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成瑞终于耐不住性子,驱车来到了林梦菲的住处。
开门迎接他的是姚乐。
薛成瑞劈头问道:“菲菲呢?我给她打电话她一直关机。”
姚乐朝林梦菲的房间努了努嘴:“闭关呢。”
“闭关?”
“是啊。这不是要在期限到来之前,把设计补出来么。”
薛成瑞点了点头,走上前去,正要敲门,却听姚乐道:“我要是你,这会儿绝对不会去打扰菲菲的。”
薛成瑞的手停在半空,扭头不解地看向姚乐。
只听姚乐道:“菲菲补设计很不顺利,改了一遍又一遍,说是找不到之前的感觉,这才把自己封闭起来,谁都不肯见。这不,连饭也不肯吃。”
薛成瑞看了看桌上已凉透的菜,担心地道:“那身体怎么能受得了啊。”
姚乐叹了口气,道:“菲菲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吗?她坚持起来,谁又能劝得住呢。”
薛成瑞低着头,眉头紧皱,从屋子的一端踱到另一端,抬头望望林梦菲的房门,又低着头踱回来。
姚乐终于忍不住了,道:“我说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儿?你这晃来晃去的,我眼晕。”
薛成瑞看着姚乐,道:“菲菲已经把自己关在房里好几天了。饭也不吃,电话也不接,谁都不见,我这不是担心她吗。”
“谁不是呢?”姚乐又看了看桌上已经凉透的菜,道,“我也很担心。可是菲菲她说要专心补设计,我也没办法啊。”
薛成瑞走过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我就想不通了,不就是一份工作吗?做不出来就不做呗,何必把自己逼到这种地步呢。”
姚乐看了薛成瑞一眼,道:“你这么说,就太不了解菲菲了。”
“哦?”薛成瑞疑惑地道,“怎么讲?”
姚乐道:“你能感觉到菲菲最近的变化吗?”
“变化?”薛成瑞思索良久,还是一脸疑惑,试探性地问道,“变……苗条了?”
姚乐噗嗤一笑,摇头道:“你们男人啊,就只会注意到这些外在的。我是说,精神上的变化。”
“精神上?”薛成瑞仔细想了想,点了点头道,“嗯,她对我温柔多了。”
姚乐闻言怔了一怔,幽幽地道:“你的眼里果然只有菲菲一个人。”
“不对吗?”薛成瑞挠了挠头,凑过来道,“那你说,菲菲有什么变化?”
姚乐盯着薛成瑞那迷倒万千少女的帅气面庞,心中暗叹一声,道:“你没发现,菲菲最近整个人都很有精神吗?”
薛成瑞闻言,仔细想想,好像确有其事。
姚乐接着道:“之前上学的时候,菲菲眼里只有唐一恒。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话题总是集中在唐一恒身上:唐一恒今天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她和唐一恒怎么怎么样。那个时候的菲菲,就像活在一个只有唐一恒的梦里,执着而痴迷。”
姚乐顿了一顿,没有管旁边面现尴尬的薛成瑞,目视前方,自顾自地说道:“后来,菲菲和唐一恒分开了。我能感觉到她的悲伤和愤怒。除此之外,更多的是一种迷茫,那种失去了人生目标,放眼苍茫大地不知何去何从的迷茫。”
“唐一恒这个混蛋!”薛成瑞恨恨地道,“菲菲这么好他不知道珍惜,居然还劈腿,真是瞎了他的狗眼!”
姚乐看了薛成瑞一眼,接着道:“可是自从到荣泰上班以后,我发现菲菲变了。她的眼神变得清澈又充满活力,好像因为唐一恒而失去的精气神又回来了。她无数次地说起服装设计带给她的快乐。我能感觉到,她又找到了人生的目标,人生的追求!”
薛成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来这份工作对菲菲来说的确很重要,所以……”
“所以我才怕!”姚乐却突然打断薛成瑞,话锋一转。
薛成瑞一愣:“怕?”
“对。我如果这份工作再保不住,菲菲会……”姚乐看向林梦菲的房门,一字一顿地说道。
薛成瑞也看向林梦菲的房门,沉思良久,猛然起身,向外走去。
“你去哪?”姚乐急忙问道。
“去替菲菲报仇!”
病房的门被砰地推开。
薛成瑞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吼道:“陈阳!你这个混蛋!”
陈阳却躺在病床上,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根本没有看薛成瑞一眼。
薛成瑞见状,更是怒火中烧,冲到病床前,一把揪住陈阳的衣服,把他从床上硬生生拽起来,怒道:“你知不知道你把菲菲害得多惨!”
“薛成瑞,快住手!”后面匆匆赶来的姚乐赶忙叫住薛成瑞。
薛成瑞却不理会姚乐,只是狠狠摇晃着陈阳,吼道:“你这个混蛋!混蛋!”
“薛成瑞!”姚乐也急了,“你再不住手,我就要去找菲菲了!”
“哼!”薛成瑞用力把陈阳推回床上,“真不知道菲菲为什么要救他。”
“我也不知道。”姚乐道,“可是我知道菲菲这么做有她的理由。”
陈阳这时才缓缓转过头来,看了看姚乐,又看了看薛成瑞,道:“你们……是林梦菲的朋友。她怎么了?”
“你还有脸问?”薛成瑞冷哼一声。
姚乐看了薛成瑞一眼,愤愤地将林梦菲补不出设计,面临丢掉工作的情况讲了一遍,末了恨恨地说道:“也就是菲菲心肠好,那天要是听我的,让你被那几个保安打死才好!”
陈阳却自动将最后那句话忽略了,只是点头道:“设计这种事,也和艺术一样,往往就是灵光一闪。时过境迁,想要再做出和当时一模一样的设计,基本是不可能的。”
姚乐瞪了他一眼,怒道:“要不是你毁了菲菲的设计,她至于到这种地步吗?你还在这说风凉话。菲菲一直很尊重你的,你为什么要害她?!”
这句话却是触动了陈阳的心事。他沉思片刻,长叹一声,问道:“你,爱上过一个人吗?”
姚乐闻言一怔,看向陈阳。只见他的目光中充满了哀伤,那种求而不得的悲凉,触动了姚乐心底的一丝情感。她不由得偷眼看向薛成瑞。
薛成瑞却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道:“你这种混蛋也懂得爱?”
陈阳却不回答,只是呆呆地坐着,仿佛成了一尊石像。
姚乐却心念一动,问道:“难道……难道是你爱的人让你这么做的?她是谁?为什么要害梦菲?”
陈阳却似充耳未闻,只是盯着前方,目光呆滞。
姚乐见状,拉了依旧愤愤不平的薛成瑞向外走去。
他们刚走到门口,猛然间听见陈阳道:“你们……想帮林梦菲吗?”
“怎么帮?”薛成瑞依旧一肚子火,“你有本事把设计还原回来啊?”
姚乐却是眼前一亮,道:“你有办法?”
陈阳点了点头。
姚乐又惊又喜,道:“什么办法?快说!”
陈阳却缓缓说道:“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薛成瑞一个箭步冲到窗前,两眼逼视陈阳:“说吧,要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