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依只恨自己当初设定自己的金手指的时候,忽略了百毒不侵这样一个设定,不过******严格来说还不能算毒药,那还得标注一下免疫一切精神控制类药物什么的。实在是踢到铁板了,她忘了自己设定的白依依能够做女主的闺蜜,少不了两把刷子,结果就把自己栽进去了。
难道这次回归如此短暂,短到她来不及跟乌斯玛德说清楚?药力开始发作,越来越迅猛的势头令她头昏脑涨,身体内部翻涌的热意好像发烧到极高的温度的时候那种迫切想要把自己扔进冰水里降温的感觉。她甚至有一瞬间想过要不要瞬移到某座雪山上冷静冷静,然而她不能这么做,除非她想把自己冻死了,为今之计就是跟乌斯玛德那啥,如果不行,她估计也就只有死回去一条路走了。
乌斯玛德丝毫不清楚内间里独自躺在床上发作的白云依的情况,而是平静地跟白依依拉锯着。
乌斯玛德听到她的要求,心中真的是彻底死透了,他不怕她一直拒绝的态度,也不怕她想不起任何从前的事情,因为凭他的毅力,他认为什么时候重新开始都不是问题,就算走到生命的尽头,垂老矣矣,能够唤回她一丝情念而后死去,他都觉得是值得的。真正的爱情不怕等待,不怕付出,也不怕挫折,最怕的,是无情。
白依依种种无情的行为,在这个时候汇集成一个无情的计划,彻底而沉重地打击了乌斯玛德。
他深爱的那个女人,可以为他不远千里地跋涉,只为确认他的生死;可以为他男装戎马,随军出战,刀光剑影里穿梭,风里来雨里去,只为了襄助他完成梦想。她可以做出任何让步,只要她觉得这是对他有利的,然而她最不能忍受的,是绝情,是背叛,是心灵的背道而驰,而如今,眼前的人把这些事情都安排进计划里了,如何让他还继续相信下去,相信她还是那个自己爱了许多年,从未改变过的女人?
“我喝这杯茶可以,但是我要问你几个问题,你答上来了我就喝。”
白依依坐直了身子,凭她多年阅览神宫的藏书累积的智慧,她确信应该没有多少问题能难得住她。
乌斯玛德目光悠远,望着远方,透过光阴的隔阻,望进了多年之前的回忆里。
“金阙皇朝的著名棋局,顾久章和段四郎两个人的残局,如果你要解开,需要多长的时间?”
白依依听到金阙皇朝的名字,又听到自己擅长的围棋,心念一动,认真思索了一番,迟疑道:“这个棋局我也略有研究,金阙皇朝无人能解,就算我拼尽全力,呕心沥血,也要花个一年时间方能解开……不……或许不止,多少围棋大家都对这盘棋望洋兴叹,我也没有十全把握。”
乌斯玛德面无表情,又问道:“你会使用西域占卜术吗?一种名为塔罗牌的东西。”
白依依摇了摇头:“闻所未闻,我们神宫的预测神力,只有大祭司和大祭司的传人能够领悟一二,我跟随大祭司多年,习得了大祭司亲传的医术,占卜预测的东西,实在不太了解。”
回忆中那狡黠的女子拿着出去坑蒙拐骗赚到的银两,对他挤眉弄眼道:“这是我家祖传的西域占卜术,塔罗牌算命!是不是很神奇?”
音容笑貌,宛如只是昨日一别。
如今,面前的人还是同样一副面孔,她的精神世界却俨然是另外一个人的。
“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我们不当国王王后了,离开西蛮国,找一个小地方隐居,开一家餐馆,我去打猎,你会料理什么食材菜式来售卖?”
白依依愣了愣,随即不屑道:“当庐卖酒,有失身份,招呼客人迎来送往,更是不体面,我若是离开西蛮国,最不济找个庙宇住进去,也能享受信众供奉,至于料理食材,那就更不可能了,神宫里料理厨房的都是下等人,我一个圣女,高高在上,十指不沾阳春水,从没做过任何饭菜,别说拿去售卖了,我自己都不敢尝一口。”
记忆中,头上裹着头巾,身前系着围裙的白云依挥着铁铲,从她手底下炮制出来的食物香飘万里,引得人馋虫骚动,南泽城过路的客商都不禁被这美食的味道吸引过来,西域美食餐厅的名声,在多年之后,都依旧是美食爱好者们口耳相传的传奇。
乌斯玛德缓缓地叹气,将茶杯搁在桌子上。
白依依瞪着他有些愠怒:“你说话不算话,我都回答你了,你却不肯喝!”
