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风号在凯撒熟练的操纵下,一路乘风破浪,水手们卖力的操作着风帆,让风帆能够成功的吃到更多风。就这么过了半天的时间,观察手忽然惊恐的大叫一声,“船长,有一艘荷兰战舰从左侧过来了!”
“卧槽!”凯撒也吓了一跳。他们这么恐慌是有原因的,17世纪的荷兰就像是一个四处茬架的疯子,他们成立了所谓的西印度公司,监督本国的水手成立私掠船,抢劫加勒比地区的船只。一切船只!
陈枫赶忙拿过下属递过来的一只单筒望远镜,这种望远镜的倍率不高,而且镜面有些模糊,不过聊胜于无。透过粗糙的镜面,陈枫清晰地看到那艘气势宏伟的四桅快速战船和高高悬挂的荷兰三色旗,实用主义的荷兰人甚至没有给它刷上颜色,就这么把这艘外表朴素的船开了出来。陈枫没有因为它朴实的外表而轻视它,因为他清晰地看见战船的船头炮被缓缓拉出,多达六门的船头炮已经瞄准了破风号的左侧船舷。
“凯撒!右转舵!快!”陈枫几乎喊破了喉咙,“所有人离开船舷,快!”
“哎!”凯撒急忙转舵。
“调整风帆,调整最佳吃风角度。”
“船长,那是四桅风帆,速度比我们快!”巧克力惊恐的叫道。
“等到他追上我们再说吧!”陈枫愤怒的吼道。
砰砰砰,六门船头炮齐射,其中一炮击中了船尾,一名水手恰好被击中,重达18磅的实心球形炮弹轰碎了他的血肉,鲜血溅了陈枫一脸(注:18磅约为8公斤)。
陈枫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一时有些手足无措,荷兰的四桅快速战船速度很快,在顺风情况下可以轻松追上破风号这种双桅横帆船。破风号为了降低负重,只在两侧船舷有船舷炮,而且单侧船舷炮只有十门,与快速战船单侧的三十门船舷炮对轰,简直是找死。
怎么办?
弃船逃跑吗?陈枫扪心自问,今日一旦逃跑,那么以后在加勒比世界将再无立足之地,因为他再也不会拥有这么巧合而侥幸的机会去截获一艘海盗船。他将永远到达不了落月岛,更不可能再见到童谣。
可是如果不跑,怎么办?这不是演电影,怎么说怎么行,这是会死人的。陈枫回头看了一眼荷兰战舰,眼前浮现出童谣呆萌的小脸。他仿佛听到她关门前落寞的声音:
你还会回来吗?
我会!
陈枫狠狠地握着拳头,在心里跟自己较着劲!为什么总想逃跑?如果不是自己如此懦弱,怎么会失去陆嫣?人在做事时,谁会知道自己会不会成功?从今以后,我一定不会逃跑!
“船长!它要追上我们了!怎么办?”乌鸦歇斯底里的大叫着,以此驱散内心的恐惧。
“它很快就要从左舷船尾追上了!”观察手嘶吼着,几乎喊出了血,“它会轻松的把我们撞碎!”
“右船舷下锚!”陈枫平静道。
“什么?”巧克力惊呼出声。
“右船舷下锚!”陈枫大吼道,“所有人,右侧下锚急转。”
“船长,你要干什么?”乌鸦大声质问道。
陈枫看都不看他,“满帆!拉出大炮!”
“蠢货!你要害死我们?他会把我们炸沉的!”乌鸦气急败坏道。
陈枫抽出短火枪,朝天开了一枪,“我才是船长!马上去办!否则下一枪就会打在你们身上!”
水手们被船长权威震慑,抛下右侧船锚,凯撒松开船舵,破风号迅速急转。荷兰战舰的船长很快做出反应,舵手急转,两艘船以极快的速度相向行驶。
陈枫紧张的握紧拳头,死死地盯着对方的船舷,就在两艘船的船头几乎在同一水平线时,陈枫忽然大吼一声,“斩断右侧船锚!汉丁顿,干掉舵手!”
篮筐上的神箭手没有发出声音,嗖的一声射出一箭,竹制的箭头精准的穿透了舵手的脑袋。他得意的吹了一记口哨。汉丁顿就像是个天生的舞者,在生死线上跳舞,他畏惧死亡,却不会畏惧战斗。
“凯撒,左转舵!”
