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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弟弟(2)

其实老公公明白,这是阻拦不住的,儿子又不在家,共产党虽隐蔽着,势力却无所不在。他只酸着鼻子哼了一声。志深又给他做一番解释,也做了必要的家务交代。

早饭一眨眼便吃完了,她和居吟夹起小布包,一路飞跑,便赶到了娘家。跟爹说:她就去受训,受完训就工作,就成八路军了。还特别补充:在外边,打听弟弟的信儿更容易。父亲满口应承:“只要离了那个糊涂婆家,自己高兴,我怎么都乐意。”父亲对自己做主给闺女订婚的事,一直怀有内疚。

妹子却羡慕地向张居吟道:“我什么时候也出去呢?”然而,她看见姐姐瞅了瞅父亲,正悄悄拿眼瞪她。

第三天黄昏,由张居吟领着,绕过雄县据点,蹚着水,进了白洋淀。啊,打从此时此刻,她迈进另一世界来了……

训练班的生活,是那样的新奇、生动,朝气蓬勃,有着丰富的兴趣,含溶着甜甜的滋味。讲的,学的,说的道理,都像是自己的心里话。她每天都像一蓬火,泼死忘生地学习着。一个半月之后,经过测验,被评为优秀学员而结束了学业。县里分配她到四区抗联做妇女工作。

她怀着一颗猛烈跳动的心,生手乍脚闯入四乡。一接触工作,便忙个不可开交。

每天都开几个会,一张口便要把嘴讲干。常常一个会天黑才散,忙又迈开疲乏的双脚,跑十几里去赴另一个会。工作成堆成垛地涌来,天天要处理几场“官司”,两口子打架啦,婆婆虐待儿媳啦,妯娌不和啦,加上分家格业,地亩纠纷,家务琐事,都找了她来。

起初,她也分不清轻重缓急,凡觉不公的,跟抗日有关系的,对多数老百姓有好处的,她都管。早饭总错到晌午才吃,晚饭就推到半夜去了。夜夜睡不够四个钟头,可从来觉不出困。她自己也奇怪,身上好像开了一道闸,力气水涌泉喷地流出来,老流老有,永也使不完。有人劝她休息,她说:“我一点不觉累,越忙越痛快,再苦再累也比在婆家受窝囊好受!”唯一觉得不安的,是“能力太小,顶不了多大用”。可是,终于一天比一天熟练了,眼见得工作越做越见成效。她以前一点也没想到:敢情世界上有这么多事情要办,办起来又这么必须,这么有意思。自己竟过起这样儿日子来了,这不是做梦吗?不久,四区老乡都知道有个志深:“办事又急又快,断官司顶公平,对老百姓最热心。”

环境的变化也很迅速。八路军的攻势一个接一个,工作的开展也像水上的波纹,一圈一圈地越漫越大,敌占区更缩小了,敌人的气势眼瞅着往下消。工作更其堆堆垛垛地涌来……

形势好,喜事多。四四年秋后的一个黄昏,志深正蹲在当地,就着凳子给区委写汇报,交通员小刘进来了:

“徐同志,别写啦。”

“怎么了?”

“大伯叫我捎个信儿,让你赶快回趟家,你弟弟来信啦!”

“是吗?”她不相信,她怕,怕是个残酷的玩笑。

“我什么时候说过瞎话?——还捎来相片了呢!”

小刘的确不跟人开玩笑。她,木住了,只觉眼前冒了一派金光。随即猛醒似的,拿信纸把钢笔一卷,掖进小布包,往起一站就要走,险些把凳子带倒。

“看,慌成什么样子了……”小刘微笑着说。

“可也是呀!”她猛地停住,羞个满脸通红,心想:“可了不得,怎这么慌呢!这要反映到上级耳朵里去,该说我多大的家庭观念呀!”于是,她强压住激烈的心跳,稳一稳气,重新打开小布包,取出那半截汇报来。

“小刘,略等一会儿,这就完。”笔尖在纸上“刷刷”响,一袋烟工夫,又写两三页,急急封了,递给小刘:

“请跟张(居吟)主任说一下,我今儿告一宿假,明早就回来。”

天色渐黑,她迈开如飞的两腿,一口气不喘就赶到了家。父亲和妹子仿佛都变成孩子了,满脸是笑:

