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澜雪黑了他一眼,这厮这么厚脸皮,他能吃完饭后走进内室躺在软榻上,定不会轻易就走,迎了前去,双手拨开纱帐,缓缓的步子在软榻前停住,双臂抱在胸前,打量着他道:“我已留你睡了一觉,难道你不该自觉的出去。”
王莽未理她,以手撑头,半仰着身子,深邃的目光望去,“他的功力,你可试探出来?”
慕澜雪就是撞破头,也想不到他问的第一句话是这个问题,也罢了,随口答道:“内力醇厚,功夫可见不弱,现如今怕没几人能跟他对抗,只是他克隐藏,有七分把握,剩下的三份就不得而知。”
“单凭衣袖就能测出七份,以前竟小瞧了你,亏慕澜雨还说他护不了你周全,你这点小把戏保住命是足够的。”王莽浅笑,另一只手臂扶了扶额头,“内力浑厚,气若游龙,他用金针封住的任督二脉,导致内力减弱,以他现在的功力,对付十万大军绰绰有余,可想他恢复功力,大羌定固若金汤,世上难有敌手。看来他对你,倒是有几分真心?你拐着弯骂他,嘲笑他,让他难堪,他竟然还能说出口:百万嫁妆,风光大娶,迎你为妃。到手的美人,以他的性格怎会让你逃走,你这招桃花的方式,挺独特的。”
慕澜雪右手攥成拳放着嘴上,牙齿轻咬,从未刻意想过,仅有一面,竟让他上了心,以他的个性,怎会让一个女人指桑骂槐,自己却一脸笑容,淡定,恐怕从来没有哪一个女人像她这般咄咄逼人,他的实力,也不容小觑,想来让他死心,怕不是那么容易。
棋局已经变了,风向到处转,却找不到方向。
“如何能让他死心?”慕澜雪抬眸看向他问。
“死心,你的心思如何单纯?怎会这点都想不透?”王莽轻笑,用手指了指她,慕澜雪这才发现手上的牙齿儿已经深得见骨,徒然放了下,淡定的道:“他是一国太子,册封太子妃,是要在朝堂商议,祭祀拜天,行叩首礼,将二人生辰用红纸梳洗放在菩萨的香案下,供奉十二个时辰,取出,若红纸上生辰连在一起,则为太子妃,否则,另选女子。再说,太子妃也是国之根本,太子妃亦是将来的皇后,六宫之主,母仪天下,宽容大度,仁慈贤惠,为一代贤后。二则他或许没有动娶你为太子妃之意,单一个侧妃,他说了也不算,刚上位的太子,民心不稳,他也不会那么做,但是可以圈一辈子,这点能力,你,毋庸置疑!第一次就能入他的眼,不单是欣赏。”清冷的眸子扫视她的全身,扭过头,冷声道:“是一副好的皮囊,这样说你该懂了吧!”
慕澜雪这一刻绝望之至,从未想过自己竟会有这么一天,骄傲的身姿缓缓放下,身子不由得抖了两下,强稳住,缓和着语气:“我有婚约在手,他奈我如何?”
“傻丫头,凤烎要是以大羌为条件,你觉得陛下会答应吗?”王莽的给了他狠狠一击。
大羌这几年一直和大汉战事绵绵,若他以休战为由,陛下定会肯诺。牺牲一个女子,换一国平安,百姓安泰,放在谁?谁都会这么做,女子可以牺牲,也可以再有,但国不能。
“凤烎,一朝的太子,未来的天子,他的骄傲和自尊断不会允许他这般。”慕澜雪强词夺理,脸是稍微放松,门口又传来咚咚的敲门声,她如今只能硬着头皮走到门口伸手打开房门,熟悉的声音便传来:“小姐,这是中午的紫衣男子派他的贴身侍卫送来的。”李毅元双手捧上,只见她的手心上赫然的摆着一个紫凤凰玉蝴蝶玉佩,紫色吊坠儿,紫色挂绳,跟他微乎其微,还是紫色。
凤凰,紫凤凰,他这是在暗示什么?他送来玉佩是在求爱,还是如此肯定她会收下,凤凰,这世上配的起他身份的,为有皇后,他这是以后位相许。
慕澜雪转回头清凉的双眼看了眼内室软榻上躺的人,又转回头,含笑道:“元叔叔,这个东西我不能要,麻烦你将它还回去。”
李毅元双手一抖,手心里的紫凤凰玉蝴蝶玉佩安静的躺着,他无奈的道:“小姐,送东西的侍卫临走时说了,这个东西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他说他家公子明早回来。”
从未有人这般威胁过她,慕澜雪一掌拍这门上,用了稍许力,可门上依旧出现了几道裂缝,她伸手拿过,攥在手心里,冰凉沁骨却在她的手心里如烙铁一般烫,淡淡一笑,“元叔叔,没事的,我明早还他就是,天黑了,还是早点休息。”
李毅元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他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慕澜雪才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出门槛,一步一步向着那紫藤架走,原以为紫藤花开,是美梦!却不料是一场噩梦的开始,她自诩她能看懂所有人,可如今她什么都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