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被钱仁知道后,常说要多和表哥出去玩耍,学习固然好,也别失了童真童趣。
于是邵正也常被钱亦凡拉去镖局,偶尔大镖师喜欢也会传得一招半式,并且被其打的有板有眼。身上的一身怪力像是找到了发泄口一般,在邵正挥拳间常常打出一层气浪。
表哥说这是内气外劲,只有内功练到一定境界才可以做到。若是这一拳头打在人身上,就不是只让对方受点皮肉伤这么简单了。
大夫使用药石之效可以让伤者外伤痊愈、断骨重接,但是却无法根本上治愈气之所伤,内伤需要靠伤者自身内力慢慢化解。
听大镖师说,内力练到化意的境界,就是身体表面形化一层金刚罩,普通刀剑、暗器跟本无法进身,或是内气收敛自如做到隔山打牛、借力滑翔于空中都不是难事。
钱亦凡可以说是自幼习武,也才是近几年才能打出一层气浪。看到小表弟这么简单就能把内功练出形化,眨巴眨巴嘴直说小怪物。殊不知邵正天生怪力,只是先前没有正确引导,现在有了大镖师的指导才会显的如此水到渠成。
这一日,志远镖局的演武场上聚集了很多人,凡是没有任务在身的镖师、弟子几乎全部都到了。大家七嘴八舌地在猜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大镖师突然召集大家集合呢。
“你听说了吗?咱们镖局最近发出了一枚金镖。”一名蓝衣镖师对身旁的青衣弟子说道。
“金镖?师兄说的可是真的?”青衣弟子一脸惊讶的问道。
“当然是真的,前两日我和宋师弟、陈师弟几人陪李镖头喝酒时,可是他亲口说的。”蓝衣镖师一脸得意的说道,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起来。
“亦凡,什么是金镖?”两人的对话被刚到演武场不久的邵正听道,一脸疑惑地问旁边的一位翩翩公子。
钱亦凡做为大镖师的得意弟子,今天也被召唤到镖局,而做为书童的邵正则一同跟了来。
话没回应,反而先被一扇子打在了肩头。
“笨蛋,志远镖局做为江湖上响当当的大镖局,当然有一套独有的接镖化分。”
其实这一扇子本意要打在邵正的脑袋上,结果被其不动生色的一偏,打在了肩上。钱亦凡心中一愣,暗暗感叹这个表弟还真是练武的好苗子。
“哦,那是如何化分的呢?”
自从跟着表哥一起练武以后,邵正也感觉自己被打的次数越来越少了,看来闲中习武有了一个不错的收获。
“镖局会跟据委托方提供物资的价值,分为金、银、铜、铁、石五种类型的镖做为接镖信物。后面四种基本上是按每百两黄金为一档来算,而一些稀世宝物则不是黄金白银所能衡量的,所以这时总镖师便会发出金镖,来表明这一镖的重要性。”钱亦凡想了想还是给邵正普及了一下志远镖局的接镖规则。
“一般银镖都是由本门一名大镖师带队十名紫衣镖师、数名蓝衣镖师监护、一二十名绿衣、青衣镖师外围配合来押运的。”
“那金镖如何押运呢?”
“你的问题还真多。”钱亦凡瞟了一眼一脸好奇的表弟说道:
“至于金镖,我还没见过。听师父说是由总镖师和几名大镖师一起押运吧。必竟能被标做金镖的物资都是价值连城的东西。”
邵正底头想了想说道:
“我记的上次李员外全家移居京都时,是两名紫衣镖师带队的。他可是家财万贯,不比你家差多少的。”
钱亦凡还要说些什么时,演武台上一阵锣声打断了他。
“肃静,大家向前靠。”一位紫衣阔脸的浓眉大汉站在台中央向下面的弟子要求道。
等大家都聚集到了演武台四周后,这位紫衣镖师一脸肃然的说:“今天招集你们前来是有一件要事宣布,现在有请总教头。”说完这句话,紫衣大汉右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话音刚落,四下弟子纷纷议论会是什么样的重要事情,要劳烦总教头出面。随着弟子的议论声,只见一位身高八尺、背背双剑的俊郎侠客走到高台中央。
“前不久,钱副教头押运的一批物资在南荒岭地带连遇两批马贼。经过多场厮杀虽然端掉了其中一个马贼窝,险胜另一伙乘虚而入的马贼,做到护镖未失,但是押镖队伍人员死伤惨重,镖局为此失去了两位紫衣镖师和数名押运的弟兄,就是钱副教头本人也受了些轻伤。”
听到钱副教头为了护镖受伤和几名同门师兄弟永远留在了与马贼的战场上,台下众人气愤的叫嚷着要去找马贼再战一场,势必端了另一伙马贼窝。
“什么,三姑母受伤了?”钱亦凡吃惊道,望向邵正时也是一副惊讶的表情,要知道这志远镖局的钱副教头就是钱府的钱三小姐,一身上乘武功与总教头走南闯北,一伙马贼怎能够伤得了她?