“六年呐,才来了这么个信。这横是知道还有这个人哪!……”父亲掀开桌上的红漆匣子,珍重的把个报纸糊的信封递到她手里。

厚厚的三张蓝格子纸,工工整整写满蓝色钢笔字,一趟一趟,都是一般大小。这在她心目中,比任什么印的还好看多少倍。那上面写着:他(弟弟)现在六分区政治部工作,身体健壮,很有进步。还谈到,这些年去过不少地方,到过冀西,太行,打“摩擦专家”朱怀冰的时候,还去了河南北部。爬过很多高山,渡过许多大河,见识了很多新鲜东西。最后谈到形势上,说“希特勒就要完蛋了,日本鬼子也长不了。请全家安心抗日,胜利就在前头。”最有意思的是,末后还提了一点要求,要求家里不要给他订婚,他要自由自主哩。……信末恭肃地写着:“儿玉振上,七月三日”。

“哎呀,可真不像孩子说的话啦,这不是成套的理论了吗?这个‘文化’可是进步多多了。”她情感跳荡,神采飞扬,洋溢着满足和骄傲。

“本来就不是孩子了嘛。出去这些年,学问上能没点长进?!”父亲搓着手,与其说是反驳,不如说是夸耀。

她又把相片拿在手里,稀世珍宝一样地凝视着。这是张二寸半身像:瘦瘦的长圆脸,嘴抿得很紧,眯缝着眼,似笑非笑。穿着便衣,相当野气的蒙块粗布手巾,显出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气,大不是先前那个样子了。

“长多高了呢?比我不矬了吧?”她甜蜜地端详着,猜测着,觉得身体云彩似的往上直飘。

“今年十九了,当然不比你矬啦。”父亲不知早看过多少遍了,却又把老花镜戴上了。

“他出去那年,还没我高呢!”妹子也插嘴说。

这工夫,她,已经没有自己了,完全溶化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笑,只觉一阵阵的喜悦,打心里往外流,往外漾,往外涌。眼里一直有泪花在转,转了不知多少时候,才叹一口气说:“还是八路军呐!……这信,念书时教他的先生,也写不出来。”她忽然又解开小布包,拿出信纸:“得给他写个回信,告诉他我现在……”她的泪“哗”的就下来了。

她伏在炕桌上,把油灯往前挪挪,就“哧哧”地写起来。有多少话要说啊!写了一张又一张,可写了半天,又没有说着最重要的。猛地“次——”的一响,赶紧把头一偏,用手去摸,果然把额前的头发燎去一大缕。扭头一看,父亲早已贴墙睡熟。窗户已经发亮。啊,写了多长了?五张!一面从头看,一面小声念着:玉振弟弟:自分别以后,六年多了。你在外坚决抗战,受尽辛苦,一心一意保国尽忠,这是最光荣的。我一生一世,有你这样一个弟弟,就死了,也心满意足了。

父亲见了你的信,特别喜欢,说比给他几顷地都乐……现在,我也脱产工作了,在十分区二联县四区抗联……希望你在共产党领导下,坚决抗日,革命到底!家里用不着惦记。老人很健康,妹子也长大了,很进步,也不封建……最后,希望多来家信。

这封信就这样寄走了。很奇怪,千言万语,汹涌澎湃地倾泻到信里去的,独独没有提到一个合乎情理的要求:让弟弟有空回趟家,父子姐弟们作一次短暂的团圆。她根本没有想到这一点吗?还是以为这是个过分的奢望?多少年后,再想到这一点,她也不免惊奇的吧?

转眼已是一九四五年八月,一个永世难忘举国欢腾的日子。

盛大的“庆祝日本无条件投降大会”就要开幕。志深坐在主席台下的土坯上,后面是机关团体工作人员,左边是肩上靠着枪的武装部队,右边一片喧腾的群众组织。人人喜气洋洋,兴高采烈。她呢,几天来一直兴奋得直想跳,睡觉总也不安定,心里活像装着盛不满放不下的事情,茫茫然跟做梦一样。日本投降,消息来得太快了,精神还没有做好准备!——现在,她呆呆坐在那里,望着“日本无条件投降”几个大字,出神地想:“八路军马上出动,去缴鬼子和‘白脖’的枪。然后修上铁道和汽车道,国家就太平,交通就方便了。啊,和弟弟见面的日子也不远了……现在,弟弟在干什么?也在开庆祝大会吧?还是开出去缴日本人的枪去了?”

“喂,徐同志!”

她一回头,见群众队伍中一个人向她招手,原来是婆家村中的老村副。他凑过来说:“听见日本投降,乐的不知怎么好,特地赶来开大会和看戏的。”沉一下,却低下声音说:“给你捎来个信儿:黑子回来了。看样子还是那么落后,日本都投降了,他还说八路军是杂牌,占不长,日本投降也不会投降八路……对你出来工作,他很生气呢,说,简直是疯了,等回去了才跟你算账。我看,你还是想法教育教育他吧。”

她早已气得嘴唇发抖,面色铁青:

“你看还能教育过来吗?”

