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申然而过,一转眼,便是十年。
边陲云城,初冬的云城,显得有些萧条。
前夜刚下了一场雪,扬扬洒洒,飘逸纷飞,不久便将整个云城覆盖。
抬头一望,尽是白的彻骨,似天地苍茫。
入夜时分,四周静寂无声,呼呼的北风灌耳,夹杂着雪花飘洒,從使身穿厚重棉衣棉服,还是冷得彻骨,冷得凄然。
城墙上,守夜的士兵一字排开,沿着城墙直直地站立着。虽冷得瑟瑟发抖,却还是将身姿挺得笔直,目光沉沉地盯着远处。
“老兄,你说这大冷的天,那北方蛮子应该不会攻城了吧?”巡夜的年轻士兵哈了一口气,搓了搓已然冻僵的手掌,吸了吸鼻子,有些茫然地问着那年长些的士兵。
“呵,说不好。”年长的士兵眉头紧皱,将冻红的手使劲往袖里装,心里不由地暗骂:这鬼天气,真能冻死个人!
“刘大哥,你这是怎么了,一整天见你魂不守舍的?”年轻的士兵手一扬拍在他的右肩,大大咧咧地问道。
“没什么,就是前天家里来信说,俺儿子娶媳妇了。”刘老头说着一脸高兴的神情,就好像娶媳妇的不是远在千里之外的儿子,而是自己一样。
“这是大喜事啊!该高兴,你咋还一副谁欠你债的模样啊?”年轻的士兵咧开嘴笑了起来,一只手就想朝刘老头的胸前锤去,却突然好似想起了什么,又生生地收了回来。
“俺家那婆姨早前也来信说,给俺生了个大胖儿子,要不是这两日战事紧张,真他妈想回去,老婆孩子热炕头。”年轻士兵黝黑的脸上满满的幸福回味,似是想到了那孩子的模样,笑容越扩越大,最后竟忍不住双手比划起来,该是这么大?还是那么大?
哗啦啦、、、一大批士兵整齐有序地从他们身旁走过,两人立马神色严肃地站直着身子,目送着大批巡夜的士兵朝另一边行去。
“好了,别不正经了,好好守夜!”刘老头拍拍年轻士兵的肩膀,又忙将手缩了回去。若是没有战事,或许,他也可以回家看看他的婆姨了,也不知她是胖了还是瘦了,也不知儿子的亲事选得好不好,儿媳妇是否是贤能之人,也不知家里那几亩薄田收成如何,也不知……
太多的无奈终是化作一声长叹,生生憋在心里,挥之不去,驱之不散。
四周再次寂静下来,深沉的夜带着一种难以名状的窒息压迫着人的神经,夜风忽盛,成片成片的雪花猛地朝他们眼前袭来,还来不及伸手去拂,冷硬的刀刃俱已割破他们的咽喉,鲜血飞溅,喷了执刀之人一脸一身,而他却似极其自然一般,伸手抹了把脸,又飞向另一个士兵,在对方还来不及惊呼前,手起刀落。
冗长的城墙边,一个个倒爪金钩朝着墙边飞攀过来,回旋固定。不消片刻,一个个身穿胡服的汉子执着倒爪金钩垂下的绳索飞攀了上来,轻飘飘地落在墙头。
清一色的胡衣弯刀,毡鞋毡帽,不是他们口中的北方蛮子还会是谁?
为首之人逆着光站着,夜光倾泻在他半张脸上,翻卷的睫毛低垂,在脸上留下浓重的剪影,只觉一片清肃暗沉。薄唇轻开一线,“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