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表情各异的总算是把这顿中饭给吃完了。因为想到姑丈的话,桑招娣的脸色沉了下来,大过年的,谁都听到这事,心情总归是不好的。帮忙收拾完碗筷之后,她就催着章含之她们去给自己的娘家哥哥们拜年去了。省得自己一家子被别人看笑话,还是早点离开这里的好。
吃完中饭后,除了娄金辉还呆在爷爷家里。章含之他们几个则是在桑招娣的带领下,上了一辆出租车,赶到娄镜的舅舅家去拜年。这个婆婆虽然于自家兄弟姐妹的感情不是很亲,但是做为小辈该有的礼节还得把握住。
大舅舅六十岁左右,腿脚有点不太方便,因为家境不是很好,在三十多岁的时候经人介绍娶了一个离异的带了个男孩的妇人再婚,快四十多岁了才一前一后的生了俩个女儿。他家以前是做棕绷床的,这几年大家都有钱了,不爱睡这个了,都改买席梦思了,于是生意就渐渐地冷清了起来,再加上年纪大了,干不了重活,只能在家附近地小河里放几个网,用来抓小鱼,弄上来拿到菜场里去卖,日子过的很是辛苦。虽然日子过得清苦,但是大舅舅是个很疼爱老婆的好男人,所以生活也算是幸福了。
大舅妈是个很和蔼可亲的典型地农村妇女,天天在家里收拾屋子干家务活。章含之她们过去时,她正在太阳底下晒着太阳打毛衣呢,边上的一台收音机正在放着宁波人都爱听的越剧,很是悠闲。
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啊。找个我爱的且是爱我的人一起静静地过日子,就算是穷点也是很幸福得!可惜,这也只能算是章含之的奢望了。
一到大舅舅家,娄镜他们赶紧把四桶金龙鱼油放下来,虽然是坐车过来的,但是把它们扛进门也是很累人的。桑招娣和女儿拿得是一箱进口的车厘子和用礼盒装的俩只珍珠鸡,章含之拿得是给他们夫妇俩穿得一人一套带绒的加厚棉毛衫。前世,这个大舅妈对章含之很是不错。而章含之这个人是个很容易感动的人,特爱记着别人对她的好,所以这回来大舅舅家拜年,不顾桑招娣的反对,拿来了很多的礼物来拜年。
“来就来好了,还带那么多东西做什么?太费钱了。来来,快点做下来喝点茶,这可是我自己上山采来亲手做的,很清香的。”看见这四位都是拿着东西进来拜年的,大舅妈很是不好意思,于是热情地给他们搬凳子,倒茶,递烟的,忙得很是不亦乐乎。
“我带你去河边看看。”娄镜是很喜欢来这个舅舅家的,他从小没有外公外婆,那时桑招娣俩夫妻去外地打工时,只留下十来岁的娄镜和娄小静自己照顾自己,也亏得这个舅妈把他们叫过去一起生活,所以对这个大舅家,娄镜觉得是在自己家一样舒服自在的。
这是一条靠近海边气闸的小河,时不时的有海里倒霉的鱼儿跑进这里送货上们。来到了小河边,正好大舅舅正在那里收网,边上还有一条和游乐园里差不多的小鸭子船漂在上面,据说是大舅舅从附近的公园里买来了他们淘汰掉的游乐船。童心未泯的章含之赶忙跳了上去,这可是她喜欢的啊。驾着一条小船悠哉悠哉地漂流在河里,不要太爽啊。这是一条要用脚蹬的人力船,就这样俩人一边慢慢地蹬着船,一边看着大舅舅收网。今天运气不错,有俩条子鱼居然给网了进来,还有几条河鲫鱼,这些可是地地道道的野生的,就算是有钱也难保买到的是野生的。
“今天你们有口福了,等会叫老太婆做给你们当点心饭吃。”大舅舅很是好客。
“舅舅,你还是拿去卖了吧,过年可以卖个高价呢。”章含之很是不好意思,这个本来是卖掉用来贴补家用的啊。
“这话说的,外甥最大,你们来肯定是给你们吃了。”舅舅的口气很是坚决。
看看网也收的差不多了,船也做的够劲了,于是他们也就下船回去收拾鱼准备等会把它们吃掉了。
待章含之走近这间3间小平房时,发现家里的人多了起来。大舅舅的俩个女儿也在了,还有大姨妈家的琴表姐表姐夫和和大姨夫都在,人是越来越多了啊。
琴表姐的妈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而琴姨夫是个十三点的男人,一天到晚地拿着个酒瓶只顾着自己借酒浇愁,对琴表姐基本是不闻不问的,于是都在这几户亲戚家轮着吃百家饭长大的。尤其是娄镜家,自打娄金辉额夫妇外出打工赚了点钱后,桑招娣就把这个外甥女接过来养在自家门前了,连琴表姐结婚都是在娄镜家摆酒嫁出去的。所以对于桑招娣,琴表姐是把她当自己妈妈看待的,看到她来了,琴表姐亲热的赶上去和她们打招呼。
“阿姨,你来啦。含之,你也来了啊。”琴表姐亲切地向大家打招呼。
“表姐,正好我带了只我们自己养的鸡,趁着人多就把它炖了吃掉。”这个琴表姐也是个苦命的,做女儿时无依无靠,结婚后居然也是多年没有生出个孩子来,在农村,生不出孩子可是要被人嘲笑的,所以在夫家她的日子也是如同章含之一样,非常不好过。所以,章含之也是很同情她的。
人多力量大,那么多人做菜,很快就摆满了一桌子菜。虽然不是很精致,但是都是大舅舅自己种的一些蔬菜,连海鲜都是自己动手网来的,看得章含之很是心动啊。大家也就拿起筷子动手了,这里比起中午在爷爷家的气氛,好多了。于是章含之居然吃了俩碗饭,看来今天地菜很是和自己的胃口啊。别的人也都在大动筷子,吃得很是带劲。
只除了桑招娣,她咽不下饭。新婚的媳妇居然要先把身子养好了才可以怀孕,在她看来这是很难接受的一件事。看着章含之小夫妻俩你侬我侬的样子,她只能使劲地想着早点拆散这一对夫妻的好点子,却是一愁莫展。饭,她是吃不下去了。于是又恨恨地瞪了章含之一眼,放下了碗筷,找大舅妈去商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