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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我从姐的警惕里意会出了什么,认真地把女学生看了两眼。将她的相貌与姐比较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客观地说,她也称得上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她肯定比我大,但看上去却很小,脸上的皮肤绷得很紧,使她有一种玩皮的童真。然而,要说美,她远远赶不上我姐,不仅因为她没有姐的好眼睛,好嘴唇,好身材,更因为她没有我姐温婉神秘的“女性”。

朱天站起来,跟那女学生出去了。

半个钟头过去,他们也没进来。

姐陡地站起身:“弟弟,走!”

我昂然不动。我身旁竖着的十斤柑蔗,也昂然不动。这竖着的柑蔗身上,写着姐的爱,更写着她的可怜。我不想让我姐可怜,因此我不动。

姐又坐了下来。如果我真站起来跟她走,她也是不会走的。

一个钟头过去了,朱天终于独自进来了。从他眼角还没消退的红晕看来,他在那女学生身上很费了一番心思和口舌。他进来,依然不跟我们说话,又坐下来忙他的活。他走笔的声音像拖刺刀的声音。

姐没有了委屈,也不再警惕,而是为悲哀击倒了。她说:“朱天……”

朱天把笔一放,推了推眼镜,望着姐说:“按规矩,这么久没跟你联系了,就表明我们已没有什么关系了,难道你不懂?”

姐一头栽倒地课桌上。

那个恶棍,他竟然无动于衷!他摸出一支烟来点上,接着又拿起了笔。

我该出面了。我本来是坐在里面的,可我不想绕弯路,顾不得昏过去的姐,把她一推,姐倒在了过道上。我从姐的身上跨过,一把拎住了朱天的衣领。烟叼在他的嘴上,我取下来,扔到了墙角。他大概没想到我的手会这么重,惊恐地望着我。他的脖子上血管暴露,脸憋得通红。他说:“伟章……”他还记得我的名字。我在他越来越肥胖的脸上抚摸似的拍了两下,我要激起他的反抗,跟我打一架。可是,这个胆怯的恶棍,吓得浑身发抖!我本来想一拳打断他的鼻梁,可已经没有兴趣了。我扶过犁耙,掏过大粪,杀过猪,搬过水泥,那都是生活所需要的诚实的劳动,干这一切,都比打这个恶棍高贵。我放了他,在他脸上吐了一泡唾沫。

他古怪地笑了笑,摸出一块手帕,小心翼翼地擦。

唾面自干的东西,哪里配得到我姐的爱情!

我把姐往背上一捞,离开了。

04

姐毕业之后,到底去了成都。对此,我已经很平静了,每一个人都有自己心灵的深渊,我爱我姐,但我观察到的,也只能是她生活表层的波纹,无法潜入那深渊里去。

姐本来可以进一家电脑集团,可她放弃了,选择了一所广播电视大学。她需要安静。

关于朱天的消息,姐是很久之后才告诉我的,他留校了,一面当助教,一面读研究生。

姐所在的学校,在城西,朱天所在的学校在城东,中间悬隔着比大海还要汪洋的世象百态。到成都两年,姐没跟朱天见过一次面。正如朱天所说,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大学毕业一年,朱天就结了婚。他的妻子是不是那个干净清爽长得永远像个处女的女学生?不知道,反正他结婚了。朱天结了婚,可姐还没找到男朋友。

可以想见的是,美丽的姐一到了单位,立刻成为被追逐的对象。然而,姐心如止水。

一晃七年过去,姐由刚毕业时的二十一岁,变成了二十八岁。

在继续叙述姐的故事之前,先插几句我家里的情况。最大的事情,是母亲三年前去世了。如果把母亲的去世归罪于姐,那对姐是不公平的,但客观地说,姐不是没有过错。母亲希望姐找一个男朋友,嫁人,最终从痛苦之中解脱出来,可是姐做不到,母亲也只好跟着她一起痛苦。我说过,我们的母亲是值得尊敬的,她尊重女儿,却把自己逼到了心力交瘁的地步,终于死了。父亲早已变成一个沉默的老头子。说真的,女儿虽然读了大学,进了省城,却并未给他带来骄傲。至于我,我已经到了结婚的年龄,但我没有结婚,这是父亲的命令,也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和父亲都生怕我一旦结婚,就让姐觉得回自己家也不方便了。我们当时都没想到,这样做,给姐造成了难以承受的心理压力。

