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雨,带着丝丝凉意,我手捧鲜花,牵着如嫣在机场等妍妍。妍妍出来的时候,小如嫣笑呵呵的指着她,吐着不清的“妈”,看的妍妍高兴极了。她扬了扬左手,戒指在手中闪耀,一年多前,我带在她的左手,成全我们最真的爱,后来竟变成了思念的信物。那才是我们左手的想念。
去年我去那边看她时,我没有带她回来,我知道她需要一年的时间在那边。既然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那么时间也就不是什么问题了。我爱着她,成全她的想法。以前我奔波于市与她家,现在我奔波于她家与西宁的小镇。有时候会带上如嫣,小丫头很喜欢出行,不时的摆动着小手。脸上的笑意从未停过。从那次以后,我没事就往西宁那边走,以至于妍妍爸妈以及我妈他们一群人不停地打趣我。
“,帅哥,美女就在眼前,还走神,这么不给力啊。”说着转头对着程宁说,“这位帅哥,那个帅哥不要我了,我们私奔吧。”程宁笑着抱起了如嫣,“我想跟小美女私奔,你老了,哈哈。”程宁笑的很开心,如嫣竟然很配合,叫着“哥,帅。”顿时逗得妍妍哈哈大笑,拍着程宁的肩说,“我家女儿真有眼光,竟然知道你是一帅哥,不过我还真没看出来,要不你把她抱走吧,我要再生一个儿子。最近地位严重不保啊。”
我牵着她的手,上了车,女儿就暂时让程宁抱着,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喂,印天,我困了,眯一会,到了叫我啊。”我还没应声呢,她已经闭上眼了,我想跟她说句话,程宁来了句,“好好开车,让她睡吧,这人昨天兴奋了一晚没睡着,现在该是累了,从此你就把她正式接管了吧。希望她再也没有机会需要我的肩膀。”程宁的话语带着感伤。他陪在妍妍的身边太久,久到大概算计着日子,哪天妍妍就远离了她的视线。我没有说话,空气里竟是沉默,如嫣的牙牙学语倒是添了几分热闹。
妍妍朦朦胧胧醒来的时候,迷蒙的眼睛里写着不清醒,却说了句,“印天,这不是回家的方向。”然后又沉沉的睡去了。这的确不是回家的方向,但这肯定是通往幸福的方向。我看了看闪耀在我们左手的戒指,不自觉的摩挲着里面的字,那些名字里有属于我们的刻骨的记忆。我对程宁说,“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之前你说你要开始环游世界的时候,我以为她回来了,你就毫无牵挂了。”
“她的婚礼我还是要参加的,你知道吗?这世界上最残忍的幸福是,最爱的女人结婚了,新郎不是你就算了,伴郎却有你的份,仅仅是为了让她心安。可是讽刺的是,我竟然觉得这是一份得来不易的幸福,我知道她在这条路上走了太久,期待了太多。最近凌云过的怎么样?他跟筱婧过的还好吧?”
他这一问,我倒是愣了,仿佛很久没有他的消息了,之前倒是打了几个电话,不过并没有聊什么。只是例行的问候了一下。我去探究他过的好不好始终是不太合适的,我淡淡地说了一句,“应该还好吧,这年头没消息就是过的还不错喽,不过倒是听说这人快做父亲了。他已经过来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咦,你们应该联系过啊,我没跟你说要结婚,你怎么知道的?不会这人也知道了吧。”我看了看妍妍的方向。
“好好开你的车吧,想什么呢?这人就一糊涂虫,她压根忘了还有婚礼一事,她已经完全把自己当成已婚人士了。也就是她,才不在乎什么婚礼的形式,你们那结婚证不是还是后来补的。这人向来不太让常理出牌。”程宁说的时候,口气掩饰不了的快乐,谈起妍妍,他仍是掩饰不了那层喜悦。我却无法对他有什么情绪。这世界上为情所困的人太多。
那次在西宁的后山头,我问他以后有什么打算,什么时候结婚?他愣愣地看着我,好像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许久才说了句,“未来的事谁知道呢?我不是凌云,有一个人爱了他那么多年,即使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幸福,那么给别人想要的幸福也是不错的选择。可是我的世界里,没有这样的链条。我想去环游世界,汐妍总是说她喜欢文字喜欢旅行,其实她还是喜欢家的温馨。如果有人让她牵挂着,她可以在一个地方停留很久。我想去完成那些梦想。”很久,周围只剩下凝固的空气,我发现我的言语很是无力。后来我也会跟她谈妍妍,他似乎很了解她。也毫不避讳自己的情感,我倒是佩服他的坦然。
教堂到了的时候,妍妍还没醒,我抱着她下车,她睁着眼看着我,“去哪啊?”睡眼惺忪的样子,我忍不住在她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她终于有点清醒,脸上竟布起了一层红晕,不好意思到,“印天,放我下来吧。”我没理她,正色道“从今天起,你可以正式考虑开始叫我老公,或者以前的阿天也不错。”她不做声,我抱着她也没松手,终于还是忍不住,在我耳边低低的叫了句,“老公,我们现在要去哪?”
“你说这是什么地方?”她这才抬头看了看,“是小教堂啊。今天不做祷告啊,我很累,我们回家好不好。”语气里还带着几分委屈,又不好意思表现的太明显,就是多了几分别扭。终于走到后面的一间小房子里,妍妍妈在那里等着她,我放下她,拉着她到婚纱面前,这才语带轻松的告诉她,我们将会有一场婚礼,在她从小喜欢来的小教堂里。话未说完,她的眼里竟然蒙上了一层湿润,我抚上她的脸颊,开着玩笑,“别把教堂淹了,我们还要举行婚礼呢。”她只是不好意思地笑笑。
再见到她时,我们都已换了一身衣服,一身白纱的她看起来美极了,她爸牵着她的手缓缓向我走来,这时我才觉得我的幸福真的圆满了。教堂里,我们熟识的亲人朋友都来了,在神父的见证下,一场简单却圣洁的婚礼落下了帷幕。从此我们交缠着的一生终于有了证明,我的右手签上她的左手,阳光打在手上,幸福的光辉停留,我们看着彼此,深深地吻上了我们的唇,我们的心。从此,我们左手边的想念铭刻在了心灵的最深处。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