乌斯玛德站起来,朝一旁的侍女招了招手:“慕归,带王后去别院里休息休息,她被妖魔附身了,明日找国师给她做法驱魔,如果行不通,就安心静养些时日,几时想起来了,再接回来。”
白依依瞬间脸色煞白,她没想到一直以来温柔顺从的乌斯玛德,会突然变得这么冷酷:“你……你想软禁我?凭什么?”
乌斯玛德将桌子上的茶扫落在地:“就凭你这杯茶!”
白依依怨毒地看着侍女慕归:“一定是你这贱人,出卖我!”
乌斯玛德冷笑一声:“你自己识人不清是一回事,你自己爱作死又是另外一回事,我本来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你在后宫里过舒心惬意的日子,奈何你总是逼我看清你的真面目,你根本就不是我的白依依,不是我的老婆,你不过是顶着她的壳子迷惑我罢了。”
白依依气得浑身发抖:“我……我顶着她的壳子?!既然都说开了,我也不跟你客气,这本来就是我的身体,这几年我稀里糊涂,半点记忆都没有,一定是被你那个妖怪老婆附身了!我听说这段时间里她还结交了一个被金阙皇帝休弃的妖怪妃子,她们肯定是一伙的!都是妖怪!”
乌斯玛德的目光已经森冷得不能再冷了,骆菲儿是他跟白云依共同的朋友,一起相互帮助过,任何人都不能在他们夫妇面前说她的坏话,这个女人真的是懂得踩他的底线。
“慕归,把她带走!我不想再看到她一眼。”
慕归点了点头,将白依依押住了,然而她又迟疑了一下,对乌斯玛德说道:“王子教母被她下了******,是否要逼问她交出解药?”
乌斯玛德嘴唇翕动,还没说什么,白依依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做的药无人能解,包括我自己,大王不是喜欢妖怪么,她也是个妖怪,王子被她的妖术迷住了,不知多喜欢她,你们正好凑作一堆,说不定又是佳偶天成。”
乌斯玛德早就忘了有这回事,这回想起来了,颇觉得棘手。
随便找个人,又不太像话,他看得出来那个神秘的女人对自己有几分意思,然而又不是个很随意的人,如果贸然找人替她解了药说不定到头来还会惹恼她。她身怀绝技,瞬移的能力实在不可小觑,弄不好她带着沙图克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他找都不知从何找起。
乌斯玛德这下子也顾不得白依依了,扶额摆了摆手,让慕归把人带走,自己迟疑了一下,走进了内室。
白云依早就发作得不成样子了,全身渗出淋漓的汗水,眼睛里都是控制不住的波光荡漾。
她蜷着身子不断磨蹭着被子,咬牙让自己不要发出奇怪的声音,朦胧的视线里看到走进来的乌斯玛德,一瞬间有些清醒,然而看到的人影都有些晃动。
“你……你也中招!你个蠢货!”白云依忍不住骂道。
乌斯玛德站在她跟前,目光却十分清明冷静,他怎么可能中招,白依依一点风吹草动都会传入他的耳朵里,那女人重生之后收买人心的能力都没有了,身边几个侍女没有一个是真心听从她的吩咐的,全都是乌斯玛德安排的眼线。
白云依脸颊通红,目光迷离,趴着爬过来,直到攀着床柱微微抬起上身。
身上的衣服早就凌乱不堪,敞开的衣襟里露出的肌肤都是粉色的,胸口起伏,呼吸急促,遮盖不住的雪峰都在轻微颤抖。
乌斯玛德突然有些呼吸不畅,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他有些失控的气息,来自白云依身上的若有似无的清香侵袭他的鼻翼,一路扫进他的脑子里,印下了一个无比诱惑的味道。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如果不是才认识不久,他真的不能肯定自己会不会对她产生非分之想。
那种无法抑制的霸道的占有欲,催逼他去标记那些他看中的猎物,好久没有遇到一个女人令他有这样失控的情绪了。
“你还愣着干嘛?还是不是男人啊?”白云依烦躁地磨蹭着床柱,嘴里胡乱地说话,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药力的作用简直消灭了她体内所有的节操,让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语言系统。
“你真的打仗伤了那处吗?我又不是爱莲莎菲,不要用你的宝刀敷衍我……”
乌斯玛德:……
她的话仿佛晴空中一道炸雷,轰隆作响,猝不及防地劈在乌斯玛德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