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素衣点头应声。
许凉歌冒着风雪,走到了一家药材店,那股子难闻苦涩的味道闯进鼻翼,缠绕于她。
卖药材的是个老妇人,她靠在椅子上来回晃动,看起来格外舒适。
“请给我散嫩桑叶一斤,巨胜子四两,白蜜一斤。”许凉歌彬彬有礼的说。
“好,稍等。”老妇人起身从拉出几个箱子,拿出其中的药材,放在称上量取,像是觉得有些无聊,漫不经心的问道:“公子来到北戒,是要干什么?”
她微怔后,上扬嘴角说,“您怎知我不是北戒的人?”
老妇人目光从她头顶到脚下,直言不讳,“公子太过瘦弱,眼睛无神,不像北戒人都是身强体壮,各个斗志昂扬。”
许凉歌忍不住的发出清脆的笑声,想起刚见到的掌柜和小二,妇人的话确实如此。
“公子还未回答我的问题。”老妇人量好后,再将药材包裹住,以防外露。
“寻求一物。”她结果对方递给的药包,诚实的说道。
老妇人突然闭嘴不语,后等对方走出门外那刻,才幽幽的说,“北戒的一切物品来自神明,外族人根本不可能带走,无论是寻求何物,公子还是最好放弃。”
“否则,将会厄运缠身。”
许凉歌没有作出理会,原路返回到客栈,前脚她刚到房间,后脚素衣也回来了。
“小姐……”素衣身体忍不住颤抖,像是遇见什么害怕的东西,久久不能回神。
她望着不太对劲的少女,摸了摸对方的额头,发现上面布满细微的汗,“怎么了?”
“我,我听你的话去其他的客栈,回来的时候想带些吃的回来,但没想到看见……”素衣欲言又止,脑海中浮现的场景让她冷汗涔涔,抖动的如同筛糠。
许凉歌耐心的等待对方说完,“我看见一个茶馆内他们将少女绑在架子上,身上插着好多好多的剑,血流满全身,一帮人在下面跪着说鬼神大人。”
她听完,瞳孔不可置信的放大,下颔极度绷紧,“你有打听为什么绑的是那个少女吗?”
素衣咽了咽,从刚才就一直紧攥的手徒然松开,尽量压低声音,只让声音在两人之间流动。
“我听闻是因为这个少女是外族人,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得罪了神明,才会遭受那样的待遇。”
许凉歌联想起刚才老妇人的话,心里冒出寒意。
漆黑笼罩着天地,外面的大雪飘飘扬扬,呼啸的风打击在窗户上,发出鬼魅似得恐怖声响。
“小姐,我还是出去站着吧,你先睡。”素衣强忍着害怕,一脸壮烈牺牲的模样。
许凉歌注视着自家小丫鬟,“出去站,你不怕鬼把你带走?”
“小姐。”对方一副快要哭了的神情,“别吓我了。”
“你就呆在屋里吧,我守前半夜,你守后半夜怎样?”许凉歌将对方拉到床上,然后自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闭目小憩。
还想说什么的素衣,看见小姐已经快要睡着的样子就没再开口,暗暗打算睡一会就换自己守夜。
许凉歌耳旁传来某人均匀的呼吸声,就知道对方入睡了,她轻手轻脚的起身,吹灭蜡烛,手指揉了揉跳动的太阳穴。
心底徘徊不去的慌乱将她吞没,北戒这个地方一刻都不允许多呆。
忽而,一阵窸窣的响声,透过门的缝隙看见闪过黑影,许凉歌几乎瞬间警惕起来,连忙的开门,发现对面的屋子已被打开,原本住在里面的北野辰不见踪影。
“啊——鬼啊——”尖锐的女音打破整个客栈。
刹那间灯火通明,掌柜急忙忙的上楼,发现站在走廊上的许凉歌。
“鬼神,鬼神大人——!”他瞥了对方一眼,然后匆匆的往更远的房间袭去。
她不语的跟上前,直接走到最里面的房间,有个女子跪在地上,长发凌乱的散在肩上,目光呆滞的望着窗户,用力的叩拜,嘴里还不停的念叨,“鬼神大人,鬼神大人。”
磕的额头满是鲜血。
掌柜面容恐慌,即可与女子并齐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嘟囔着什么,然后像是想起什么,冲出房屋外,来到北野辰的居住的房间。
许凉歌紧随其后,凭借着月光,发现地上有一摊血色的痕迹,让她的心悬到嗓子眼,“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鬼神大人的选择!他选择这位公子作为祭品。”掌柜抱着头,畏缩着身子痛苦的道。
闻言,她险些咬碎压根,气息不稳的问道:“你到底什么意思?鬼神又是谁?”
“鬼神是守护北戒的神明,千年前北戒时常天灾人祸,直到这片地域意外出现了鬼神,刚开始谁都没有相信,可是北戒真的再无大灾大祸,但每年都会奇怪的少一人,这个人就是鬼神的祭品。”掌柜抓着自己的头发,青白的脸色显示他此刻的无助惊恐,“无论男女老少,去年,我的女儿,也被选择为祭品……”
许凉歌听着错漏百出的话,忍住想要破口大骂的情绪,这是什么鬼地方!
“你们从来都没有查过吗?你们真的就相信那个所谓的鬼神?”
她就不应该带阿辰来这,不应该的,自己怎么不能再决绝一些,都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