凯撒忠诚的遵守了陈枫的命令,虽然他到现在都没明白这位船长到底想干什么。
破风号迅速急转,它小巧的身体再一次发挥了优势。这也是小船相较于大船最大的优势,就是转向更迅速,在这个角度,来不及反应的荷兰战舰恰好处于破风号的船舷炮范围内,对方的指挥官无法准确判别究竟让哪一部分火炮发射才能击中敌船,齐射又可能会导致船侧翻,因此不得不白白浪费一次射击机会。
陈枫觑准机会,猛地一挥手,吼叫道,“开炮!”
早就等待机会的炮手几乎是在一瞬间同时射击,巨大的反作用力推得破风号更为迅捷的调整了方向。
十门加农炮几乎全部打中了荷兰战舰的侧舷,打的船上木块乱飞。海盗们大声欢呼起来,包括刚才反对陈枫的乌鸦,他们大声欢呼着陈船长的名字。
陈枫表现的很冷静,这倒不是因为他有多么淡定,而是这点伤害根本不足以击沉这艘舰长足有一百米的庞然大物,或者说这点伤害对它并没有造成什么太大的伤害。
疯狂叫骂欢呼着的海盗们也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欢呼声逐渐停了下来,然后戛然而止。
“船长,现在怎么办?”乌鸦急忙问道。
“问上帝,”陈枫没好气的回答。
荷兰战舰在短暂的盲目行驶之后,很快调整方向,继续追击破风号,应该是新的舵手接替了位置。荷兰士兵开始使用火枪对汉丁顿射击,汉丁顿被迫下了篮筐。
突然,攀着绳子的半身猿喊道,“船长,荷兰人的船暴动了!”
陈枫心中惊喜,攀上绳子,拿着望远镜看去。荷兰战舰的甲板上,无数的黑奴从船舱里冲出来,他们正使用手铐与荷兰士兵搏斗,应该是刚才的几炮恰好炸开了囚禁黑奴的牢门。
陈枫兴奋地吼叫起来,“先生们,拿出你们的勇气!命运是眷顾我们的!凯撒,转舵,用绳钩。”
“哎!”海盗们重新兴奋起来,真是上帝保佑,黑奴的暴动,直接导致了形势逆转。凯撒哈哈大笑,粗壮有力的胳膊猛一发力,舵盘飞一般旋转着,船长约二十米的破风号粗鲁的撞上对方的船舷,撞得荷兰战船剧烈的晃了一下。海盗们甩出十几条绳钩,顺着绳索敏捷的向上爬去。
不甘示弱的荷兰士兵用火枪射击海盗们,两面作战依然毫不畏惧,由此荷兰人的军人素质可见一斑。
“射手们!上吊篮!”陈枫喊了一嗓子,掏出一只短火枪开了一枪,太远的距离让他没有打中。十几个技艺高超的射手爬上吊篮,他们中有的像汉丁顿一样使用弓箭,但是更多的还是使用长度近1.5米的撞击式步兵燧发枪。这些使用燧发枪的射手大多出身于各个国家的海军。这些人出于对严酷军纪的反感或者某些其他原因叛逃,他们高超的战斗技巧很受海盗们的欢迎。
“所有人,跟我冲啊!”陈枫喊了一嗓子,不过并没有挪动半步。
小船进攻大船时只能顺着绳索攀爬或者通过缆绳荡过去,这都需要高超的战斗技巧和勇气,这些冲锋者往往会是第一批死掉的人。
在不使用异能的情况下,陈枫对自己的打斗技巧并不自信。
猎鹰比尔看出了陈枫的胆怯,走到他身边大声道,“船长,跟着我冲,不要落在后面,所有人都在盯着您!”
陈枫这才意识到,很多人都在有意无意的看着他,难道海盗船长都要身先士卒?陈枫点点头,他可不想让刚刚建立的一点威信丧失掉,他一咬牙,拔出水手刀,顺着缆绳荡了过去。
一个荷兰士兵远远地瞄准着,砰的开了一枪,千钧一发之间,陈枫看到硝烟一起,直接松开绳子跳了下去。荷兰士兵来不及做出反应,被他居高临下一刀砍下了脑袋。
鲜血激起了陈枫的凶性,他嗷嗷叫了一声,刚要往荷兰士兵和黑奴的战局里冲,身后一个人拽住了他,是比尔。
“冷静!您是船长,我只是让您跳到大船上,没让您冲过去,”比尔恭声道。
“为什么帮我?”陈枫机敏的退了一步,躲过一个士兵的水手刀,比尔向前一步,毫无花哨的一刀劈砍而下,直接劈开了对方的脑袋。
比尔大声吼道,“我只是想告诉您,凯尔特人是最忠诚的战士!您杀死三字人,为我父亲报仇,就是我的主人了!”
陈枫豪爽的吹了一记口哨,“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