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斯玛德带着白云依去到乱葬岗,先是找到女鬼的骸骨,让人收敛起来,找了个合适的地方下葬,算是了结她第一个愿望,然后又四处打听,把那个负心的书生给抓了出来。
几十年过去了,那风流倜傥的书生,如今已经变成个颤颤巍巍的老头子,看样子过得还算殷实,在京城里开了个杂货铺,生了一双儿女。
“钟生,你可还记得秀娘?”白云依看见他的时候,便开口问道。
“秀娘……不……不记得了。”被乌斯玛德抓来的老头子一副记忆力不好的样子。
“你……你竟然不记得我了!”白云依嘤嘤地哭了起来。
“你是秀娘?老头子从没见过你啊,你若是说那个死去的秀娘……我却是不敢说自己记得她……我不配记得她啊……”钟生一提起来便老泪纵横。
“秀娘是我见过的,最单纯美好的女子,她善良勤恳,处处为别人着想,只可惜我福薄,没办法娶她为妻,以为她一定能另觅佳偶,却想不到,她会轻生了去,是我的错……我为我的错忏悔了一辈子!”
白云依愣住了,抓住了钟生的手:“你……你是说你还爱着秀娘吗?”
“是啊,若不是我母亲病重,我怎么会入赘陈员外家,娶她那刁蛮的女儿为妻,只是我欠了陈员外家的情,只好用我下半生去还,欠秀娘的,就只能用下辈子去还了,也不知道,到时候她肯不肯原谅我。”
听完钟生的解释,秀娘一直满怀仇怨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释然。
一路无言地走回马场,乌斯玛德忍不住说道:“其实你也没什么好怨的了,人生苦短,你恨的人也都老了,他们为你的事情,应该也是后悔了一辈子。”
“我知道,但是我就是不能咽下那口气,为何偏偏是我,我做错了什么呢?”白云依说道。
“现在你也应该放下仇恨,去投胎了,最后那个心结就……”
白云依抬起头,望着乌斯玛德:“你不是很想拥有她吗?这具身体,你朝思暮想。”
“没错,但是比起得到一具女人的身体,我更想得到她的心,她心甘情愿的把她自己交付给我,那才是我最想要的东西。”
“你对她真好,我一点都不想走了。”白云依低下头去,脸上浮现起淡淡的嫉恨。
乌斯玛德有些气结,明明是想说服她快点去投胎,如今却弄巧成拙了。
白云依这一次被鬼上身,接连好几天都处理不了生意上的事,搪塞格林斯潘自行去想办法解决,也不是长久之计,时不时出点状况的时候,乌斯玛德就想着,如果白云依还好好的,她肯定能想出让大家叹服的解决方法。
他很想念她,每分每秒,面对着这个鸠占鹊巢的女鬼的时候,他就急躁得想要朝天咆哮。
“你很想要摆脱处子之身吗?你知道我老婆多么宝贵她的第一次……”乌斯玛德握住白云依的肩膀。
“既然你想要,我就给你,只要你能把我老婆还给我,但是我还是会很温柔的,并不是对你,而是对她,我不会忘记这是她的身体,爱屋及乌,你占据她的身体,却无法占据她从我这里得到的宠爱。”
油灯摇曳,窗外是春雨窸窣的响动,乌斯玛德折了一支桃花插在花瓶里,又布置了一桌白云依最爱吃的菜。
吃完晚餐,白云依坐在床头发呆,乌斯玛德又打了水进来,倒了满满一浴桶。
“老婆,洗澡了,你爱干净。”他将白云依拦腰抱起,到了浴桶旁边才放下,动作轻柔地解开她的衣服。
毫无邪念地帮白云依洗好澡,乌斯玛德这才给自己冲了浴,换上一身崭新的衣服,将头发梳理得妥妥帖帖。
“你看我今晚是不是比别的时候帅?是不是更喜欢我了?”那一身蓝灰色很挑人穿,但是乌斯玛德身材好,器宇轩昂,驾驭得很好,宽肩窄臀,愣是穿出了一股子精英气质来。他有一对幽深如海的深蓝色的眼睛,认真看着人的时候,仿佛能够将人的灵魂威慑住,而此时此刻,里头洋溢着暖暖的温情。