二十八岁的姐,依然是漂亮的,可她已经没有以前的那份水质感。除了在课堂上跟学生交流,她几乎没有什么社交活动,更说不上什么朋友。大家都认为她有些怪,背地里甚至叫她老姑娘,“老姑娘嘛,都有些阴沉,”他们这样说,还以一本旧小说中写到的老姑娘来跟我姐对照,小说中的老姑娘,不仅阴沉,还很恶毒,尤其不喜欢孩子,因为孩子可能破坏她们那令人厌恶的“洁癖”。我姐的处境就可以想见了,即使渴望交往,也没人愿意跟她交往。男人赖着不娶,可以找出一千条理由为他开脱,女人赖着不嫁,也可以找出一千理由对她诽谤,这样的情形,听起来好像很古老,其实它就发生在我们身边,尽管有些国家和地区已着手研究单身女子群体对经济和文化可能带来的影响,但姐居住在沃野千里恋土重迁的成都,享受不到来自最前沿的文明之风的吹拂。——我这些话,是从最严肃的意义上来说的,并不是小看成都。偌大一个都市,除了那所学校里的人,除了早已忘记了姐的朱天,没有人认识姐,既然学校里的人不愿与姐交往,她就不可能找到男朋友了。那些新分去的人,偶尔也有一个勇敢者,不怕众人的议论,跟姐多说几句话,可他们年龄都比姐小好几岁,不会更深入地走进姐的生活。

除了买菜,姐只有周六才出校园。她出去的时候,晨练的人也没有起床。她坐车到城东去了。她进了那家很大的农贸市场,买几斤柑蔗,就进了S大学。她根本就不知道朱天住哪里,也无心去见他,她只是坐在校园里的一个半月湖边,一天半天不挪动一步,然后又空手搭车回来,柑蔗就放在那张做成花瓣形的凳子上。久而久之,连S大学的许多教师和学生,都发现了这个漂亮而奇怪的女人。

对未来的生活,姐没有计划。计划生活是对生活怀有希望的人的事,姐不属于这类人。

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新的生活会自己找上门来。

黄昏是大地的睡衣,睡衣穿上,天当然该黑了。姐就在天黑之后从城东回来了。从姐的行踪判断,这又是一个周六。姐疲惫地登上一幢教师宿舍的顶楼。声控灯早已坏了,楼道上一片漆黑。姐站在自家门口,拿出钥匙准备开门,却发现一团黑影。这一定是抢匪,或者是更恶劣的歹徒。姐不敢开门了,自卫的本能使她首先想到逃跑。她慢慢向楼下退去,退了几步,就转身飞跑。她跑下两层楼,才听到上面传来的声音:

“我等你三个钟头了,我是金川啦!”

金川,我想读者还记得。

姐像一张相片,被定了格,然后她穿越时空,活了过来。已经熄灭的心灵,被一把火点燃,照见了她走过的路。在那一瞬间,她不仅忆起了大学时光,还神奇般地觉悟了喊她的这个男人曾经是那样爱她。她宛如一把尘封多年的琴,被一个人取下来,吹去琴箱和琴弦上的灰尘,准备弹拨。她是跑到顶楼上来的,迫不及待地打开门,打开鞋柜上方的灯,发现站在门外的果然是金川。

金川瘦了,满脸的胡子使他的脸显得很清癯。姐把他领进屋,什么话也没说,就去厨房弄饭。金川跟了进去,发现厨房里什么也没有,金川说,外面吃去,姐说不。在厨柜里翻半天,翻出一把挂面。十分钟之后,两人各端一碗白水挂面,默默无言地吃。这种气氛很不正常,两人都感觉到了,可作为主人的姐,却没有力量打破沉默,好在金川开了口,金川说:“我来四川开会,今天下午刚开完,就来看你。”

“谢谢……为什么非要把会开完才来看我?”

姐缩了缩脖子,调皮地笑了。这是她感受幸福的时候常有的动作。

金川敏锐地抓住了这个动作,心情一下放松了,他说:“我本来可以不来开这个会,纯粹是为了见你才来的。”

“假惺惺的,”姐说,“重庆离成都这么近,上高速路只要四个钟头,七年都不见人影,却说出那种话来。”

金川用筷子敲着碗沿,问道:“你知道我到重庆有多久?”

姐懵了,“你不是毕业就留在重庆吗?”

金川摇了摇头,“看来你的确没把老同学放在心上。”他喝下一口汤,仿佛在掩饰他的伤感,之后接着说,“我当时就看你的去向,你迟迟不定,我也就不断拖延。你如果不来成都而是去别的地方,我会跟去的,哪怕是西藏,我也会跟去,可你最终到了成都,我就下决心远离你,越远越好。我去了天津,调回重庆不上三个月!”

这样的表白,对姐来说,来得太晚了。

“天津好好的,回重庆干什么?”