“要说教育过来,可不容易。不过,总得试一试呀。”

会不知什么时候开了,地方和部队的首长都讲了话,海涛一样的口号声此起彼伏。

天暗下来的时候,汽灯亮了,台上开始演戏。可是,她再也沉不下心,独自回了自己的住处。

有大半宿工夫,她辗转翻腾,怎也合不住眼睛……

第二天一早,她请了一天假,回到了那个“家”。“丈夫”见她来了,第一眼,很窘迫,张一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她,却开口了:“困难年头,你把钱输光,塌下一大堆窟窿,把家一扔走了。如今胜利了,太平了,年头好过了,你又回来了。这个,我都不怪你,就问你一句话,以后进步不进步?”

“进什么步啊?”

“进抗日的步,进革命的步!……”

“算啦!”他横起眼睛,“我死听不惯你这一套!什么抗日革命,一个娘儿们家,不说安分守己过日子,一天瞎撞瞎跑,不嫌个害臊!……”

“你——不听我的话?”

“女人,”他继续说,“自古以来就讲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守贞节,知礼数……”

“好!那你同意不同意离婚?”她几乎是拼尽气力,才说出这句话。

“离婚!吓唬谁?谁怕那个!走着瞧!”他威胁地一甩袖子,奔出门去。

她往回走的工夫,喉咙几乎堵塞,气愤填满胸膛:“什么‘下贱’,什么‘无耻’,全是封建!全是骗人!全是压迫妇女的胡说八道!我以前是叫旧社会弄糊涂了!再也别想叫我忍着了!……”她脚下越走越快,一回到机关住地,立即伏上桌子写离婚报告:脑子里的话流水一样涌在纸上,她不需辩护,不必讲理,只是控诉。一个钟头便写成了。马上寄上县去。

隔了三天,县里来了信,她怀着一颗激烈跳动的心,赶到大莹镇,迈进县政府办公室。司法科张科长已经坐在桌子后面,他右边坐着垂着眼的黑子。她就坐在靠墙的一张凳子上。

张科长温和地对黑子说:

“徐志深向你提出了离婚,理由是:夫妻感情不和;各人的思想政治立场不同;在困难年头,你把钱输光,扔下家逃到敌区去,没有尽到做丈夫的责任与义务。”他唯恐黑子不懂,又详详细细解释了一遍。然后说:“现在三头对案,谁有什么话,尽量地说。”

“……”黑子两眼看着地,脸上红一块,紫一块,一言不出。

“到底有意见没有?”张科长又追问一句。

“……反正是我不对啦,实在对不住人家,……我也——离就离吧……”黑子好像很疲倦,淡淡地说。

于是,张科长宣布:准许二人离婚,永远脱离夫妻关系。

她禁不住要跳起来,扬一扬手说:“给办手续吧,我还有要紧的事呢。”

张科长还问到财产要求。她只说了一句:“我不要他一根草刺儿,我图的就是自由。”

下午,她一回到区,便领着妇女自卫队,抬起二十副担架,参加了对雄县城的围攻,参加了对拒不缴枪的敌人的扫荡。

胜利跟着胜利,雄县城终于解放了。县直机关马上搬进城里。由于在大反攻中表现出来的能力、经验和成绩,她又被调到县武委会任自卫大队副。她活得更充实、更热烈、更有力量了,她居然能伸出手去打击武装到牙齿的敌人,这对一个“废人”来说,不就是真正的天翻地覆吗?所以她常常激动地想:“是共产党把我从坟里刨出来了!革命,是妇女的出路,我活着,就得跟党走!……”

一九四六年的旧历年节,喜气冲冲地来到眼前。大家在兴奋愉快中沉浸着,品尝着自“七七”事变以来第一个胜利年的甘甜滋味。

初五的后半晌,她擦完手枪,想要给弟弟写封信,好告诉他过年的美好光景。她旋开钢笔,一抬头,见院子里走进一个八路军,草黄军装,外罩一件粗布大氅,肋下挂一架盒子炮,把一匹红马拴在南屋的廊柱上,就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来。隔着玻璃看:高高的个子,长圆脸,明眉大眼,围嘴一圈青虚虚的胡子茬儿,但是很年轻。

“谁呢?怎么朝我这儿来了?”于是她喊:“办公室在西院呢!”

然而,那人竟似乎没有听见,一挑帘子撞进屋来了。她惊诧地问:“你找谁呀?”

“谁?你说呢……”那军人水汪汪两只眼,直直地亮亮地盯着她,在急切地辨认。

她猛地想起相片,想起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气,“哎哟”一声,扑上去抓住了他的双手:

“你!……”

“姐姐!……”

“……你怎么来的呀?”

“请了十五天假……”四行泪挂在两张脸上,心里都热辣辣的像万马奔腾……

1946年7月24日于胡合营

1979年2月15日改于保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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