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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在合庄人的眼里,幡是一种象征,就像古代将军身后的旗帜一样。出殡的队伍走在大街上,围观的人们,不去谈论棺材的质地价格,他们认为棺材就像一个人家的房子,只能说明这个人家的贫富程度;他们也不去看花圈的多少,他们认为花圈只能说明这个家和亲友相处的好坏;甚至没人在意出殡的排场,这里有句老话,叫穷儿不可富葬。他们看的只是幡,他们认为只有幡才代表这个家的人气。拥有一竿白幡,证明死者有儿子。最起码证明死者有女儿,不是绝户;拥有一竿花幡,证明死者不是少亡并且儿孙满堂了;如果再有重孙,便有红幡了。有红幡的丧事,便可以当喜事去办。在一般人的理解中,只要死者拥有红绿相间的花幡,就算是功德圆满了。原本是一件很伤悲的事情,在这竿花幡的衬托下,似乎壮观起来。

王力没有儿子,白幡自然是赵辉扛了。合庄人常说一个女婿半个儿,而赵辉又是王家名正言顺地招来的养老女婿,也就顺理成章地顶儿子使用了。现在王力提出来要花幡,这让跟喜两口子显得很为难。问题是跟喜两口子也没儿子,他们生的第一胎是个闺女,计划生育政策又不让再生了。跟喜的闺女小双现在只有十二岁,还没到能招养老女婿的时候。

王力第一次提出花幡这个事,跟喜当时就表示不同意。她说,爹,你是不是病糊涂了?这些年我们对你咋样,你心里应该清楚。赵辉虽说是女婿,别人家的儿子,也顶多做到他这个份上。我们没儿子,有别人笑话的,哪有你当爹的笑话的?你现在提出这个事来,这不是存心寒碜我们俩口子吗?

跟喜说着呜呜地哭起来。王力听着女儿的哭声,竟像听着催眠曲一样,闭起眼睛,安祥地睡着了。

跟喜娘看闺女哭得伤心,也跟着哭了起来。她说丫头啊,别怨你爹,要怨你就怨娘吧。是娘不争气,没是能给爹生个儿子。这个家要是有个儿子,也就不用这么为难你了。你爹他一辈就这一点愿望,娘没能给他实现啊!

跟喜娘俩哭了一个多小时,这期间,赵辉一直把头低在裤裆里,不吭声。

跟喜以为爹说过之后,她不同意,这事也就过去了。没想到,出院的第九天下午,爹又提出来了,并且说完之后,就人事不省了。

跟喜赶紧给带弟打电话,说爹的病情严重了,你快点回来吧。带弟家离合庄也就五六里地,十多分钟的工夫,两口子骑着摩托就到了。带弟进屋后,就放声大哭起来。

王力在两个女儿的哭声中,呼吸越来越慢了。跟喜娘还算是有见识,看到这种情况,就赶紧招呼两个女婿给王力穿衣服,等把寿衣穿利索后,王力就咽气了。自昏迷到咽气,王力一句话也没说。这样,他提到的花幡一事,就算他最后的遗言了。

带弟问姐姐,咱爹最后都说了些啥?跟喜没吱声,扭头走了。带弟又去问娘,娘告诉她,说你爹想一竿花幡。带弟听了,也不吱声了。这样,有关花幡的事情,就被搁置起来了。

到了晚上,家里的亲亲故故都陆续地赶到,王力入殓后,院里搭起灵棚,由专人守候起来。吃过晚饭,大家坐在一起核计明天出殡时的程序和分工。这时,沉默一下午的跟喜娘,又一次把花幡的事情提到桌面上。她说,老头子临终前就提这么一点要求,就着大伙都在,你们商量商量咋办吧?

娘的话,让跟喜的脸色变得难堪起来。她说,这件事我也核计一下午了,至今也没敢脱口。这不,我娘又提出来了,我们不办吧,好像我们不孝顺似的。我们是养老女婿,这不假。我爸没了,发丧送殡的事,我们义不容辞。但我没儿子,我爹硬是跟我要花幡,你们叫我咋办?