“我老家在重庆七星岗,你该知道的吧?我父母身体不行了,我把他们接到天津去,母亲天天诅咒北方的气候,没有办法,只有我动窝了。”

金川的坦诚让姐平静下来,“在重庆哪家单位?”

“重庆师范大学。”

“太太也来了?”

“来了。跟我一个单位,在图书馆。”

姐似乎不再想说什么了,可金川道:“我这次来成都,是在S大学开会。”

姐的碗掉到地上,汤汤水水泼了一大片。

金川一声不响地把碗拾起来,去厨房洗了,然后又用帚帕把地板擦洗干净。

做完这些,金川回到姐的面前。他突然变得很激动,甚至可以说是愤怒,大声说:

“我见到了你曾经深爱的那个人,你至今还念念不忘的那个人!我原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见了之后,才发现是一个令人恶心的家伙!我应该十年前就见到他,最迟七年前,我就该见到他,如果那时候见了他,你……你就是我的了!当年他来重庆找你的时候,我远远地看过他的背影,他个子高,很挺拔,我以为他的灵魂也像他的身体一样挺拔,我相信你的眼光,由于这样,我也相信他比我优秀,可是我错了!我的自卑变成了卑鄙!我应该走上前去,跟他握握手,跟他谈谈话,一跟他握手,一跟他谈话,你就是我的了!但是我没有这样做……”

金川仰天叹息。

“你……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呢,你不是见到他了吗?你为什么不说说见到他的事情,非要提那些旧事?”

金川痛心地看着姐,可他的语气是尖刻的,他好像下决心要铲除姐心灵中的那块毒瘤。

“好吧,只要你愿意听,我就告诉见到他的情形吧。我们在一起开会,但我没有认出他,我从来就没看到过他的正面。主持人挨个介绍与会者,说到朱天,我才像被扎了一针,猛然惊醒,当他站起来跟大家鞠躬的时候,我才断定此朱天就是彼朱天,那个多少年来像磐石一样压得我喘不过气来的家伙!散会之后,我走上前去,我说,朱老师,你好,把手伸给他,他的脸像蒙了面皮!我可以从他的身体辨认出长达十年的踪迹,在他的眼睛里却什么也看不见,他的灵魂竟然浑浊到这样的地步!他不像学者而像首长那样缓慢地伸出手,肘部这么曲着,紧紧地夹在腰间,苍白得像尸骨一般的指头在我的手上粘了一下,就匆匆忙忙地收回去了。

可是,我还是触到了他的手掌,那是男人的手掌吗?绵软得就像烂稀了的柿子,汗浸浸的,冷如蛇身!再听听他说话吧,那不是表达,更不是交流,而是他灵魂里最阴沉的回声。天啦,这就是你爱的人吗?就是这个人彻底击败了我的自信,让我失去了一个好女人吗?不可思议,天底下最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就被我遇上了!我早知道你还在为他守节,尽管对他厌恶到极点,还是想试探一下他是否保存着关于你的一丝一毫的回忆,我说,我是你的大学同学,不仅一个班,还一个小组,那个冷血动物,他一点也不在意,仿佛你的名字跟一个外文字母没区别,他要用就用,不用就舍弃!我败在这样一个东西手里,是我的耻辱!耻辱!……”

当金川结束他滔滔不绝的演说,才发现我姐姐早已昏迷了。

金川掐姐的人中和虎口,把她救活了,姐只无力地睁了一下眼睛,又闭上了。金川把她抱到床上,在她床边守了一夜。

姐大概是在黎明到来之前睡去的,中午时分,她醒了。屋子里空荡荡的。

05

从睡梦中醒过来的姐,已经回忆不起昨天的事情了。她朦朦胧胧地记得金川来过,可他是从七年前的世界里走来的,与现实无关。金川的身上带着一种潮湿的朝气,这种朝气不能给人活力,只能使人惆怅。金川真的那么挂念她吗?有时姐要怀疑。姐是理智的,也大体上是正确的。如果金川没在S大学遇上朱天,或者朱天的确是一个伟岸的男子,他就不会来看姐。他来看姐,并不是为姐指明道路,而是在一个柔弱的女人面前发泄自己的不满。他爱过这个女人,并不虚假,可他已有家室,过着稳定而满足的生活,他早已把那段爱埋葬了,然而,因为那段爱而被割开的伤痕还在,他无意之中触摸到了,感觉到疼痛,他要索取一种补偿,需要另一个人付出能与他的疼痛匹敌的代价。这是便利的,因为他爱过的女人至今未嫁,过着寂寞的生活,甚至可以说是凄苦的生活,勿需用刀,也勿需把话说得太重,只轻轻一点,就会戳破那个女人脆弱的内心,让她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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