕最亏待的是她,十几年了,都圈在这深宫里。”大羌皇上自责,握着她手的手轻颤,“王妃抚育公主有功,多年来整治后宫,协理六宫事宜,毫无差错,惠容宫围,有凰凤仪,特赐封号文,即刻昭告天下。”
许白低头,“是。”
至此之后,大羌大王妃盖以文,史称文王妃,是历史上第一位皇上亲封封号的王妃。此后多年,被各国延用,开辟了皇后也拥有自己的封号的历史先河。
《大羌卷》卷二十八章载,文王妃,惠于宫围,姿雅于行,德化万民,其女凤舞更尊长凰公主殿下。笠日,数万百姓自行跪于皇城,其声颂念王妃之德,皇极殿,文武百官更无一反对。
风卷云涌,大雨倾盆而下,洗刷了整个半月的灼热天气。树木在雨水的洗涤下,发出透亮的绿光,花坛中的小草昂首挺胸!允吸着雨水。
存秋院中,他一身墨锻,双手优雅背后,屹立在正屋屋子门前,满眼的肃清冷意,挺起的鼻梁下薄唇紧抿起,冷风袭来,掀起他的衣袂飘飘。
王氏家族,占半壁江山,太后为王家之女,入宫三十余载,登后位长达二十多年,新都哀侯夫人言氏跟她虽有兄嫂之情,可也多年未见,同父之情,又岂能比他们同父同母血脉相连之亲。
五侯当朝,王家人是多么风光。自家人残害自家人,历史上罕见,可这一切,都用在了他的身上。
粉红长裙女子缓缓从屋子内走出,手腕上搭了件墨色披风,走到他身旁,双臂伸出替他在披了件披风,安切道:“下着雨,风也大,小心着凉。”
他回头,拍了拍她搁在肩头的手,又转过头,看向满院子的在雨水的冲刷下焕然一新!树木绿意盎然,沉淀头绪,眉角紧皱,粗着嗓子道:“大羌皇上,大汉陛下,望这一次不会让你们失望。”
粉红长裙女子紧张的眼望着他,自从他回到这里,他眉角没有一刻舒展着,心也没有放松过,原本回到这里,他应该感到轻松,自在,元城,生他养他的地方,可这一次,她未看到本应该他有的有情,亲情。他仍旧是天下人口中不念兄弟情义,兄长在北方苦寒之地五年,他不闻不问,更不求情,请陛下赦免,薄情寡义,这一条罪名他注定要背负,家母养在元城,他也不管,未婚妻是丞相之女他敢毁婚,实乃不孝,他的身上,到底要背负多少?他才甘愿做真正的自己?
“我不需要你怜悯!”他的声音怒然而起,宫羽下了一跳,摇晃的身子强行稳住,他眉角沾上冰霜,冷哼道:“薄情寡义,人之初,性本善,子不孝,父之过。这两个月,我听的还少吗?不孝如何?母亲康在,兄长健在,元城百姓如何说?我何时在意?每一次回来,不都一样?他们见到我,避而远之,对母亲更是批评被指,他们有何资格?杖刑五十,那才是残酷。”
“杖责五十,那可是百姓!”宫羽吃惊尖叫,连忙跑到他身前,也不管此时大雨从头顶儿降,手指着他怒吼道:“你训练出的人,是个什么样子?我比谁都清楚,即便是官兵,杖责五十,都要在床上躺十天半月才能下地,他们是凡夫俗子,平民百姓,杖责五十,那等于要了他的命,不死也是个残废,你太狠毒。”
“残忍狠毒,那我当年受的罪,怪谁呢?”王莽咬着牙。
宫羽摔袖冒着大雨冲出了存秋院。
王莽深邃幽冷的凤眼目送她离开,仰头抬望,头顶乌云密布,大雨如线而落,冷风疾驰,吹落他仅披在身上的披风。
新都哀侯府门前,十名壮年趴在长椅上,屁股上鲜红的烙印,灼伤了大雨之下陪看着百姓的心。
雨越下越大,有一发不可收拾之态,鲜红的血一道道一条条流过府前。
宫羽冲出大门口,全身已经湿透,她的右手放在胸口上,一双后悔的眼冰冷的眼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寒透了心,府前已经沉积了厚厚的一层水,鲜红的血飘在上面,椅子上躺着的壮男已经昏厥,杖责的侍卫还在拿着手中的长棍不停的打,卯足劲儿的打,被打男子的家人苦苦得跪在地上哀求,他们的都手没有停下过一刻。
大雨还在下着,有的妇人,有的孩子,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孩子哭喊,哪些人都没有动容一下。
宫羽的眼里布满血丝,泪无声流下,她快速奔下台阶,一抬手挡住了要落下的棍子,大声吼着:“住手,住手,你们快停下!”