跟喜说完,扫大伙一眼,最后把目光转向带弟。之后,所有人的眼睛也都盯着带弟。在王俭的这个家庭中,说到孙子辈上,只有带弟有个儿子,今年十岁。

带弟见大伙都瞅着她,便扭头在人群里寻找她丈夫葛天栋。见他坐在墙角的地橙上,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带弟便明白丈夫的态度了。她转过头来冲着大伙说,我倒是有儿子,按道理讲,我爸提出的这个要求,我能满足他。可我们不是养老女婿,我们没继承老人的家产,现在让我们去扛这个幡,有点不大对劲吧?再说了,我儿子将来还要扛他爷爷奶奶的幡,还要扛我们两口子的幡。大伙都知道,咱们这儿有这么个说法,幡扛多了,以后自己的日子过不起来。带弟说着便低下头,用手背抹着眼睛。

跟喜听妹妹提及老人家产的事,她有些来气。她说,咱爹哪有啥家产了?我们现在住的这房子,大伙都知道,这是我和赵辉结婚后,我们俩在河北打工挣回来的。现在家里使的用的东西,哪一样不是我们自己置买的。不信你就满院子找找,还有啥是老人留给我的?置于咱爸手中有没有积蓄,这些年我也没问过,我也不知道,你问咱娘吧。要是有,就分一份给你。

娘听跟喜这么说,她抬头看着两个闺女,显出愧疚的样子。她说,你爹哪有啥积蓄啊?你爹一辈子当庄稼人,前些年你们都小,地里出产的那点粮食,刚够这个家年吃年用的。打跟喜他们结婚后,我们俩是吃闲粮不管闲事,没有进项。要说一分钱没存下,那是瞎话,你爹有八百块钱。这还是你们姐俩逢年过节给的,他舍不得花才攒下来的,这点钱一直在我手上。跟喜娘说着就要下地,把这八百块钱找出来,给两个闺女分了。

带弟赶紧上前把娘按住,她说娘,我不是想要你的那几个钱儿。

跟喜听妹妹的话中有话,她问带弟,你想要啥?你照直说吧。姐能做到的,都答应你。

带弟寻思一会,她说,姐,要给,你就把咱爸的那份地给我吧。

跟喜听完带弟的话,她愣住了。她做梦也没想到,妹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来。以前合庄也有过类似的事,家里没有儿子,让侄子扛幡,但给的都是几百块钱,要么给几百斤麦子,还没听说过要地的。

跟喜立即做出反应,她说,不行。咱这儿分地的事大伙都知道,三十年不变。在这期间,家里添了人口不补,少了人口不减。咱这地刚分十二年,还有十八年呢。你儿子就扛一下幡,你就想种我十八年的地,你也忒黑了?

带弟看了姐姐一眼,低下头不再说啥了。

屋里肃静起来,所有人都在那你瞅我、我瞅你,最后都把目光锁定在跟喜和带弟这姐妹俩的脸上。大伙心里明白,带弟虽说是不吱声了,但要解决的问题还是没解决,她终究还是没答应她儿子扛幡的事。

僵持几分钟后,老舅清了清嗓子说话了。他说,既然你爸临终前提出这么个要求,花幡的这个事就不能不办。你爸这一辈子拉扯你们也不容易,你们当儿女的咋也得让他闭上眼。现在你们姐妹俩又因为这件事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依我看,带弟提点条件也没啥不对的,只是过分点。跟喜俩口子也是知书达理的人,要不咱们这么着吧,把你爸的地分成三份,跟喜要两份,带弟要一份,地仍由跟喜莳弄着,等到秋天打下粮食来,分一份给带弟,反正是肥水不流外人田,肉烂在锅里。今天正好大伙都在,我们给你们姐妹俩当个证人,从今年开始,直到你爸的那份地抽回去为止。两个外甥闺女和外甥女婿,你们都核计核计。

老舅说完后,带弟从屋里出去了,葛天栋也跟着出去了,两口子去了当院。

跟喜俩口子也前后脚地出去了,回到他们住的那间西屋。

等他们都回来后,老舅问带弟商量得怎么样,带弟说她同意。老舅又问跟喜两口子,跟喜说她也同意。老舅说既然你们都同意了,这事就这么定了。明天让带弟的儿子来扛幡,秋后跟喜把麦子给带弟送过去。

跟喜和带弟都朝老舅点了头,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事情就这样过去了,转眼到了秋天。跟喜家刚刚开始割麦子,带弟就领着葛天栋和他的两个弟弟套着马车来了。他们没有去家里,四个人直接奔往麦田。

