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作为我的贴身内侍,晚上就睡在我的脚踏上,以便你随时侍候着。”帷幕后传来一声懒洋洋的吩咐,莫邪暗中磨了磨牙齿,没想到自己还有这般苦逼的一天,千里迢迢的跑到云萝叛军的大帐中,给人家当了小厮,还是贴身的那种!
“清河王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睡脚踏上,姐睡床上!”莫邪在心中暗暗发誓,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走到脚踏边,坐了上去。
清河王这一觉,一直睡到了晚上。
莫邪都奇怪,这厮怎么就能睡得着?大军粮草告罄的事情,莫邪敢打赌,他一定比谁都清楚,要知道这个消息一旦传出去,定然会军心大乱,到时候军队哗变,云都里的勤王之师和十万禁卫军再来个里外夹击,他就算是有三十万大军,也一样兵败如山倒!这样大的事儿,按道理来说,他应该寝食不安,焦虑万分才对啊!可是,这丫跟个没事儿人一样,照样睡得昏天暗地。
傍晚,莫邪点燃了帐篷里的灯,想着要不要吩咐人送些饭菜过来呢?就算是这个变态的清河王不吃,自己也是要吃的嘛!此刻她一点也不敢轻举妄动,人家明明都已经有防备了,还多次试探,自己要是还不开眼的去搞个什么“刺杀”,那岂不是找死?
“好梦留人睡啊……”一句如梦呓般的轻语从床上传来,莫邪身子一震,这厮醒了!或者说,这厮不再装了?
好梦,你能做什么好梦?是梦到站在王殿之上,呼喝群臣么?还是怀抱后宫佳丽三千风流快活?
莫邪在心中鄙视了一把清河王,隔着帷幕小声问道:“元帅可有吩咐。”
“嗯,过来给我穿衣。”那声音理所当然的道。
莫邪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子,叫你犯贱!
不过,她仍旧是慢慢的挪到了帷幕里,看到清河王刚刚穿着的那身白袍被随意的丢在窗边,而那人虽然是醒了,却仍旧懒懒的躺在床上,绣着兰花的云锦被遮挡着他的身体,却露出双臂和香肩,微微开启的眸子上,浓密的睫毛随着眼睛的睁开,就像帘子一般,慢慢的撩起,露出眼眸中那刹那风情。
莫邪被活生生的美人图给搞得身子一颤,赶紧低头胡乱的抓起那白袍子,声音细弱蚊鸣,“小人侍候元帅更衣。”
而床上那无良的家伙,正促狭的看着床边那清秀的少年,他的脸红到了脖子根儿处,刚刚那一瞥之间,眼底是无尽的羞赧,目光躲闪着,是那般的为难。
他在心中问自己,那少年真的是来刺杀他的人吗?刺客可以是这个样子?可若不是刺客,为何他不能够看穿他的实力?他为何能够在自己面前,还保持着一份从容和镇定?他为何用那般怪异的方式来接近自己?
他无声的笑了,轻轻的把一只光洁如玉的手臂伸到莫邪的鼻子边上,嗓音略带沙哑却蕴含着无限的诱惑,“来,给本王穿上。”
莫邪拿着衣服的手臂抖了抖,心中暗骂:“这妖孽!”要不是姬信提前就说过,一般不会出手帮她,她真想直接就把这妖孽给拿下了,最好就现在这幅模样,扔到三军之前,看他还妖孽不!
清河王楚流风看到眼前这个清秀少年的眼神抖动了一下下,难得的在那眼神中看到了一丝促狭的“邪恶”,不晓得这小家伙刚刚在那一瞬间想什么了。
不过不管莫邪现在想的什么,她都得对付着眼前这个可恶的家伙,这只胜过女子肌肤的雪白手臂,真的让莫邪暗暗叫苦。
抖抖索索的把衣袖套进楚流风的手臂上,楚流风这才懒懒的坐了起来,一头青丝散落在肩头上,往下是那精致的锁骨,微微凸起,无限风情一展无余,而原本遮盖楚流风的锦被顺着那滑腻的皮肤往下落,眼看就要露点了,莫邪条件反射的一转头。楚流风一愣,嘴角不由的微微往上翘,真有意思。
扶着莫邪的肩膀,楚流风弱不胜风的慢悠悠往外走,低头在莫邪的耳边轻语道:“还真有耐心啊,你打算什么时候下手?”
“元帅若认定了小人是刺客,为何不擒下小人呢?”莫邪不禁反问道。
楚流风吃吃的笑道:“因为,最近本王闲得慌啊,好容易才等到有你这么个好玩的。而且,好像还有很多人,不知死活的都来凑热闹啊,我要是不把他们一网打尽,他们岂不是小看了本王?”
莫邪眉毛一跳,还有很多人混进了清河王的大军?究竟是些什么人?难道,非烟也混进来了么?还这么不小心的被发现了?
“对了,你熬的粥,的确很好吃。”楚流风又躺到了软榻上,“再给本王煮点过来。”
莫邪在心中鄙视了一番楚流风,这丫的真是天生的懒骨头!她真想不通,这样的人,怎么会有那般野心想要篡夺王位呢?
“不怕小人在粥中下毒么?”莫邪歪着头笑问道。
“嘿嘿……本王要是那么容易就被你给毒倒了,就不是清河王了。”楚流风随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来,翘起兰花指,温柔的抚摸了一下,这才翻开书的扉页,就着明亮的烛光,开始细细品读起来,那闲散慵懒的姿态,整个一富贵闲人,哪里和三十万大军的元帅有丝毫的关联啊?
莫邪什么也没说,走出帐篷去旁边不远的元帅专用厨房熬粥去了,旁边的几位大厨都“虎视眈眈”的盯着他,莫邪不好再从乾坤戒里面掏出石材来,好在楚流风这家伙嘴巴刁钻的狠,又是个会享受的主,这厨房中什么东西没有啊?莫邪随便挑拣了几样珍贵的食材,给他熬煮了一锅粥,便盛了上去。
“元帅,粥来了。”莫邪捧着小玉盏走到楚流风跟前,楚流风这才翻了翻眼皮,鼻翼微微的扇动了一下,“嗯,这碗粥的食材不一样了。”
莫邪笑道:“元帅的小厨房里有更珍贵的食材呢!”
楚流风舀了一小勺,放进嘴里,细细的嚼了嚼,莫邪心中又鄙视了他一个,“娘娘腔!”
“少了点滋味。”楚流风就吃了一勺,便丢了小勺,又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