侍卫手中的棍子一顿,说话时雨水沿着面部流下,“宫姑娘,恕奴才无能,主子下令,不到五十,谁都不能停,停一下,罚十倍。”
宫羽不忍心的再次喊:“放过他们!他们也有家人,这样……这……再打下去,他们就废了。”
“宫姑娘,请放手,罚十倍,罚的是我们!”侍卫的话像一根棍子打在了宫羽身上,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几步,手也松开,啪啪的声音还在响,纵然底下的人已经昏厥,他还要承受完不实五十行杖。
鲜血淋淋再次刺伤宫羽的眼,面前一黑,她险些昏倒,手指掐着大腿,恍惚间一步一步走进府中。
存秋院正屋中,王莽悠闲自在的坐在椅子上,手拿着一杯热气腾腾的水,目光略微门口移去。
宫羽脸色苍白的身体哆嗦,站在屋子内,没过一会儿,鞋子的四周已经流下一滩水,目光睁睁的盯着椅子上的男子,他权倾天下,就是不肯放过一个百姓,手段狠毒到无法想象,压低声音一个字一个字的道:“就算我求你,你也不肯放过。求您高抬贵手,饶过他们一时失言。”
“已经打完了。”王莽云淡风轻地说着,拿着水杯放在嘴前喝了一口。
从这里到府外,在从府外到这里,凉盏茶的功夫,五十行杖,已经打完。双腿一时无力,宫羽扑通一声趴在地地上。
“你身子不好,回去吧!”王莽劝道。
宫羽双臂撑在地上,抬起脸,头发成一股一股粘在脸上,她冷冰冰的道:“你难道就不怕夫人知道。”
“你是笨还是聪明?你自认为他们从今往后,谁还敢多嘴。”王莽不屑跟她说,手中的水杯放下,“你最好别让夫人看出,你这一副模样,你求我,我不屑你求我。”
“是啊!你多有本事,你何时手下留情过,你何时有过人情味,纵然他们有天大的错,胡言非语,说了些不该说的话,你处罚一下便是,至于废了他们的双腿,他们的以后该怎么办?家人,孩子,你想以儆效尤,难道非要这样,更加证实狠毒无情。元城,你长大的地方,要血洗府前,无人踏足吗?”宫羽无声而泣。
王莽听好,哼笑,道:“无情,亦是有情。道是无情却有情!我能拥有吗?别让我说第二遍,下去吧!”
宫羽要起身,却已经动弹不得。
王莽慢慢阖上眼,喊了句:“来人,送宫姑娘回去。”
屋内少了一个人,顿时冷清多了,王莽扶着椅子起身,走进内室,看着墙壁上挂职的一幅字画,亲揉的写着:“雪”
皑皑白雪从天而降,银装素裹分外妖娆!雪,清纯洁白,亮丽剔透。
“雪,元城,君,我如何放的下,放的下你,她说我无情,没有人情味,可她哪里知道情过于重,过于厚,埋藏于心,我也累,心累,身累。”
“主子,老夫人的病以减轻不少,只是思虑太重,吃不了多少东西。”屋子里另一个男子道。
王莽眼珠一动,全身上下散发着的冷气也收了很多,淡淡开口:“着厨房的人,做一些清淡开胃的菜饭,一碗燕窝,给老夫人送去。晚些时候,我回去一趟,至于派什么人伺候,你看着办。”
“诺”男子弯腰退下。出了门口,与正来的黑风撞见,互相道了句“好”,就相错而过。
黑风掀开纱帐,踏入内室,就看见了他的背影,点了下头道:“主子,子音还是那样?自从家里出事,他就退了出来,整天待在府里,甘愿做一个下人。有不同的选择不同的路,主子,还是放过他吧!走,或许他能避开伤心地。”
“子音能走,他不愿意。”王莽咬牙,提口问:“大羌皇上没有深究?文化妃也没有?”
