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妙!狼是群居的动物!刚才我杀了他们的同伴,他们现在是报仇来了。”
远处的绿光渐渐变多,密密麻麻的形同一个密集的包围圈,将他们包裹在里面,一丝生机都不留。
被这样一大群嗜血的猛兽包围着,白薇背后出了一身的冷汗。包围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慢慢缩小,那群狼离她们越来越近,然而却只是围着,绿眸幽幽的盯着他们,并没有主动发起感觉。
狼是十分凶残又狡诈的动物,白薇猜测它们现在没有急着攻击,只是在打量着从哪里扯端他们的脖颈。
手心一痛,分明就是男子以手在她手心捏了一把,同时传音入密道:
“会轻功吧?”
男人的声音温暖干燥,没有丝毫的胆怯。白薇一听瞬间镇定了几分。
“会,轻功还不错。”
同样的是传音入密。
“他们现在只是在等我们先动,狼是后发制人的动物,总是喜欢伺机把猎物撕成碎片。
待会我会把你往上空抛,你一定要用轻功飞到最近的一颗树上藏好,等着我去找你。”
“那你呢?”
白薇刚问出口,还未及听到男人的回答,就感觉身子突然被人一手举起往空中一抛!白薇下意识的念着心法口诀控制着身形急速上升。在她刚飘起那一刻,有只饿狼已经凶狠的跳起身子往这边扑来,却只碰到了裙裾,裙裾被狠狠的扯破了一角,裂帛之音传来,分外刺耳,和着周围喧闹的狼啸,使人分外胆寒。
白薇的身子稳稳的落在身畔一颗大树的树梢上,她慌忙的睁大眼睛寻找那人。
地面上狼影啸啸,一双双绿眸纠缠在一起,白薇用力瞪大眼睛才发现狼群外围一个踉跄着身形奔跑的人影。
奇怪的是狼群还一直停留在原地围着一个地方打转,只有为数极少的几只狼反应过来追在男人的身后。
见此白薇再不迟疑,垫着脚尖施展轻功在几个大树间移动,不过数秒就跑在了男人前头的一颗大树上。白薇站稳,心念转间就一把扯开了中衣上裹着的一圈布条,用布条系在大叔的树干上,而后自己拿着布条的另一端如飞鸟一般俯身而下,赶在狼扑到男人的身体之前贴近地面,双臂一伸,揽着男人的腰,同时脚尖一踮,借着树干的弹性就这般利落的荡回了树上,狼口抢人,万分凶险。
直到把男人稳当的安置在自己身旁的树杆上坐下,白薇抹了抹额头的冷汗,这才觉得心总算是放回了原处。
慢慢的收好布条再次缠回腰间,只听得身旁的男人突然开口道:
“这是什么?这么轻薄却能承载住两个人的身体?”
白薇转头对上了男人那双俱是疑问的眸子,不由的微微咧开唇瓣,带了一丝明显得意的道:
“这是白练,轻薄如烟,却坚韧如铁,是我的武器。”
说完扯着绢丝的递往男人的手中,本意只是给他看一眼而已,谁知白薇的动作太大,胳膊竟然不小心碰上了男人的后背。
只听一阵“嘶嘶”的惨叫,男人分明已是痛极,却又强自忍住,让白薇的心里一颤。
白薇眸色一黯,双手却不容拒绝的直接伸到了男人的背后轻柔的扯开几乎快成碎片的布料,就这皎洁的月光,分明就能看见他原本光滑的后背之上新添了数道血痕甚至深可见骨!!
很明显就是刚才与狼搏斗时被抓伤的。
“你怎么。。你刚才为什么要把我送上去?”
白薇抬眼灼灼的看着男人痛的皱起来的眉眼,不错过一丝一毫的表情。
“我没有力气抱着你一起上树,只能先送你上去。”
男人的声音寻常的很,就好似刚才数秒之间的舍命相许只是白薇的错觉一样。
“那为什么。。你刚才要那样对我呢?”
白薇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好奇与隐忍。
“男人保护自己的女人本就是是天经地义的事,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
魏良吟的声音淡漠平常,浑不在意,他一双好看的凤眸只是直直的盯着白薇看,肆无忌惮却又温柔绮眷。
白薇只觉心头一动,有种极为酸涩的感觉自心底涌了上来,一个男人能够在生死之间就这般将生的机会留给自己,那背后隐藏的。又该是怎样一种浓烈刻骨的感情?
树下的狼啸依旧在继续,对于坐在高高树杈上的两人却是再无威胁。白薇扯了几块裙裾上的布撕扯成条状为男人包扎伤口,只见他后面几道交错的血痕,胸前上午包扎好的伤口又裂了,触目惊心。
白薇秀眉紧锁,她抬眼看着魏良吟道:
“原本包扎伤口的那布是不是被你刚才扯下来扔进狼堆里去了?”
