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终于结束了。我想天堂里的汐妍应该很高兴吧。我颜阳她叶汐妍还有向晴,我们是别人眼里的黄金组合,我们会八卦,会开玩笑,却不会生气。汐妍曾经小心翼翼的表达过对我还有向晴的羡慕,她说她身边总是有很多人,太多人的关心常常是一种压力,在这么多人里,她也没找到属于自己的爱情。
我跟向晴常常笑她太挑剔,可是私底下我跟向晴却是无比的心疼她,因为她总是顾虑了太多人的感受。所以她得到的常常是百分百的真心,付出的时候却可能只有了百分之五十。她常常说,我们不可能对全世界都好,可是她却固执的想对身边的那些人都好。她跟凌云的恋爱,我总是持着观望的态度。我的确说过他们不合适,可是也只是刹那的口误。因为我比谁都知道,叶汐妍并没有爱上这个别人眼中不错的男孩。她们的恋爱只有四个月,我开始的怀疑,后来的不可思议,我觉得世界上再也没有人比凌云更爱叶汐妍了。
可是她们从那以后,气氛里多了几分尴尬,无数次的相遇里只有沉默。我想凌云是爱在心口难开,我想汐妍是抱歉说不出口。汐妍的歉意越深,他们的沉默就越安静。后来的好多次,凌云目光里的追随,叶汐妍都只是闪躲。再后来她们见面的机会少了。叶汐妍毕业后就走了,悄无声息的,连我都没有通知。有一天,她打电话说她遇到了一个有趣的人,那是程宁。她们一起旅行一起码字,话语里常常流露着开心,我以为他们才是最合适的一对。只是没想到,这一次程宁又跟印天搭上了关系,叶汐妍说全世界的那些狗血的事都被她碰上了。
我想,那时她多少仍对印天有所期待,才会没有放开心接受了程宁,不过程宁一直以男朋友的身份陪在她身边。我们常常觉得她不够果决,想要的不想要的都抓在身边,却并不抓紧。我并不理解那些男女之间的友谊,我相信这个世界上并没有纯友谊。汐妍说,也许是有的,只要一个打死不说,一个装傻到底。可是每个人都装傻,局面只会更加混乱。
叶汐妍旅行了两年,玩够了就去支教两年,可是支教的一年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我拨过去的电话总是程宁接的,那时候我以为我打电话的总不是时候。我以为他们真的在一起了,因为在她去西藏之前的那个7月,她在电话里悄悄的说,她说她习惯了程宁在身边的陪伴,那种如空气般的感觉。她说她想尝试一下,下个学期开学后,程宁就会转战去别的地方,她想试一下自己是否会适应没有他的日子,如果只是习惯她就当成朋友,如果长久都戒不了,那她就勇敢一回抓住自己的爱。
叶汐妍是个有点理想化的人,她以为所有的感情里都只有美好,她以为所有的爱情都该是一见钟情。她从不把日久深情当做爱情的一种,她不知道我们的爱最早从习惯开始。我们嘻嘻哈哈里,我开始想着她披白纱的样子,因为她是个太过独立的人,并不习惯依赖别人,若是把依赖当成习惯,必定是爱上了,只是她不肯承认,我以为她总有一天会明白。
可是她还来不及明白,就已经消失了。很久很久不曾有她的消息,打过去的电话一直是程宁,我以为汐妍终于想通,可是程宁空间里的文字却越发忧伤。一个午夜,屋子里的郭斌早已熟睡。我隐身登陆了叶汐妍的,无意中发现了那些我不曾读过的日志,那些私密日志里,有汐妍的悲伤心情,有程宁的心情记事。我开始明白,为什么那个得到全世界宠爱的女孩是最没有安全感的。
小说里除了旁人的事,大概只有这一段是真实的。汐妍在大一的时候常常给叔叔打电话,那时我们常常以为她给爸爸打或者男朋友打,语气里的撒娇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可是大一以后,那几个字再也没有从口中吐出。她说不管是凌云还是印天,也许都是错了时间,那是一段混乱的情感。也许没有那些事的话,汐妍跟凌云不会只有四个月的恋爱,也许他们以后也还是会分手,可是时间也许会更久。因为汐妍说她在努力尝试去爱上一个人,她说看到一个不爱说话的人笑是一种别致的幸福。
我们一直以为,汐妍跟凌云的短暂恋爱不过是因为她心里的印天占了太多的分量,可是原来不过是一场青春的伤害,她居然一直装作若无其事,其实有一阵她说她不太喜欢被人的触碰,会让人觉得不舒服。那时我们以为她太过敏感。原来小说并不是无中生有。是我们太看重印天在她心里的分量。
可是印天在她心里真的是一个奇怪的存在,她在印天心里也是。他们常常不太联系,又常常猜透彼此的心事。他们会为对方吃醋,却并不在一起,他们会为彼此准备生日礼物,却又若即若离。汐妍说她爱过,但是错过了。印天说那个女孩太好,不忍辜负,朋友是一种最安全的距离。我想他们是将蓝颜与红颜发挥到极致的一对。但是他们说起过去的时候,总是带了些遗憾,他们说可以有的美好都错过了。其实我们都觉得他们可以重新来过,只是他们都是没有安全感的人,愿意得过且过,太强烈的爱只能让他们的安全感一点点消失。汐妍的日志里,常常提起他,总是想知道他好不好,她说她想他们没有机会在一起,那么她希望他遇到一个人,很好的一个人,有家的味道,她希望印天的不快乐一点点消失,然后变得幸福。
看到程宁忧伤的语调,才知道那个爱笑会忧伤的女子,从此去了另一个天堂。也知道,程宁其实在此之前从来不知道,汐妍喜欢上了他。那样的阴差阳错让人忍不住想笑,这对于程宁来说,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也许让他以为汐妍一直很爱很爱印天是一种不错的选择,那样不必太遗憾没有时间营造幸福。其实我们所有人都知道她喜欢印天,喜欢到放弃然后开始荒凉的等待,只因为那人从不开口说爱。但是我们都不知道的是,时光的斗转星移里,汐妍也想尝试自己独一无二的爱。那个午夜,我看着那些日志,满脸都是泪。可是,我知道程宁早就看到了那些日志,那些日志的男主角一直都是印天,有一天他终于代替了印天的位置,即使只有极少的篇幅。即使他仍然没有超过印天,因为汐妍看印天的时候总是有几分心疼,就是那心疼让印天的位置无可替代。
可是叶汐妍正在走出感情的漩涡,正在开始新的属于自己的感情。那条路她走的很辛苦,大学四年加上后来的三年,7年是一段不短的时光。我知道程宁该是遗憾了。才会在小说里,仍然把印天安排给汐妍,以为那样才不辜负七年的时光,不辜负自己的守候。也只有那样,才能让自己不那么遗憾。
现在,我看到那部完结的小说,只看到了卑微的心痛。爱一个人是一种奇怪的心情,常常忘了自己,只在乎她是不是幸福。叶汐妍曾经说她不相信爱情,可是我却信了。为着已经结婚的印天或者还在等待的凌云跟程宁。她得到了三个人的爱,虽然程度不同性质也不同,但到底是用心爱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