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携皇后慕容氏和华贵妃公孙氏一道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奇怪的景象。
四下众人皆垂首做着自己的事,或是闭目假寐,或是饮酒喝茶,即便是有人与近旁的同僚说话,也是声音低低。这情形与往常的宴会着实相差太多,凌帝就是不想注意到都不行。再则今日的宴会还有那么多外来的客人,且不说还未到场的遖阳使者,单就丰城副城主及其他小国的使者在场,这般确是失礼了些。
自然,南疆作为大凌的诸侯国,自然也是有人到场的。还是沐桦祁前不久见过的林瑞和林洁俪。这二人端坐在那里,分明就是一副看戏的模样。
参拜完毕,凌帝先是扫一眼坐着一起的阜修和沐桦祁,再走上高台坐下。
坐下,目光依旧停留在沐桦祁身上,眼睛微微一眯,这个沐桦家第二女还真叫人意外。记得当日赐婚时还是一脸的浓妆,庸俗至极。然如今看来,分明清丽淡雅,是修王出力还是这个名不经传的女子太会伪装?
不管是因何故,皇帝此番都是有些不大乐意。原是想乘此机会打一打修王的脸,却不料竟是弄巧成拙。
“修王,朕瞧着你与沐桦家这个庶女相处得似乎不错,倒是不枉朕为你的婚事花了一番心思。”
沐桦祁闻言瘪瘪嘴,要夸就好好夸,做什么要“庶女庶女”的提?不乐意谁叫你赐婚的?以为强调她庶女的身份就能让阜修觉得面上无光了?这个皇帝还真有些天真呢!
发现她的小动作,阜修看向她的目光变得柔了几分。抬眼看向皇帝,不紧不慢,语气淡淡道:“本王与阿祁相处得自然是好,说起来还得要谢过陛下赐了这良缘。若非陛下牵线,本王可就错过阿祁遗憾一生了。”
这话,是转个弯的说皇帝是媒婆呢。沐桦祁垂着的头脸上多了一抹兴味的笑,敢这么说皇帝的整个大凌恐怕也只有阜修一人了吧。
果然,凌帝脸色一青,却也不能随意发作,只得憋屈的吃了这个闷亏。
到底是一国之主,在这么多然面前是要些脸面的,忙转移话题,“诸位怎都如此安静?可是朕来之前发生了些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却无一人上前回话。
本就是转移话题,未曾想竟无人搭理,皇帝面上强装出来的镇定再也维持不住,直接面色一凛,对凌嘉恒问道:“太子,你来说!”
凌嘉恒起身,双手一拱,弯身道:“回父皇,适才纯华在大殿中闹了些笑话,是缺了些规矩,也不知往日贵妃娘娘是如何教导的,竟让她这般不懂事的在诸位使者面前丢人。若是丢她一个人的脸倒也罢,可她作为大凌的公主如此失礼,旁人会如何看待我大凌?如何看待我大凌皇室?好在七皇弟及时出言制止,着人将她带了回去才将局面挽回一些。”
这话,是铁铁的偏向沐桦祁啊,竟是半个字也未提到她。
众人一阵哑然。
太子的性子他们这些人可是极了解的,如今竟是连他都偏向这个沐桦家第二女,莫不是因修王的缘故,想借此拉拢?太子也开始在意这夺嫡之争了?
这一想,许多人便在心里开始估量自己的接下来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