“亦凡不用担心,三姨娘不让我们知道想来伤的也不严重。姨娘的武功还在李镖师之上,决不可能严重到哪里去。稍后等三姨丈讲完,我们再一起去看她吧。”邵正还算冷静,一下就讲到了要点。
一伙马贼怎么可能伤到钱三姐,有可能一下失去如些多弟兄,无法与下面人交待,总教头故意这么说也不无可能。钱亦凡心中想定,应该是这样的。
“所以镖局决定,提前几月进行每三年一次的演武比试。一来是给普通弟子一个实战的机会,二来嘛”总教头看了一眼场下的镖师、弟子接着说道:
“二来就是对本次演武排名靠前的十名镖师、弟子给予身份晋升的资格。若是有表现突出者,本教头和几名大镖师会考虑择优收做弟子加以培养。”
话音一落,本来还一脸气愤的镖师们都激动了起来。如果自己表现的好,那就是一步登天的机会来了。
说道这“演武大比拼”乃是志远镖局长久以来的一个传统,目的是招收有潜力的弟子加以培养,同时也是内部镖师等级提升的考核。凡是通过设定的目标达到要求者,镖师等级就能上升一级。
等级分为普通灰衣弟子、重点白衣弟子、青、蓝、绿、紫四色镖师,每三年一次,本来这次演武要在三个月后才能举行,提前几月肯定是有原因在其中。
“请问总教头,具体何时比试呢?”一名蓝衣镖师问道。
“很简单,这次演武与往届大致相同,定在半月后的牙兽山脉。以取得的兽尾多少,或有验证相关野兽战力的物品的多少来排名。当然牙兽山脉猛兽居多,战力较底的弟子要量力而行,在外山狩猎就好,莫要逞强进入内山省得送了自己的性命。”
一听牙兽山脉,大多数弟子心里一凉,这也难怪提前三个月举行了。此山乃岱山余脉,以凶险著称。三座侧峰相环包围着最里面的主峰,平时常年冰雪封山云雾遮日,只有每年的年中几月才会停风止雪,常有人趁此时上山挖药狩猎。
然而山中多居猛兽,由外向内山势越来越险峻,往往越向里居住的猛兽越是凶猛。如果遇到群居的动物,以青衣以下弟子功力直接就是羊入虎口。如果是遇到白虎、墨蜈蚣这类变异猛兽,那决对是非紫衣以上镖师不可为。
“好了,大家不要吵了。接下来的时间各自回去准备吧,半个月后从镖局一起出发。”紫衣大汉在总教头说完后上前接道。
“小正,我们走”见总教头走下演武台,钱亦凡快步跟了上去。
邵正与钱亦凡一同追上总教头想要询问一下钱三小姐的情况,被丁志山止住了话头说道:
“就知道你二人会追来,与我一起去见风岚吧。”丁志山轻轻一笑便带着二人走过场地向内院而去。
这丁志山身为志远镖局的总教头,没见过的人都以为他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江湖莽汉,可实际上此人却是一位风度翩翩、文武双全的青年模样,当初脾气似火的钱三小姐与此人不打不相识。从相识到相知二人一同结伴云游,在当时还留下了一段神仙眷侣的佳话呢。
很快三人来到待客厅分主宾落座后,钱三小姐事先得到通知也刚好一同到达。只见其一身米色简装,没有佩戴任何首饰,看来这钱三小姐平时只爱武刀弄枪从不惜粉脂的传言到是真的。
“正儿拜见姨娘。”
“姑母,你现在怎样,伤的是否严重?我父亲前些日子刚得了一瓶对治疗内伤有些辅助效果的活筋散,明天便让小正给您送过来。”钱亦凡起身赶忙迎上钱三小姐。
“无妨,不用劳烦你父亲了。本是小伤,再让你爷爷他们知道了才会麻烦呢。”钱三小姐浅浅一笑,接着说道:
“正儿也坐,在姨娘这里不用拘泥。”
两人眼见钱三小姐当真不是大碍,也就放心了。于是向其详细询问了此次押送任务的过程。钱三小姐也没有藏掖,大致说了一下经过。
这次押运任务本来是计划穿过月落草原到达嘉安城,再沿着西凤大道直达目标城市九州城即可。这样虽然需要两个半月的时间,但好在一路官道。只是客方要求的时日过紧,必须要在一个月内赶在吴城主的生辰前到达九州城,才不得不选取了路程只有一半的南荒岭。
两人对望了一眼,知道这批物资应该有送给城主的生辰礼物在内,所以镖局才发出了一枚金镖,并让钱副教头亲自押送的,要不然真被马贼抢了去可就无法向客商交待了,同时又砸了志远镖局在江湖上的牌子。
接下来的时间几人又谈了一下有关本次演武比拼的事项,总教头与钱三姐都认为钱亦凡已经是大镖师的弟子了。而且有钱员外在,也不可能让他来当镖师,所以本次比拼钱亦凡只是当做一次实战测试就好,若是进了前十便是为师长挣光,若是进不得也不打紧。必竟镖局内高手如云,亦凡年纪尚轻来日方长,还有的是机会与他人一较长短。
钱亦凡表面上答应着二人,心里却想着要努力挣取那第一名。二人看在眼里也不明说,只当是年轻气盛,抱着磨练磨练也好的想法又嘱咐了几句,并拿出了几件上好的武器送于他防身,邵正做为二人的外甥也挑选了一件称手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