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人了？！
燕皎然一愣，随即很快反应过来，看向沐雨：“怎么死的？”
如果放在以前，她可能会因为死人而感到惊慌失措，但是但给自己手里也沾染了不少鲜血之后，燕皎然便连那点胆小都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沐雨见燕皎然听了之后只是微微愣了愣，随即脸色都不变地开口，不由得瑟缩了一下——听到死人都毫不惧怕，这真的是普通女子该有的反应吗？
虽然心中对燕皎然的表情又贴了一个“心性冷酷凉薄”，但见到燕皎然毫不慌乱的模样，沐雨似乎也被感染了，指甲用力地插了插手心，她强自镇定地开口：“不……不清楚，不是听有些婆子说，是从灈缨池里发现的。”
听说都被泡胀了……
这句话沐雨咽了下去，因为连她听着都止不住的犯恶心，还是不要说出来脏了王妃的耳朵好了。
灈缨池是沧澜院外的一处池塘，据说当初已经去世的老太爷最喜欢的就是在池塘边的空地上耍弄长枪——这是老太爷的拿手武器——因此而得名。
不过后来老太爷去世之后他的儿子根本就不喜欢舞刀弄枪，所以就将那池塘荒废了。
后来还是现在的晋王继承了王府后才重新利用起来的。
只不过因为靠近沧澜院，所以晋王就将那池塘修成了一个小型练武场，平日几乎没有丫鬟小厮会去那儿。
“那叫做‘颖儿’的小丫鬟是哪个院里的？”燕皎然很清楚自己院子里没有一个叫做“颖儿”的小丫鬟，可如果不是自己院子里面的，为什么会死在在沧澜院外的灈缨池？
“回王妃的话，那颖儿是才来王府不到半月的，又因为体型偏胖，所以只是在跟着一个婆子负责采买。”因为沐雨的习惯，她几乎对王府里的每一个人都叫得出来名字，自然一说起颖儿的事业知晓一二。
燕皎然还想再问些什么，却见听风脸色惨白地跑了过来：“王妃，老王妃和柔嘉郡主来了。”
她的话音刚落，就见周氏和云柔嘉带着一群丫鬟婆子浩浩荡荡地进了沧澜院。
云柔嘉虽然说是七公主的侍读，但是公主和皇子的教育毕竟不同，皇子要每天去书房念书，但公主只需要每半月去女先生那里学习，剩下的时间就是学习皇家公主的礼节、仪态、女红等等。
而作为侍读，其实就是在公主在女先生那里学习的时候陪着——因为其他公主要学的都是皇家专门教习的，没有流着皇帝的血脉的人是没有资格碰触的。
因此，云柔嘉其实是很有空闲的。
就好像这次听说死了人，虽然她很是害怕，但最终好奇心占了上风。
只可惜没等到她跑到现场，就半路被周氏逮着了。
“母亲，妹妹，你们今儿怎么有空来沧澜院了？”燕皎然并不欢迎这两人，不过看这两人来势汹汹，也不好在这么多人面前将她们给撵出去。
云柔嘉正想习惯性地送给燕皎然一个白眼，却在见到燕皎然洁净无瑕的脸的时候差点一口气卡在脖子里没喘上来：“你……你是谁？”
“妹妹在开什么玩笑？难不成几日不见还认不得嫂子了？”
“可……”那燕皎然的脸可不是长你这样儿的！看着燕皎然那没有面具的遮挡显得显得妖娆的五官，云柔嘉差点儿又要没脑子地脱口而出。
还是周氏经历了风雨反应快，眼疾手快地趁着款大袖袍的遮挡掐了一把云柔嘉——欺压燕皎然没问题，可不能把自己的无知和不懂规矩也暴露出去。
周氏之所以在这个时候制止云柔嘉，不仅仅是想要在下人面前塑造出一个宽容大度的长辈形象，更是为了云柔嘉的名声作想。
云柔嘉也不小了，要是放在一起周氏还觉得对方是天真烂漫真性情，可是前几日云柔嘉隐隐透露出她对六皇子的好感后，周氏把依兰花的事儿给揭过后想了一想，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女儿眼光就是好，这嫁给皇子可比嫁给其他的世家子弟要好得多！
最重要的是，六皇子和七公主都是熹贵妃的亲生孩子，而熹贵妃又深得圣上宠爱。因为年岁相差五六岁，所以六皇子和七公主的兄妹感情一直很好。
云柔嘉幸运地成为了七公主的侍读，那么就比其他的贵女有更多的机会接触六皇子——这就是所谓的近水楼台先得月。
明年六皇子就要自己开府了，同时也要迎娶正妃。虽然云柔嘉可能还差那么一岁两岁的样子，但是就这么点儿差距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最主要是她和七公主的关系很好，而且出生晋王府，是皇上亲封的郡主！
周氏越想越觉得这简直是天赐良缘，眼睛也越来越亮。
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作为皇子妃，除了要清白良好的出身外，本身也必须要性格温柔宽厚、聪颖且贤惠、有良好的性情。
可是想想云柔嘉的性子……
唉，周氏第一次感到了头痛。
好在周氏觉得自己本身就是个温柔、聪慧且知情识意的人，所以她打算从现在开始就教导女儿，并且约束她的一些行径。
至于燕皎然……哼哼，等自己女儿成了六皇子妃……等六皇子继承了大统自己的女儿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呵呵呵呵！
云柔嘉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周氏掐一把——这要放在以前是从没有过的事儿！但是眼睛一瞟到周氏突然扫过来的带着警告的凌厉眼风，她还是凭着小动物的直觉闭了嘴。
“皎然你也听说了吧，灈缨池里的小丫鬟……唉，”周氏就算再怎么看不顺眼燕皎然，表面上的功夫还是做得足足的，俨然一位慈祥的长辈模样，“你也知道，出了这样的事儿，距离灈缨池最近的就是沧澜院了，王爷又不在，我怎么能不担心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