“据探子报,文王妃本没有查,见到公主回来,一整天都陪在身边,失而复得的女儿,比什么都珍贵。大羌皇上也没有追查,太子更是不管这档子事,二王,跟三王,闹过,被皇上打了下去。”黑风道,“蓝王,灵玉公主,现还在长安,其他各国使臣,亲王,皆以陆续返回,倒是凤太子提前回大羌,传来的奏报,在朝堂上掀起了不少风波。太后这几日连番催动陛下,让主子回朝。”
“回去,我跟陛下请了大半年的假,陛下不可能没说,太后寿宴,宴请的名单太后早就看过,定是知道我没去,六月一月都没过问过,怎么这几日倒是提起来了。”王莽转过身,看着黑风道:“听说她把人调回去了,你们也不必多做手脚,让她看出端倪。”
黑风点头,似乎主子每次提到那个人,嘴角都会略微带着笑。
王莽弯腰伸手打开身旁的一个柜子,取出一个红色小匣子,递给黑风,吩咐道:“这里面装着一对儿紫蝶金钗,是当年景帝赐给王皇后的,派人快马加鞭送到北中,兄长手中,这是王家儿媳妇传男不传女的信物。”
黑风低头一看,红色雕漆花纹匣子,应道:“属下这就派人去。”
大雨过后,屋子里也明亮不少。
存菊院,一尘不染,干干净净,一点也看不出下过雨的样子。
老夫人在侍女的搀扶下下了床榻,身上披了件厚厚的斗篷,跪坐在软垫上,看着几案上的菜肴,一时没了胃口。
“老夫人,多少您就吃一点,这是公子得意吩咐厨房做的,您就看在公子的份上。吃一点。”一旁立着的侍女看出老夫人的意思,柔声劝道。
老夫人言氏右手慢慢提起筷子,夹了个金丝卷放在嘴角咬了口,又放回碗里,浅笑道:“君儿有心了。”
秋儿一乐,老夫人有多久吃饭时没有这么开心,回身道了句:“你们都下去吧!”
屋子里的侍女附身道“诺”
秋儿弯腰盛了一碗燕窝递到老夫人面前,微笑道:“老夫人,这也是公子得意吩咐的,让您多少吃几口,补劲大。”
言氏笑着接过,拿起勺子喝了几口,清淡而不油腻,入口香甜,忍不住赞道:“好吃!”
“好吃,老夫人就多吃点,这些都是公子的心意。”秋儿又往老夫人的碗里夹了几个不同的菜,“奴婢觉得公子一回来,老夫人饭量就好,要是公子能多回来几次,奴婢也就轻松了。”
言氏吃的开心,“秋儿,嘴贫了,君儿,那有那么多时间,他能回来看看我,我就很开心了。”
一顿饭,吃了近半个时辰,老夫人从软垫上起身,坐到一旁的软榻上,公子就从门外掀帘而入,秋儿连忙弯身行礼,朝门外唤了几个人进屋收拾几案上的剩饭,清理干净后,躬身退出门外掩上了门。
王莽目光扫视屋子一圈,淡笑道:“这秋儿办事可是比以前前多了,还得多亏母亲教导。”
“休要胡说,秋儿是被你整怕了,犯一点错,一天不许吃饭,你饿了她多少次,再不张记性,她地饿死。”言氏笑着摇头。
王莽朝着母亲对面的椅子上一掀衣袍而坐,埋头整理衣袍道:“母亲这不是变着法子说我苛待下人,再说,母亲身边,没有一个做事得体,细心谨慎的人,怎么?能行,我不磨磨她的性子,她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
“行,你说的都有礼!”言氏彻底无奈,他能言巧变,谁能说过他,而后认真的问:“朝廷上怎样,陛下就这任你回来,不管不顾。太后怎么说的,她的寿宴你也没去,真是有失晚辈礼数,你叔父呢?”
母亲提及叔父,太后,王莽的眼底涌上一层冷意,忙转过头,怕她看出,语气微寒:“母亲,你别操那么多心,只管顾好自己,你在这样,我可就要生气了,太后寿辰我早就送去礼物,在说朝廷上没我,还不一样运转,我这一年都在这陪你,好好陪你养病,看好身子,不许你不同意。”
“君儿。”言氏脸上一惊,他要这一年都待在元城,这怎能成?出口劝道:“君儿,你多回来几次就行,没有必要陪我待一年,我有秋儿陪着,待几日你就回去吧!我的身子时好时坏,我想的开些,不就好了吗?”
