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若是过于理所当然,会显得很平淡。或许,经历过一些挫折和磨难,虽然当时很苦,但是事后回想起来,却是为平淡无奇的生命增添了不少绚烂色彩。云舒长这么大,不是第一次看到上阳城的城门,但惟独这次分外亲切。
和平解决了淳于焰之事,李言信也可以回上阳城复命了。冰玉嫁于秦宇俊后,成了秦夫人的她自然要留守在上阳城中,和夫君在一起。除了慕容馨和李言智,和他们一起回来的,还有漠漠。本来漠漠是不愿意回来的,天性喜武的他,爱极了每天在军营中的生活。然而等李言智告诉他,有很多高手在上阳城时,他又成了最积极回来的人。
李言和早早的就在城门口迎接了,这次之所以让李言信和李言智去凉州,一来是让李言信有收服军心的机会。二来是,他留在城中,好防止太子有所动作。毕竟他是李昶最宠爱的儿子,这也是三人商量好的结果。
分别月余,李言信几人皮肤被晒的发黑发红,这样一来,更显得李言和肤如璞玉,更加的玉树临风了。
“六哥,宴席已备好,特意为你们接风洗尘。十弟,几日不见,似乎多了几分男儿气魄啊。”李言和拍了拍李言智的肩膀,很是欣慰的说。关于李言智的事,他已通过和李言信的书信得知,敢跑去北齐接人,回来时横穿沙漠,这经历倒也是一番难得的历练。
李言智豪迈的一拍胸脯,豪然道:“那是,我可是大燕的十王爷。有你们这些优秀的兄长,我也不能太弱啊。”
“还没夸你两句,你倒是喘上了啊。”慕容馨见他一脸得色,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没看出李言和只是客气的夸他两句。他倒是不知进退的,自我夸奖上了。
两人一直以来,就是对欢喜冤家。平日里斗嘴掐架成家常便饭,大家也司空见惯,不以为奇了。如今看他们又斗嘴,其余人都装作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然而,李言智却是一反常态的对慕容馨笑了笑,没有像以前一般的回嘴。这情形倒让众人惊诧不已,云舒突然想起,自从打北齐回来后,李言智天天教漠漠练武,竟没有见二人争吵过。难道是慕容馨在招亲台上的举止,震惊了李言智?毕竟有个女子那么的在乎自己,身为一个男人,心中自然会有些微妙的变化。
当一个男人,懂得隐忍和退让,也预示了他成熟的标志。只有长不大的孩子,才会掐架斗嘴,而一个真正的男人,懂得以微笑宽容一切。慕容馨见他只是笑了笑,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嘴,自己倒是有点儿不好意思起来,脸也红了。
漠漠毕竟是个孩子,不懂大人的内心世界,看到繁华的上阳城,禁不住开口惊叹道:“哇,哇哇!”他的惊叹声打破了僵局,引得众人发笑之余,却也心中酸楚不已。这样司空见惯的城,在一个孩子的眼中,竟似天堂一般,怎能不引人唏嘘?
当捧了一大堆零食和小玩意的漠漠进了瑞王府时,惊得嘴里的糖糕也掉了出来,半晌才咂咂嘴说:“和哥哥的家比凉州还大。”孩子眼中的世界,自是最真实的。短短的一句话,说出了皇族生活的奢靡。跟其他王府比,李言和王府的布局已经相当低调了,但还是引起了漠漠的惊叹。
“七弟,这一个多月来,辛苦你了。”几人在席间就座,李言信举起酒盏,一饮而尽。的确,这一个月以来,最辛苦的是李言和。一直按兵不动着,淳于焰又在岳州闹腾着,这边看来,是李言信没有作为了。能把时间拖月余,力排众议的让李言信继续待在凉州,这也是李言和的功劳了。
李言和微微一笑,举起酒杯,也一饮而尽:“六哥,自家兄弟,何必说这些客气话呢?不过是应付几个多事的老匹夫罢了,倒是你和十弟,在边境稍有不慎,就有生命的危险。”
忽然他皱了一下眉,犹豫了一会儿才道:“六嫂和慕容姑娘离开后,福叔发现了留下的书函,就来府上找我。我当即派人往凉州方向追去,却有人刻意引开了我的人。待到发现有人用了调虎离山计时,再去追,却怎么也追不上了。按说,她们两个女子,是走不了多快的。最起码,能在匪窝二龙山附近追到。可我的人追到二龙山时,却发现几个山寨的山匪早已气绝身亡。我今日就想问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言和向来是个心思缜密之人,竟然猜到了他们会放弃官道,选择从二龙山的小路走。那日,云舒看见尸首昏了过去,是慕容馨参与的剿匪,那日的情形她最清楚。当时,云舒曾问过她,她当时回答的很是轻松。云舒尽管心中有些疑惑,但她那日受惊过度,加上平安度过难关,也没有再追问。现在想想,果真是有很多破绽了。薛中飞和林虎冲武艺再怎么超群,几个匪寨的山匪也不是那么容易搞定的。而且,听李言和说来,二龙山的山匪或许在他们到来之前,已经遭遇了毒手。
慕容馨见几人都看着她,干咳了一声说:“那天,我跟那个林虎冲把第一拨山匪灭了之后,下山来就看到姐姐昏了过去。后来,林虎冲说,应该赶紧把姐姐送到平安的地方医治,我一时间也没有考虑那么多。现在想想,二龙山过的真的太过容易了。”虽然没有人责怪她,可毕竟她是个有武功的,被暗中下了绊子,她也是惭愧的紧。
“不是我太高估那帮山匪的实力,这么多年来,几个山寨间,遥遥守护。一个山寨有难,另几个山寨就会出来相救。怎么会,你们在跟第一个山寨的人动手,其余山寨都保持安静呢?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在你们去之前,已经有大批的高手清理了二龙山。待你们经过时,只是找了一帮人,小演了一番罢了。慕容姑娘,那两个高手,你从哪里找来的?”李言和细细的分析着,慕容馨的脸也越来越红,到最后竟是垂目不敢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