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烨双眼望着秦雅芙离开的方向不说话。
白吟溪见慕烨无动于衷自己肚子里的话又憋不住拉了拉慕烨的衣袖,问道:“她说我像你的母亲,秦清兰是你的母亲,她不是没和皇上有过孩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秦清兰便是我的亲生母妃。”
“你的生母不是已经过世的仪嫔?”白吟溪不敢相信的看着慕烨渐渐深沉的眼,那里应该藏了一个令人痛苦的故事,她很想知道,却不敢问也开不了口。
正在这时,霍姜突然从外面走进来,他在外面撞见秦雅芙哭着离开,便加快步子赶过来正好听到两人的话。
屋子里一下安静起来,三人都没说话,慕烨背身摆手让两人下去,自己独自留在屋里。
霍姜唉声叹气的走入东面回廊,后面女子却脚下不停的跟着他,最终他还是在回廊的另一头妥协。
“你有什么事?”霍姜望着白吟溪那张熟悉的脸庞问道。
“看得出你和慕烨关系不一般,他虽然可以命令你,但心里是尊敬你的,所以你应该什么都知道,对不对?”
霍姜一张老脸在听完白吟溪的话后一沉:“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眼睁睁看着皇上死?”白吟溪否决掉心中一直有的犹豫问道。
霍姜摸了摸他稀疏的长胡须,上下打量白吟溪,就像从来不认识她似的,许久才说:“好,我告诉你,不过你要发誓不可和任何人说?”
“恩!”白吟溪慎重的点点头,抬手对天发誓:“天地为证,我白吟溪若将霍老先生告知我的事对第三人说,便天打雷劈,永远回不了家。”
霍姜听罢,迈开步子朝他的药房走去,边走边和身旁的白吟溪说:“你知道玄月国吧,一百年前玄月国很小很小,小到其它任何一个小的族落都可以攻打它将它吞灭,但它仍存在至今,而且已经强大到和翌周国不相上下。”
白吟溪好奇的插话道:“为什么玄月国没事?”
霍姜抬手拨开挡在他眼前的长春蔓,说道:“本来玄月国是危在旦夕的,但因为玄月国的公主在一次意外中救了一位年轻男子,该男子正是翌周国的二皇子,他在沙漠被狼群追赶差点没命,幸好遇到精通骑射的玄月国公主,公主将他和他的仆人带回玄月国疗伤,两人日久生情,男子请玄月国老皇帝将公主嫁给她,并坦言自己的身份,老皇帝只有一独女,本不答应,见女儿对她一片痴心,也就默许了。二皇子伤好后说先回翌周国向父皇报平安,可就在二皇子走后一月异域族的人就杀来,正在老皇帝以为玄月国要毁在他手上时,二皇子竟然出乎意料的带着大队人马前来,打退了异域族,后来公主嫁到玄月国,那些族落就再不敢动玄月国。”
“真是一个美好的爱情故事,可这和慕烨有什么关系?”白吟溪望着右侧坐在红木长桌前写药方的老者。
霍姜抬眼示意白吟溪在左边的高凳上坐下,又说:“别急,还没完,那个老皇帝是我的拜把兄弟,也是烨儿的外祖父。”
白吟溪缄默了片刻,低声说:“那位公主是秦清兰,是慕烨的母亲。”
“不错。”霍姜重重的停笔,没有注意到白吟溪突然失落的样子,仍叙述着往事:“公主嫁到玄月国的第四年,二皇子便被人谋害,公主听到噩耗正是怀双胎之时,一气之下早产,谋害二皇子的人夺走公主,并要杀死刚出生的一对男婴,二皇子的母亲设法将他们一个与宫中侍女的男婴交换,一个就偷偷让人送到玄月国老皇帝身边,老皇帝看了女儿的信,命人照看男婴,自己带着人去翌周国设法救自己的女儿,可到他女儿病死在玄月国皇宫,也没救出。”
白吟溪站起生身来,说出自己联想到的事:“后来他就将男婴培养出来,要他到翌周国为自己的父母报仇,那名男婴是慕烨,杀害他父母的人就是翌周国的皇上。”
霍姜抬头看着白吟溪,叹了一口气半垂着眼点头。
怪不得慕烨神神秘秘,怪不得他要从皇上口里知道水澜瑛的下落,怪不得他一直不待见皇上,怪不得在皇上被害之时他见死不救,原来他们之间有这样的深仇大恨,她,还以为他真的坏到不在乎自己父皇的死活,可皇上真的做过那些事吗。
“现在你都知道了?”
“恩!”白吟溪抬步走近红木方桌前,见霍姜笑了笑,又着手写他的药方,她不解的问:“你把什么都告诉了我,真的不怕我说出去?”
霍姜面上的笑意还没退去,伸手用笔沾着放在桌上的黑墨说:“看得出你是个心思澄净,不争世事的好姑娘,我愿意赌一把,何况你说出去也没人会相信。”
“哦,这会是我心中永远的秘密,我会带着它离开。”白吟溪微微一笑,侧身就要走。
“嗯哼”霍姜清了清嗓子叫住白吟溪:“烨儿的不幸身世和显赫的地位使他成为一个孤独且冷漠的人,他需要有人给他温暖,白姑娘翌周国的皇帝已死,看在他愿为你割腕喂血的份上,老生请你放下心中的隔阂留在你身边。”
白吟溪回身向霍姜鞠了个躬,开口道:“霍老先生言重了,他那样的人怎么会需要我呢。”
霍姜将毛笔放在砚台上,摇头道:“老皇帝逝世时将年仅八岁的慕烨托付与老生,老生现已年老力不从心,何况在世的时日也不多,总希望有个人陪着他,让他日后不再孤独。”
“老先生·····”看着和自己爷爷般年纪的老人,白吟溪实在不忍心拒绝他,可她不能因为别人的几句话,就把自己的一生留在这里。
呼···药房外的风夹着小雨吹进屋里,吹的房门前后扇动,白吟溪向霍姜低头告辞,关上两扇门,抬头轻柔的小雪花飘飘悠悠的落在她脸上,她打了个冷颤环抱自己的胳膊,踏着白色的绣鞋走向通往刚才回廊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