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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敬酒

乐文谦连忙回礼,回礼过后便不再多言。刚才便见这女子清冷自持,不与一众商户打交道,此时能够主动和自己见礼已经孰不一般了,若是以此自得,冒然多言,对方并不理会,反倒讨个没趣。

“乐公子,两日不见,气色更佳,听闻公子一首‘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便是县令大人也推崇备至,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啊!老夫先在这里恭贺了。”甄掌柜笑着说了起来,说着又是一礼。甄掌柜自知琰儿性子,不愿因为小姐清冷性子而冷落了乐文谦。

乐文谦连忙双手扶住,刚才已经感觉到了众人的热情,不想再在此事上纠缠,自谦一笑:“甄掌柜你这不是笑话乐某吗?那是县令大人抬举,文谦不过一个小小衙役。上任且三日,无甚建树,岂敢说飞黄腾达?”

“乐公子过谦了。”甄掌柜哈哈一笑:“快里面请。”

便在这时,门童突然跑了过来,低声道:“章叔,县丞大人和五夫人到了。”

甄掌柜一听这话愣了愣,虽然给县丞发了请帖,但却未料到县丞大人会亲至,就欲向乐文谦告罪,却听乐文谦道:“甄掌柜,我们一同出迎。”

“好。”甄掌柜连忙应了声,乐文谦身为县丞下属,自然需要迎候,当即同乐文谦一起迎了出去。余光见琰儿也跟在身旁迎了出去。

一众商户得知县丞大人竟然亲至,这可比五夫人到来要荣光的多,这一年多时间来,五夫人几乎全权代表了县丞大人,百姓甚少见到县丞大人。而且往年商会,便是一众商家们的事情,莫说县丞大人,便是县丞大人的代表都不曾到访,今年由甄家举办,县丞大人却是亲至,可以说给足了甄掌柜面子。

布行,米行,钱行三大商行掌柜得知县丞大人亲至,眼神中呈现出一丝复杂神色。在他们看来这定然是甄掌柜和乐公子拉上了关系,而后才和县丞大人攀上了交情,县丞大人才会亲至。只是虽然心中嫉妒,却也无奈,连忙主动跟上,迎了出去。

院落外,县丞大人,五夫人已经落了轿子,刚刚下了轿子。甄掌柜,乐文谦等人连忙迎上去。

郭淮依旧是一身官袍,脸上带着些许倨傲之色,见众人行礼,微微点头。一旁五夫人脸色倒是和蔼,道了句:“甄掌柜生意兴隆。”

甄掌柜不期县令亲来,而且五夫人口出吉言,顿觉满面荣光,哈哈一笑,躬身邀请:“多谢夫人吉言,大人,夫人快请入内。”

约等的三五息,却不见县丞大人进院子,甄掌柜抬头一看却见县丞大人双眸痴迷的看着琰儿,不由皱了皱眉头,这眼神满是贪欲,着实无礼,心头不由暗怒,但毕竟是个生意人,这等事情司空见惯,亦担心琰儿动怒,连忙道:“大人,这位是我甄家玲珑珠宝行小姐,主持甄家一切商业活动,昨日方从总部南京府而来。”

甄掌柜这话点出了自家小姐身份。自家小姐虽然是民,自古有云:民不与官斗。但玲珑珠宝行与权贵结交,便是京城中一品大员却也有些怜惜,岂是一个小地方的二把手,一个小小县丞能够招惹的,只是玲珑珠宝行还要在江宁发展,县丞堪称地头蛇,若是薄了对方面子,给对方难堪,不免影响珠宝行的发展。只能希望这县丞大人聪明点,意识到差距,主动退却。

果然郭淮心中一惊,玲珑珠宝行全国知名,如何不知?甄家大小姐虽是一介商人之女,但地位却也非他一个小小县丞可比,更何况还是甄家核心人物,不知结交多少权贵?郭淮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惶恐,再不敢如之前肆无忌惮般打量,拿捏出几分文人气息叫了声:“甄小姐。”算是见面之礼,一时间不敢再看。

“见过郭大人,见过五夫人。”甄琰淡淡一礼,随即退到一旁。见到琰儿如此懂事,没有生冷对待,甄掌柜松了口气,对方毕竟是当地官员,可不是那一般商户可比。当然不予理会也可,但何须无故落对方面子?