跟喜和赵辉正在地里低着头割麦,跟喜听到有人叫她。她直起腰,向后抿一把头发,她看见带弟家的马车停在地头上,带弟正站在麦田里用手比划着,像是跟葛天栋他们交待啥呢。

跟喜就放下手中的镰刀走了过去,问妹妹这是干啥?带弟说割麦啊。跟喜说我前两天还跟你姐夫念叨,说等打完了给你把麦子送去,没想到你还是个急性子,等不得。带弟说我的那份不用你们割,也不用你们打,我割完后带着结杆拉走,我自己回去打。跟喜说你这是信不着我,你怕我少给你粮食吧?带弟说不是,我只想亲手割走属于我的那三分之一。跟喜强忍着眼泪,说那你就割吧,你想割多少就割多少。说完,她扭头跑回到麦田里。

赵辉见跟喜是哭着跑回来的,赵辉问咋的了?跟喜就把带弟来割麦子的事情说了。赵辉后听,他倒是很想得开。他说这样更好,也省得咱们费事了,反正是舍到肚皮外的东西,早给晚给都得给,让她们早拿走早利索。赵辉说完把右手的镰刀交到左手上,张开右手,朝手心吐了两口吐沫,再把镰刀交还到右手上,握了握,弯下身去继续割麦。赵辉一边割麦一边小声地嘀咕,说带弟够你妈不是人的了!

带弟是土生土长合庄的人,她对家里的每一块地都十分地熟悉。她家的哪片地多少亩,总计多少个畦子,每个畦子几分地,他爹的那份占几个畦子,她的那三分之又占几个畦子,她只用眼睛一瞄,心里就有数了。她告诉葛天栋他们,说咱们就照着四畦子半割,可着北头来,你们三个人割,我打捆,到时候装车方便。

跟喜早就没心情割麦了。她低着头在麦田里来回地游动着。见到赵辉掉在地上的麦穗,她懒得弯腰去捡,而是用脚狠狠地踩到地里。

等到了晌午,跟喜招呼赵辉收工回家。赵辉问跟喜,说晌午咋办,是不是招呼他们回家吃顿饭?跟喜瞪丈夫一眼,说你这人是不是缺心眼?人家摆明着是来寒碜咱们的,你还想请人家回去吃饭,有那东西我还喂狗呢。跟喜说完,回头望一眼正在北头割麦的带弟,她说咱们从南头绕回去吧。

在快走到家门口时,跟喜嘱咐赵辉,说别跟娘说起这件事。

第二年,刚出正月,跟喜就从合庄蒸发了。人们问赵辉,说这段时间咋没看见你老婆,她干啥去了?赵辉说他表姐在河北开了家饭店,人手不够,跟喜去给他表姐打工去了。

又快到割麦的时候,跟喜回来了,怀里抱着一个刚刚出生的男孩。人们问跟喜这是谁家的孩子?跟喜说,我抱着当然是我家的了,这是我的老儿子。这时,人们才知道,原来跟喜是躲到外面生孩子去了。有好心人便悄悄地劝跟喜,说你没有准生证,千万别说是你的孩子,你会挨罚的。跟喜笑了,笑得很硬朗。她说这就是我的儿子,我干啥要藏着掖着,要罚就让他们罚去吧,罚多少我都认了。

这年,跟喜家的麦子,除去带弟割走的那部分和留够家里几口人的口粮,其余的全都卖掉交了罚款,跟喜还向左邻右舍借了三千块钱的外债。

暑假开学时,小双因交不起学费,辍学了,在家里哄弟弟。

入冬后,跟喜娘病了。跟喜说送她去医院,娘说啥也不肯。她说我也有花幡了,我就是死,也没啥可遗憾的。你们就别在我身上遭踏钱了,省下钱好好地拉巴儿子吧。以后这个家,就靠他支撑着了。

娘在炕上躺了一个多月,跟喜也没告诉带弟。直到娘咽了气,她才给带弟打个电话。

出殡时,赵辉扛着白幡,跟喜抱着儿子扛着花幡,两口子迎着刺骨的北风,走在出殡队伍的前头。跟喜边走边对她儿子说,你姥姥总算得上你的济了。

这天,哭得最伤心的人是带弟。她边哭边说,你们咋这狠啊?连娘的最后一面都没让我见着啊! 带弟哭着哭着,竟然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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