“格林斯潘教了我一个小魔术。”乌斯玛德伸出双手,展开给白云依看,上面什么都没有,他将手翻过去,又翻过来的时候,手上出现了一朵簪花。
“老公没钱,一直没有送过你什么东西,看到这朵簪花的时候,我就觉得很好看,很适合你,再贵也要想办法买给你。”
簇簇皎洁的白玉兰拢聚成一朵簪花,用的是上好的羊脂白玉和黄水晶与翡翠,一眼便可以看出价值不菲。
“你说过你最喜欢白玉兰,没有倾城姿,却有倾城香。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我爱你。”
乌斯玛德蹲了下来,高大的身影以一种膜拜的姿势与白云依对视,用一种充满爱意,却又平等的目光看着她:“可以吗?把你彻底地交给我。”
白云依的眼圈突然泛红,缓缓地点了点头,一滴泪水从她的眼中坠落。
乌斯玛德凑上去,用嘴唇掠走了她的泪水。
而后,游移到她的唇瓣边上,一点一点,品尝那琼浆般甜美的唇瓣。
白云依的手抵在乌斯玛德的胸前,微微有些发颤,乌斯玛德抚摸着她的脊背,直到感觉她放松了身体,才握住她纤细的手腕,把她推倒在床上。
随着最后一件贴身衣物被抛出床外,帐幔落下,遮住了一片春光。屋外是穿林打叶声,屋里是摇床嘎吱声,大雅与大俗,交相辉映,人生最惬意之事莫过于如此,有人同你品味大雅,也有人同你共赏大俗。
红烛香残,被翻红浪,一宿醒来,白云依只觉得浑身好像被车碾过似地,每块骨头都在叫嚣着散架了。
偷偷看一眼乌斯玛德,白云依的脸微微一红,忍不住想要扭开头去,没想到一动,乌斯玛德便醒了,他摸了摸白云依的头顶。
“醒了?”沙哑的声音带着莫名的磁性,白云依没有回答,装睡。
乌斯玛德发出黯哑的笑声,一双大手开始不老实地乱摸。
最后白云依受不了了,只能哼哼唧唧地扭动起来:“别来了别来了……都搞了一夜了你不累的吗?”
“不累,搞到明年都可以。”
“……”白云依觉得自己跟脸皮太厚的人实在没有共同话题,只能挣扎着爬起来。
“你去哪里?”
“开工啊!都耽误多少活了!”
看到昨晚还温柔缱绻的老婆瞬间变回工作狂,乌斯玛德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起身穿衣服。
一整天的,白云依都不是很在状态上,不知道是真的存在,还是心理作用,她老觉得自己走路的姿势有点别扭,好像腿有点合不拢,害怕被别人看出来,纠结了一整天。
更难以启齿的是脑子里时不时还会回放画面,搞得她莫名其妙就脸红心跳的,目光游移不定,完全没办法好好做事了。
到了晚上,白云依吃完晚餐,突然对乌斯玛德说道:“我觉得我们应该分开住一段时间,这样我会比较能安心做事,这几天我打算开垦买好的那些田地,需要专心点。”
“你别开玩笑了。”乌斯玛德叹了一口气,伸手就把白云依揽入怀中。
“分开住你整天想我,不是更不能专心。”
白云依翻了个白眼:“谁会想你,不要自作多情。”
乌斯玛德习惯了她的口是心非,带着她往床的方向去:“你想要专心做事,我很支持你的,你是不是不习惯跟我做那种事?没关系,做多了就习惯了。”
“谁要习惯啊!”白云依感觉不太对,急忙挣扎起来。
只可惜她的挣扎对于乌斯玛德来说,连只小猫都不如,轻而易举地就制服了,按在床上为所欲为。
度过一个更加没羞没臊的夜晚,第二天白云依彻底起不来了,感觉比第一次还要疲倦,原来乌斯玛德一直有所保留,趴在床上,白云依念叨着“我分分钟几十万上下”,心有不甘,却力不从心,只好继续躺尸补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