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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吕布殒命(2)

曹操围攻下邳,两个月久攻不下。他担心北有袁绍,南有刘表、张绣,想撤兵回许昌。荀攸建议不可退兵,否则将前功尽弃。郭嘉建议挖开沂水、泗水,水淹下邳。曹操把人马迁到高处,派人挖开沂水、泗水,下邳成了泽国,只剩下东门没有被水淹。吕布却说:“我的赤兔马渡水和走平地一样,怕什么?”还是整天饮酒作乐。一天,他从镜子里看到自己憔悴的面容,知道是因为纵情酒色伤了身体,就传令军士戒酒,否则定斩不饶。侯成有十五匹好马,被马夫偷走,想献给刘备。侯成追杀了马夫,夺回了马。众将来祝贺,侯成想拿酒招待众将,又怕吕布怪罪,就先给吕布送去五瓶,说明原委。吕布大怒,要杀了侯成。众将都来说情,吕布就命人打了他五十军棍,将士们非常气愤。宋宪、魏续来探望侯成,对吕布只恋着妻、妾,不把众将当人的举动大为不满,商量投奔曹操。当夜,侯成盗出赤兔马,魏续放他出城,虚张声势地追了一段。侯成把赤兔马献给曹操,说宋、魏欲以白旗为号,开门献城。曹操就命人写了数十张榜文,用弓箭射进城去,榜文上说谁要能生擒或杀死吕布,将有重赏,敢于抵抗的,满门杀绝。

天刚放亮,曹操指挥人马加紧攻城。吕布听到喊杀声震天,提戟登城巡视,又要治魏续的罪。宋宪插上白旗,曹兵的进攻更加猛烈,吕布只好亲自抵挡。直到中午,曹兵进攻的节奏放缓,吕布来到白门楼,坐在椅子上休息,不一会儿睡着了。宋宪、魏续先让吕布的亲信退下,把吕布连同椅子牢牢捆住,吕布的画戟也被扔下城楼,城上摇动白旗,大开城门,夏侯惇带兵冲进城,张辽、高顺、陈宫等都被活捉。曹操登城,命令退水,与刘备同坐白门楼上。吕布被捆成一团,不断哀求捆松些,曹操说:“捆虎怎么能不捆紧些!”高顺被押上来,任凭曹操审问,一声不吭,曹操命人把他斩了。徐晃押来陈宫,曹操想跟他套交情,却被陈宫大骂,曹操问:“你当了俘虏,该怎么办?”陈宫说:“我愿一死,只希望你不杀害我的老母、妻子,我就没有牵挂了。”曹操还想劝他,他却昂然下楼。曹操流着泪让军士把他的老母、妻子送到许昌好好照顾,陈宫从容就刑。吕布趁曹操离去,哀求刘备替他求情,刘备点了点头。曹操回来,吕布说:“我从今往后算是服了你了。你当大将,我当你的副手,就能平定天下。”曹操问刘备觉得怎么样,刘备说:“你忘了丁原、董卓的下场了吗?”吕布就骂曹操道:“你这小人最不守信义!”曹操命人把吕布吊死,吕布又转身求刘备:“你忘了辕门射戟了吗?”张辽大骂:“混蛋!死就死了,怕什么?”曹操命人将吕布拉去上吊,转对张辽说:“这人好面熟。”张辽说:“可惜濮阳的火不大,没有烧死你这国贼!”曹操大怒,拔剑要杀了张辽,刘备忙拉住他,关羽也跪下来,为张辽求情。曹操亲手为张辽松绑,脱下衣裳给张辽穿。张辽深受感动,归降了曹操。曹操拜他为中郎将,封关内侯,让他招安臧霸。臧霸、孙观、吴敦、尹礼都投了曹操。曹兵返回许昌,经过徐州,百姓跪求曹操留下刘备治理徐州。曹操说:“刘使君功劳大,先请皇帝封赏,再让他回来。”

刘备见了天子,天子命人查了家谱,刘备是他的本族叔叔,于是便将刘备请到偏殿,按叔侄辈分行礼,暗想,有了这样英雄的叔父,再也不用怕那曹操弄权了。从此人称刘备“刘皇叔”。曹操的谋士们得知,都建议曹操趁早除去刘备。曹操却说:“如今刘备虽然成了皇叔,但我用天子的命令对付他,他不敢不从。我把他留在许昌,就是要掌控他。只是那个太尉杨彪是袁家的亲戚,应该尽早除掉。”于是曹操就暗中派人诬告杨彪与袁术勾结,将他下狱。北海太守孔融来劝曹操:“杨家四世名声都很好,怎能因跟袁家沾亲就治罪?”曹操没有办法,就只是罢免了杨彪的官职。议郎赵彦弹劾曹操擅捕大臣,曹操处决了赵彦,从此百官对他更加敬畏。程昱劝曹操早日称王,他就请天子出外打猎,想看看动静。天子本来不愿去,因为害怕他,只好带了弓箭跟他去许田打猎。刘备也带着关羽、张飞和几十个随从跟着圣驾出了许昌。来到许田围场,曹操一直紧随天子,只落后一马头。后面都是曹操宠信的文官武将。刘备一箭射中一只野兔,天子喝彩。转过土坡,窜出一只鹿,天子连射三箭都未中。曹操就拿过天子的宝雕弓,搭上金箭,一箭射中鹿背。士兵见是金箭,以为是天子射中的,齐声欢呼:“万岁!”曹操就赶到天子前面,欣然接受。关羽大怒,要杀曹操。刘备忙使眼色,制止了关羽,说:“丞相神箭,当今世上无人能比。”曹操笑着说:“这是天子的洪福。”说着就把弓箭带在身上。回到许昌,关羽问刘备:“哥哥为什么不让我杀曹操?”刘备说:“天子周围都是他的亲信,你要轻举妄动,伤害了天子,反倒是我们的罪过了。”关羽说:“今天不杀他,以后必定成为祸患。”刘备劝阻道:“我们心里明白就行了,千万别乱说。”

