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就是想跟佳人秉烛夜谈。”他是毫不害臊,如此深夜,孤男寡女,秉烛夜谈?
“如若我一开门,会不会引狼入室呢?”绯颜忽然心情大好,觉得和完颜枫讲话,很像跟现代人沟通一般,没那么拘小节。
“当然是引郎入室。七日后你便是我的妻,用你们紫乙国的话来说,我便是你的郎君,你便是我的娘子。”屋外沉寂片刻,便听他很认真的回答道。
绯颜开了门,对他笑了笑,便走到床前的圆桌前,偏首,回眸,自然毫不做作的问道:“夜深了,便不喝茶了吧?颜儿这里有桂花酿,度数不高,但却十分香醇。”
完颜枫就站在门口,看着她。烛光下的她,长发毫无约束的直披而下,温婉恬静,给他斟着酒,像寻常人家的小妻子,让他的心,更为悸动。
绯颜看他只是站在门口,呆愣愣的看着她,她下意识的捋了捋发,以为刚才躺下的时候弄乱了,而后对着完颜枫笑了笑,说道:“不进来吗?”
他再次怔了怔,忽然觉得脸颊有些微发烫,心漏跳了一拍,竟像毛头小伙一样,他有些懊恼,觉得对这个女人用情之快,有些太不可思议。大漠万千女子,随他挑选,他万花丛中过,却无一心动,怎么就对她如此着迷呢?
绯颜看他还是不动,便给自己也斟了,送到嘴边小酌一口,又回首道:“真的不喝?您半夜敲门,就是来守门的?”说完自己也觉得好笑,便笑了出声。
完颜枫也被逗笑了,走到她身边坐下,拿起桌上的那杯,一饮而尽,让喝惯了大漠烈酒的他觉得这酒太过香甜,根本没有酒味,他皱了皱眉,说道:“这哪是酒?”
“不是酒是什么?”她反问。
“哪有这么淡的酒?”他也问道。
“有啊,你们北漠文明的葡萄酒,比西域还远的地方有朗姆预调酒,有鸡尾酒。”
“你怎么知道这些?”他很好奇,她这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官家千金,哪里懂这些?
“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黄金屋。那书中自有百酒名又有何怪的?”真是佩服自己,这也能瞎掰。
“颜儿,你……”他其实是不信的,准备打破沙锅问到底,谁知绯颜却打断了他的话,问道:“完颜侯爷,为什么是我?”
“呃?”
“人世间百媚千抹,如果说绯颜美貌不可比拟,那颜儿是断然不敢相信的,如若说那晚的舞蹈倾的侯爷的心,那不过就是皮相而已,可偏偏侯爷对颜儿说,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如若说,”她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绯颜也并非皇上最为盛宠的女子,男人多半喜新,而颜儿,只是新宠而已,想用颜儿跟皇上换取任何东西,也换不了啊。”
“为什么是我?”她再次低声询问,却语气坚定。
他轻拥她入怀,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喃喃:“第一次见颜儿,是那倾城之舞。颜儿如若皎月,清辉美好,可又若骄阳,炙热奔放,这样水火溶于一体的女子,不能不说,让身为男人的我,很想得到,但颜儿是紫乙国皇帝的女人,在北漠我再不羁,可这是紫乙国,我还是有顾虑。”他深深嗅了嗅她的香气,淡淡的,不知是什么花香,觉得很好闻。
“前些时日,紫乙国边境有敌来犯,你国彪悍大将军却因痼疾复发不能迎敌,只派了麾下一将出战,虽没大败,也威慑不了敌人,战事持续,我便上奏轩辕帝,我心仪你,如若把你赠与我,我便无偿提供我北漠精壮一千精壮马匹和骑兵,果然,我如愿以偿。”
“第二次见你,我看到了你莫名的忧伤,我觉得心疼,离别宴上,你的那滴泪,落在了我心里,颜儿,我想,纵然我的初衷,是一个男人的欲望,而现在,却只想跟你长相厮守,男人和女人,夫君和娘子。”
“其实还好,我还值这么多良驹和骑兵,身价也不菲啊。”真是奇怪,听到他这样说,对轩辕晟,她尽然没有觉得悲哀,对完颜枫,倒是有些感动的。可感动归感动,她想了想,还是没有推开他,所以声音在他的胸前,有些闷闷的:“侯爷,你知道男人在什么情况,最容易对女人心动吗?”
“嗯?本侯不知。”难道不是男欢女爱的时候吗?
“在女人为了另一个男人流泪的时候。”绯颜敛下眼睑,低低的说道,“可那无关爱情,只是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