“嗯,狼的嗅觉十分敏锐,对血腥味尤其灵敏,只有先用血迷惑这他们,我才有逃生的可能。”
看着男人一脸正色的为她分析利弊,白薇垂头看着那还在往外渗血的伤口,只觉得一阵肉疼。
“你就没有想过你也许会死吗?”
白薇的声音莫名的带着几丝愤怒,然而男人却是安然的看着她,眉间有藏匿不住的笑意。
“不会,你还需要我带你离开这儿,我怎么可以死。”
心头那种酸涩的感觉尤其强烈,仔细的为男人重新包扎好了伤口,白薇第一次乖顺的主动的靠在了男人的肩头,避开了他的伤口。
魏良吟趁机伸出双手紧紧的环住了女人柔软的腰身,软香温玉在怀,眉眼间克制不住的又柔了几分。
“睡吧,明早我带你镇上去找大夫。”
轻声说了这么一句,白薇就迅速的垂下脑袋不再看向男人。两人就这般紧紧的抱在一起,不理树下高亢的狼啸,不管野外湿中的寒气,那一刻,似乎只要紧紧抱在一起就能够温暖安心。
困意慢慢袭来,白薇只觉得眼皮沉重不堪,她下意识的抱紧了男人,心底却只觉得异常诡异。这是她第一次,在除了萧慕白之外的男人身上,感觉到安心呢。
魏良吟再次睁开眼睛时,入目的就是红色繁复的帐幔,神智瞬间清明,他马上意识到自己现在正睡在一张温暖柔软的大床上。全身上下火辣辣的疼痛,最让他揪心的却是身旁空空,没有半个影子。
“白薇!白薇你再哪!!”
想要挣扎着下床,奈何全身痛的就如散架了一般,魏良吟只得不顾不管的大喊出声。
“公子你醒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只见紧闭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身粉色衣裙的清秀少女走了进来,满是善意的看着他道。
“姑娘,请问这里是哪里?送我来的那位姑娘去哪了?”
魏良吟尽量缓和了语气,只是眉眼间却有着藏不住的焦急与害怕。
“公子,这是我爹开的药馆,你们在山里遇了狼,你伤的太重了需要好好静养,那位背你过来的姑娘已经累得睡着了,需要我帮你只会一声么?”
背?一想到竟然是白薇背着自己过来,魏良吟眼中飞快的浮现一丝心疼,她那么娇小的一个女子,怎么能背着自己到了这里的?
一想到来时白薇可能会吃到的各种苦头,他的眉头就忍不住越越深。
“不用,让她好好睡吧。有劳姑娘了”。
魏良吟强撑着身子行了一礼,只见那女子慌忙闪开了,口中直道“医者父母心。”而后就出了门为他煎药去了。
魏良吟慢慢的躺回床上,困意渐渐袭来,他转瞬就进入了梦乡。,直到下午夕阳落山,两人才终于见上了面。
彼时是白薇睡饱之后主动来探他的。
白薇刚打开门卧在床上的男人就睁开了眼睛,眸色一片清明。
白薇行至床边,忽然感觉到男人灼热的视线,她不由露齿一笑道:
“醒了?伤口还疼吗?”
男人却是不回答,反是睁大眼睛把白薇从头到脚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确定她身上没有受过一丝伤后,这才皱着眉头,吐出一个字:
“疼。”
疼。。。那一个疼字百转千回如呻啊吟一般带着明显的痛色飘在她耳边,白薇只觉得面上一热。
咳咳。。这是什么情况!在她看来,正常的男人不是应该安慰自己说“不疼,就是一点小伤的么?”
白薇面上一冷,却还是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握住了男人的手,温柔的道:
“那现在还疼么?”
“疼。。。。”
男人又是吐出带着明显痛色的这一个字,那双素来清冷淡漠的凤眸此刻竟然泪汪汪的看着白薇,用带着轻颤的声音喃喃道:
“我现在内力尽失,身上一点武功都没有,又受重了伤。白薇,我是为了救你才受伤的。。。”
男人的一双眸子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白薇,里面有执拗,有冀望。
这个男人。。这个男人现在这副摸样竟然是在撒娇么?!!!
白薇蓦的站起身子狠狠的瞪着他,却在触及那双越发委屈水汽迷蒙的眸子时,心头终究是软了一下。
“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
此言一出,就见魏良吟仿若变脸一般面上的委屈执拗瞬间褪去的干干净净,他双眸炯炯的看着白薇,里面燃着一簇璀亮的火苗。
“白薇,北邙有人不想我活着回去,我现在武功尽失,只能靠你了。
我们来打一个赌如何,你要安全的把我送到北拢关,假如到了北拢关你还没有爱上我,那么我们就如你说,所有事情一笔勾销,山高水长永不相见。
如何,你可敢赌?”
白薇抬头看着他,眉眼中俱是复杂,。许久,在魏良吟已经不抱期望她会回答时,只见她红唇轻启,一字一顿的道:
“我、愿、意、赌。”
垂下眸光的那一刻,毫不意外的看见了对面男人璀亮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