献帝回宫,哭着对伏皇后说:“朕先受董卓的祸殃,又受李、郭的变乱。得到曹操,本以为他是个大忠臣,谁知道他却专国弄权。今天在围场上竟然代替朕接受呼贺,早晚必有异谋,我们还不知到时怎么个死法!”伏皇后问:“满朝公卿就无一人能救国难吗?”伏皇后的父亲伏完进来,说:“董贵妃的父亲、车骑将军国舅董承能除掉国贼。”天子就咬破手指,用血在白绢上写下一道密诏,让伏皇后缝在玉带的衬里中,命人宣来董承,带着他到功臣阁观看高祖刘邦和功臣的画像,暗示董承就是他的陈平、张良。董承当即表示定要为国尽忠,不负他的厚望。天子就赐他一领锦袍和一条玉带。董承刚到宫门口,正巧迎面碰上曹操。曹操问:“你这锦袍玉带从哪里得来的?”董承说:“天子想起我当年救驾的功劳,特意赏赐给我的。”曹操就让董承脱下来让他看看。董承不敢不脱,曹操接过锦袍,对着太阳细看衣领,没看出什么,就穿到身上,正好合身,于是对董承说:“国舅把锦袍转赠给我吧。”董承不愿意,曹操就说袍带中有阴谋。董承只好说:“既然丞相想要,就留下吧。”曹操说:“这是皇上赐给你的,我怎么能要?跟你开个玩笑罢了。”说完把袍、带还给董承。董承回到家,把袍、带里里外外看了一遍,没看出什么奥妙。天黑后,掌灯再看,也没看出来。忽然灯花一爆,落在带衬上,烧了个小窟窿,他才看出里面有东西,拆开来,是血写的讨贼密诏。他看了密诏,痛哭流涕,整夜未眠,天明时竟然趴在几案上睡着了。侍郎王子服来拜访他,见他伏案不醒,手臂下压着血诏,就轻轻扯出,看罢藏在袖中,喊道:“国舅,亏你能睡得着!”董承吓得魂不附体。王子服说:“你想杀害丞相,我要揭发你。”董承更怕,王子服连忙说:“我跟你说笑呢。我家祖辈都吃汉朝俸禄,我愿助兄共诛国贼!”董承连声称谢,取出一幅白绢,写上了自己和王子服的名字。王子服又推荐将军吴子兰,董承想起长水校尉种辑、议郎吴硕,就把三人请来,也写上了名字。五人正在密议,西凉太守马腾来访,董承到大厅与他相见。马腾提起打猎之事,仍怒火未消。董承不知道他的真实意图,小心试探。他大骂董承身为皇亲国戚,却贪生怕死,不能扶助皇室。董承这才取出密诏让他看。马腾看后,咬烂嘴唇,满嘴鲜血,也写上自己的名字,说:“你们若是行动,我带西凉兵为外援。”六人喝了血酒,立下重誓,马腾又推荐刘备加盟。董承却担心刘备与曹操太过亲近,马腾就把打猎的事讲给董承听,说看来当日刘备并不是不想杀曹操,而是投鼠忌器。次日夜,董承怀揣密诏,到刘备公馆拜访,先用打猎之事试探,刘备对他也怀有戒心。等他拿出了密诏,刘备不胜悲愤,写上“左将军刘备”。董承说:“我想找十人,现在只有七个,还差三个。”刘备说:“此事需要慢慢试探,千万别泄露秘密。”

[贾诩]

字文和,三国时期魏国著名谋士。官至太尉,谥曰肃侯。

[辎重]

行军时由运输部队携带的军械粮草、被服等物资。

[简雍]

字宪和,三国时期蜀汉官吏。年少时与刘备相识。184年,刘备加入对抗黄巾军的战争,简雍便跟随他奔走。后担任类似说客的职务。简雍擅于辩论、议事,性情简单直接、不拘小节。

[孙乾]

东汉末年刘备部下之臣。刘备入主益州后,孙乾被拜为秉忠将军。

[芒砀山]

位于豫、鲁、苏、皖四省结合部,它西依京九,东傍京沪,北枕陇海。

[荀攸]

字公达,东汉末年曹操的五谋臣之一,荀彧之侄,被曹操称为“谋主”。官至尚书令。正始五年(244)被追谥为敬侯。

[赤兔马]

“人中有吕布,马中有赤兔”,赤兔马一直是好马的代表,先是跟随吕布,后又跟随关羽,从此和青龙偃月刀成为关羽的代表形象。

[榜文]

古代指文告。

[白门楼]

汉下邳县城楼名。故址在今江苏省睢宁县西北。

[招安]

旧时指统治者用笼络的手腕使武装反抗者或盗匪投降归顺。

[议郎]

官名,秦置,西汉沿置,议郎职为顾问应对,毋须轮流当值,充当守卫门户等工作,并得参预朝政。

[国舅]

指封建王朝中太后或皇后的弟兄,即皇帝的母舅或妻舅。

[董承]

东汉末年汉献帝的岳父,官拜车骑将军。

[俸禄]

古代皇朝政府给予各级官吏的报酬。主要形式有土地、实物、钱币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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