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第三天,按照惯例,应该是新娘子回门的日子,虽然觉得李言信贵为皇子,应该不会像平常百姓一样陪着自己回家,可是一早起来,看到身边空空的,云舒还是感到一阵难过。
平静下自己的心情,云舒唤来荷蕊、冬芜给自己梳洗。洗了脸,冬芜拿过来一件浅蓝色的裙装给云舒换上,荷蕊便开始给云舒梳头。
云舒看着镜中的自己,不过三天时间,仿佛一下子成熟了许多,曾经青涩的脸庞竟渐渐带上了点风情的味道,察觉到自己的变化,云舒有一丝甜蜜的羞涩,自己也是成了婚的女人呢,还是自己最爱的男子的女人。
想起李言信,云舒又有一点失落,抬起眼问身后的荷蕊:“今天早上,你们见过王爷了吗?”
荷蕊摇了摇头:“没有呢,一早上都没见王爷在府里,可能是出去了吧,”看到云舒黯淡下去的目光,荷蕊又补充道,“王妃不要担心,王爷那么疼爱王妃,一定会陪您回去的,也许一会儿就回来了呢!”
冬芜刚把洗脸水倒掉,一进门就听见荷蕊的话,知道云舒怕是有些难过,也跟着安慰道:“是啊,王爷虽说不太管朝里的事情,但是跟几位皇子王爷还是很要好的,估摸着是有什么事儿耽搁了,王妃再等等吧,先用了早膳再说吧。”
云舒点了下头,见荷蕊已经挽好了头发,便吩咐摆早膳。
这几天一直都有李言信陪着,现在自己一个人吃饭就突然觉得没什么胃口了,随意吃了几口,便吩咐撤下去了,荷蕊、冬芜劝她再吃点,无奈云舒就是摇头,也只得随了她去,只吩咐厨房热着饭菜,等云舒觉得饿了再吃。
又等了一会儿,李言信还是没回来,云舒便吩咐准备马车,就算是一个人,也要高高兴兴地回去,免得爹爹担心。
马车在云府大门前停下,云舒扶着荷蕊的手下了马车,发现府门前还停了辆马车,心里有些奇怪,难道家里还来了客人不成?而且今天是自己回门的日子,怎么府门前不见人呢?
倒是跟着的冬芜眼尖,一下子认出那马车竟是景王府里的:“那是我们府里的马车,怎么会在这儿呢?”
“我们府里的?”
“对啊,王妃你看,那马车车厢头上雕刻着莲花形状的图案,七朵莲花层层叠叠,看上去却像是只有一朵,这种图案是景王府专有的,咱们这辆马车上也有的。”
云舒顺着冬芜指着的地方看过去,果然看到几朵莲花层层叠叠地开放着,汇在一起却没有繁复的感觉,倒像是只有一朵莲花般清洁,心里便信了,只是,景王府的马车怎么会在这里呢?难道?
急急忙忙地往府里走,正准备敲门,门却一下子开了,福伯从里面出来,看到云舒高兴地叫道:“小姐,你回来了。”
“嗯,”应了一声,又指着另一辆马车问道,“福伯,这是谁的马车?”
福伯一看,笑得更高兴了:“哦,那是景王爷的马车,我正要叫个小子来看着呢,景王爷就带了一个人来。”
“景王爷在这里?”
“对啊,已经来了一会儿了,正跟老爷在大厅里说话儿呢!”
福伯话音刚落,云舒就提着群里一溜儿地跑进府里去了,剩下福伯一个劲儿地在身后喊:“小姐,你慢点儿。”
荷蕊跟冬芜对视一眼,对着福伯笑道:“福伯,你就别操心了,小姐好着呢,你还是赶紧找个人看着点儿马车,我们先进去了。”说着,也赶紧追了上去。
福伯看着两个丫头跑远,笑着摇了摇头,自去招呼了两个小厮照看着府外的马车去了。
云舒一路不停地跑到了大厅,就看到自己一直纠结的那个人正坐在正座上跟自己的爹爹聊得正欢呢,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该喜还是该怒,只能停在门口,大口大口地才喘气。
厅里的两个人听到脚步声,抬眼看去,便看到云舒愣愣的站在门口,气喘吁吁的样子,连头发也有一些凌乱,李言信心下一转,便明白过来,冲云舒挑了挑眉,嘴角得意的扬了起来。
云业看到女儿如此失态的样子,脸上一沉,碍于景王的面又不好发作,只得小声呵斥道:“干什么跑成这个样子,怎么都嫁了人也不沉稳一点,再这么冒冒失失的,让人看了笑话。”
又转过头对着李言信陪笑道:“王爷别介意,舒儿让我给宠坏了,性子有些毛躁,不过也是年纪小不懂事,以后王爷多多指点担待着些。”
李言信看了眼云舒有些委屈的脸,笑道:“岳父大人严重了,我很喜欢舒儿率真的性子,府里的下人们也都很喜欢他们这个女主子。”
云业谦虚地笑道:“是王爷御下有方,才没让舒儿受了委屈。”
李言信闻言只是挑了挑眉,没再说话。
云业似乎也是刚想起来云舒如今的身份,又转过身来对着云舒行礼:“云业叩见王妃。”
云舒一惊,赶紧走上前扶住云业,急道:“爹,你这是干什么,这不是折煞女儿了吗?”
云业顺着云舒的手直起身来,口气却是依旧严肃:“礼不可废,如今你既身为景王妃,你我之间便先是主仆,其次才是父女。”
见云业坚持,云舒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将云业扶到座位上坐好:“好,爹,刚刚是主仆之礼,现在是父女之礼。”
说完,便恭恭敬敬地跪下磕头,眼泪却不争气的流了出来:“爹,是女儿不孝,不能常伴爹爹左右,请爹爹要保重身体,切勿以女儿为念。”
云业也有些百感交集,受了云舒的礼,又赶紧将人扶起来,父女俩手握着手,看着对方的脸,仿佛有很多话在口边盘旋,却硬是说不出一句来。
“岳父大人,舒儿,有什么话还是坐下来说吧。”李言信一句话将两人拉回了现实,悲伤的气氛冲淡了不少,然而坐下的时候又因为座位的问题互相推让,最后云舒拗不过云业,只得挨着李言信在首座上坐下了。
云舒看着云业仿佛一夜间苍老了许多的脸,有些说不出话来,李言信看着两个人的样子,暗自叹了口气,这样下去,非得就这么坐到午时不可。
“岳父大人这段时间身体可好?”
正在为女儿身上的变化而喜忧参半的云业猛听得李言信问话,反射性的就要站起来答话,在李言信阻止的目光中才又坐下,恭敬地回到:“劳王爷费心,下官一切都好。”
李言信点点头,见云业也不可能放下主仆上下的观念,便道:“那就好。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来云府呢,想四处看看,不知道是否方便?”
云业赶紧站起来:“自然是方便的,下官这就为王爷引路。”
“不必了,我自己随意走走就行,你陪陪舒儿吧,随便找个人跟着我就可以了。”
云业也想跟云舒单独说说话,询问一下她的状况,见状便也不再推辞,遣了两个小厮跟着李言信,便随了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