乐文谦此时才有机会上前:“学生见过县丞大人,见过五夫人。”

“哦,是你啊,你也来了。嗯。”郭淮现在才发觉乐文谦也在,微微点头。

随后三大行掌柜带了众人前来行礼。

郭淮瞧着一众商户行礼,神色复又得意起来,身子站的笔直,待众人行礼完毕,道了句免礼,抬脚迈着方步走进院子。甄掌柜连忙一旁陪同,三大商行掌柜亦连忙跟着走进院子,一旁陪同着,众星拱月一般将县丞大人簇拥进了院子。

“乐公子气色好了许多,可喜可贺!”夜莺儿落后县丞大人数步,进院子前忽的凑到乐文谦身旁,笑着说了一句。

“谢五夫人。”乐文谦连忙回了句,微微拉开两人距离。这两日在家中写字,却也在将养身子,比之之前确实壮实了许多,气色自然好些。

夜莺儿有些幽怨的瞧了乐文谦一眼,随即眼神瞟到甄琰身上,不由仔细打量一翻,眼中顿时流露出几许讶色!甄家小姐虽然蒙纱,遮住了大半容颜,但她哪里看不出这是个大美人?那柳月英已经是个美人,这甄家小姐的姿色竟还在柳月英之上,大家族的金枝玉叶果然不同寻常。对甄琰微微点头,夜莺儿随即走了进去。

乐文谦,甄琰随后跟上。

穿过院子,内堂大厅中,甄掌柜已经邀请郭淮坐了首位,夜莺儿过来在一旁坐了,甄掌柜坐了主位,见到乐文谦进来,甄掌柜连忙邀请乐文谦入座。乐文谦在郭淮下首坐了,甄琰则坐在了甄掌柜一旁。

又邀请三大行掌柜过来坐了,虽然还有些空位,但勉强凑成一桌。其余宾客纷纷入座。

待众人坐定,甄掌柜站起身来,四下里看了看,望着众人:“今日是我江宁县一年一度的商会,县丞大人,五夫人亲自莅临,江宁商会众商家面色荣光,特此,我们江宁商户一同敬县丞大人,五夫人一杯。”

一众商户连忙站起,举起酒杯,向郭淮遥遥敬酒。众人都明白甄掌柜是拍马屁,但是却不得不向这个马匹屈服。

郭淮脸上满是喜色,抖了抖身上官袍,微微昂首,手中酒杯稍稍举了举,随即一口喝了。倒也干脆!

众人见县丞大人如此痛快的喝了,心中一赞,纷纷将杯中酒水喝了。

众人落座,甄掌柜再次敬酒,这次代表的是甄氏玲珑珠宝行。

郭淮举起酒杯,眼睛却下意识的瞟向甄琰。随即打消了刚才心头的想法。按理说来这江宁玲珑珠宝行位于江宁地界,郭淮作为当地官员,对方敬酒,当是甄家小姐来敬酒,但想到甄家可不是小商户,人家是全国知名的大商行,分店开满全国,不知和多少高官有所来往,随意搬出一位自己便吃不消,拿了自己这一个小小八品县丞,哭都没地方哭去。人家便是欺他三分,自己也只能受了。不过一县县丞,还拿捏个什么身份?郭淮想明白这点,脸上也没了不满之色,想到刚才在门口好歹对自己见过礼,又是大商行小姐,又是大美人,已然足够开怀了,当即痛快的饮了。

甄掌柜人老成精,哪里看不出县丞神色变化。不过也不说什么,县丞不过八品小官,一县之地尚且不是一把手,还有县令大人压着,凭小姐的身份,微微见礼便即足矣。太过热情反倒自降了身份。

甄掌柜复又准备对乐文谦敬酒,站起身来:“乐公子,老夫敬你一杯,乐公子年……”

乐文谦见甄掌柜敬酒,连忙站起。

“章叔且慢。”甄掌柜话未说完,已经被打断,却见甄琰站了起来,手中提了酒壶,将杯中酒水添满,似欲要敬酒。

郭淮见状脸上大喜,刚才还觉得对方有点视己如无物,却不料此时甄小姐竟然单独敬他酒水?刚才甄掌柜单独向自己敬酒,自己是坐着,但觉得喝甄家小姐的酒需要站起来才够诚意。这甄小姐,不仅仅是大家族小姐,更是倾城佳人,虽然不见全貌,但体态婀娜,气质怡然,仅仅管中窥豹,却已然心头痴迷,能得这等丽人敬酒,即便不能有更亲密接触,却也足矣。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啊!为此当浮一大白!郭淮当即站了起来,双手持酒杯,脸上满是荣光。在郭淮看来,甄小姐当然是给他敬酒,这桌子上除了自己谁人当的起?

只见甄小姐将酒水添满,看向乐文谦:“乐公子年少才俊,聪慧过人,小女子刚刚来到江宁,却已经听闻乐公子大名,智惩泼皮,降服神驹,戏弄书生,断银出处,打赌得银,得县令,县丞大人赏识,于江宁传为一时佳话,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小女子代表甄氏珠宝行敬乐公子一杯,还请乐公子对玲珑珠宝行多多照顾。”说罢微微掀开面颊上纱巾,将酒水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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