王莽听着母亲向自己保证,顿时眼角含笑,母亲总归疼爱自己的孩子,他做的那些事不可能满她一辈子,她知道也装做不知道?笑着道:“母亲,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听,这次就听我的,好好的养病,我陪着你遵照医嘱,戒思戒忧,养好病,一家人才能团聚。”
言氏看着他的眼,无比坚定,是下了决心要在这待一年,再怎么劝也无计可施,他的后一句“一家人团聚。”,他不回去,他肯定不会出事,那她就放心了,这个儿子的能耐她多少还能猜到几分,遂点下头道:“随了你了,我困了,扶我去床上休息。”
“是!”王莽一笑,立刻起身走到软榻上搀扶着言氏一步步走到床榻边,扶着她是手臂让她坐下,弯腰替她脱了鞋袜,将双腿放在床上,又拿过脚下的棉被替她害好。
言氏划下身子,头枕在枕头上,笑着凝望他,缓缓道:“君儿,母亲巴不得你能留在我身边,时时刻刻都能看见你,但时局不允许,长安城不是说进就进,说退就退。只要你觉得对,就去做,我支持你,不拍背负养子不孝的罪名,你有你要顾虑的,娘老了,一间屋子,一个陪伴说话的人,就够了,平时二门不出,大门不迈,他们爱说咋说,都不要紧,只要你好就行。”
王莽的眼里亲情的火光在闪烁,原来她知道,都知道,还满着自己,强有力的手握住母亲粗糙的绵绵的手,声音略带一丝喑哑:“母亲,我会做到,我一定会做到的。一定会。”
言氏侧翻身,脸朝外,两只手抓紧他的手,生怕他跑了似的,小声说了句:“君儿,娘信你。”之后就传来她浅浅的呼吸声。
王莽柔情的她睡着的样子,嘴角勾起难得的笑。
母亲,我们一定会团圆,我亦不会让你在受苦,不会。
雨后的夜空格外清朗,星辰便步,皓月高挂,漆黑的夜空下,一男子挺直脊背站在房檐上,脚踩在瓦片上,不发一点声响,一身墨锻长袍,仿若与天际融为一色,凉风吹起他衣袂飘飞,月光射下他冷俊的脸廓,眉峰间寒意翘起,丝毫看不出方才柔情,薄唇上扬,清润的声夹杂着凉风传出:“多情总被无情累,无情总被多情殇,宁自当年不曾见,今日亦是陌生人。”
“当年你若没去,子音到看错人了,亦不会多年相随。”暖暖的话从他话落,自屋子底下传出,那人双臂一扬,自底下飞身而起,在半空中划过一条完美的弧度,轻轻的落在王莽身后三寸处,暖暖的话再次响起:“多情,无情,世人不知你已经满是情,是爱,这么多年你都坚持下来了,现在想着后悔,你的心,能够掏空殆尽吗?能够再装下另一个人吗?试问,你不会?是否夫人又难为你,年过双十,也该成家了?”
王莽寒霜凝结的眉角渐渐湿化,右手宽大的水袖在空中划过,一袭冷冷的气息向着院中飞去,那一棵高大挺拔的松树竟一动不动,唯独树上的松针掉下来许多,在夜空下,他的眸光闪亮,嘴角一动:“悔!如今谈起这个字,悔不当初。任时光倒流,我亦如是。子音,黑风说起你,让你远离这里,过你自己想过的生活,你可还要走?”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下,两个同样冷峻的男子相对而望,嘴角的笑意凝结,亦风不再刮,衣袖不在飘。
子音想说的,在这一刻中,已经说了。
王莽想看清楚的,已经了透于心。
“宫羽,你亦将如何?婚约,你亦将如何?时至今日,你亦将承当年对她的承诺吗?一个名义上的姑姑,该耽搁你这些年?”子音启口,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他默默一笑,左手臂依然背在身后,身姿挺拔如英松,在这万籁寂静下,唯有他的呼吸惊动黑夜中的鸟儿乱叫。
“天下如何?家国如何?甘我一人何事?我只要一家团圆。她亦有忘不掉的情,她的身份就绝对不允许?子音,你说我忘记她,可能吗?”他摇头自问。
子音一笑,扶袖。“你都有了答案,还要问我!试问一个被你埋藏在心底十年的人,一朝一夕间,就能淡忘的吗?现在,一年的时间足够做很多的事,你真的不打算再回去嘛,或许应该说明年一年你都预备待在元城,我总没猜错,你想要的不单单如此!我能做些什么?”
王莽沉默不言。
皎月拢上中空,天际顿时乌黑一片。
模糊间,依稀只能听清那个男子绝傲而孤冷的声音:“平静,就是维护眼下的时局,该乱了,天下乱了,但收拾这一场乱局的是注定的那个人,我不想抢了他的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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