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性？我就是因为太有个性了，所以才会走了很多弯路，也使我犯了很多不可挽回的错误，当然最后受到伤害的还是自己，所以我最有个性，也变得压榨得没有个性。因为你没有在一个最不能释放个性的环境里生活，我都快变成怨妇了。”范爽对于个性上又是一番独有见解地辩驳。
阿妹也没有多说什么，不过呢，看着他那么激动，也的确是因为军旅生活给他太多的感触，不善于表达内心真实情感的他，都不知道怎么去与人交流了，也试着去改变他，希望重拾他心中那份最纯真，最起初的心动。
范爽似乎一番倾诉后，心情也好多了，这时他也不再以自己的亲身经历，试着不以第一主角的身份出现，而是像阿妹一样以一个旁观者一样的心态去侧面看清自己，或许才不失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么。“那顿饭是她亲手做的，第一次到她家，当然要主动，要是换成任何人都会这样做的，不过还是觉得很拘束，谨慎的大叔，也就是我了，在妈妈的连施眼色，明说暗示下，试着与她单独相处，也试着多交流接触，增进交流对话，但是表现得还是很羞涩，给人一种很放心、很踏实的感觉。在妈妈的强力推销式驱使之下，他还是为了顾及到妈妈的感受与今后在这里需要得到更多的照顾，不得不到厨房帮忙，问问到底有什么可以适合他自己做的，因为呆在长辈面前更加放不开，不知道说些什么的他，手足无措，很想为她也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不过她有时候呢，跟她妈妈介绍的一样，很懂事，也很自力。就是……”
“就是什么？对了，你还没说她长得怎么样啊？为什么见到大叔你，就感觉她十分喜欢你一样，连你的冷漠，根本没有在乎她也不介意，难道说……”阿妹也开始关心起彼此的长相问题，倒不是刻意要这么了解，而是一定是有范爽不满意的方面，所以才这么抵触。
范爽也觉得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像自己这么正直、较真的人也不好意思再去置评别人的样子，自己原本也不是很帅，尴尬难堪地笑笑，“或许真的不是我心动的女孩，以至于……不喜欢吧，其实记得那次回家，天还有些热，因为是九月中下旬，准备在家过十一长假的，天气还不是很凉爽，也不是很热，反正她还穿着清爽的短袖，至于样子吧，我瘦，她属于‘短粗’型的，其实当时也很纳闷，她妈妈比较高，一米六八左右，他爸爸好像也差不多，不过女人跟男人站在一起，真的很显高，总感觉她妈妈比她爸爸要高，但她的父母都很瘦，怎么她却发胖、结实型的那种，还有她不知是左手还是右手裸露出来的皮肤上好像还有道很大面积疤痕，也不晓得是烧伤还是烫伤留下的。看上去心底都有些发毛，惊悚。”
阿妹仿佛有些明白了，恍然地道：“大叔是在嫌弃她不合你的心意，所以打心里一直不喜欢，然而人家女孩子对你有感觉，也很来电，就试着交往一下呗，你干嘛跟外貌协会的一样，那么反对、抵触、不喜欢人家，再说了感情不是都可以慢慢培养的吗？”
“是吗？我在这问题上没什么经验，也不知该怎么去表现，反正呢保持中庸的态度，既不疏远她，也不冷落人家，免得感觉我心高气傲，冷冷冰冰，第一次到女方家真的浑身不自在，还得随意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妈妈呢，又在旁边说个没完没了，反正她无论到哪里都是那么闲不住，嘚吧嘚吧说个没完，什么都说，一点不生疏，一点也不客气……”
“你的性格能有你妈妈的一半，或许呢，早就成家立业了，也很招女孩子喜欢，你干嘛还介意对方怎么跟她爸爸妈妈不是很像，那你自己又怎么解释你跟你妈妈之间怎么性格反差如此之大呢？”
“也是，或许从小就在她絮叨没完，严苛教诲下一直压抑着心里面狂野、真实的自我吧，加上在部队几年压榨得没有棱角，方方正正的，也就这样咯，当时记得连饭菜也很少吃，虽然在长途跋涉，很少吃东西，都是喝水熬过来，不是他舍不得花钱，虽说火车上的东西比较坑，但是呢，多少能填饱肚子，而不是苦捱，伤害自己，危及健康，是因为空气不流通，气味本就很给人一种烦郁胸闷，狭窄的甬道、刺鼻的百味杂陈，闻着泡面就想吐，再说了火车上很不方便，上厕所、来来去去，心绪都很乱的，随时还要注意着厕所，所以也就不吃东西，光喝水或是抽烟坚持过来，好在现在的车速大大地提速了，没有像以前一样难熬，只需要一天一夜的时间就能从驻地到成都，这点难受还是能坚持下来。”
“想不到大叔也反感坐车啊？不过你身体挺好的，怎么也晕车吗？”
“不晕啊，只是觉得车上的味道……”
“一般你都买卧铺吧？应该还好点，我想是这样的。”
“对啊，硬座更没法受了，不吃东西，连起个身都那么不方便，出入更是人群的罅隙中摸索一条路出来，什么体味、汗味、脚臭味……呃……混杂在一起，加上肚中空空，本是满嘴的苦涩难受，一闻还不得恶心作呕啊？”
“哦，大叔嫌邋遢，觉得在那样的环境里还吃泡面就是一种……”
“好了，别说那么有伤风雅，无关紧要的话题，其实你想开了也就那么回事，心里隐隐约约地反感介意，那就会像我一样了。反正当时很饿，但却一点胃口也没有，或许是因为心情太失落，太差的原因，妈妈还有她家人不住地催促我赶紧吃饭，吃饱点，多吃点等等客气的话……”
“你没有陪叔叔喝一点酒？”
范爽也不骗她，老实地说：“喝了啊，喝得不多，她爸爸跟我性格差不多，不大爱说话，但看样子也不是很讨厌我那种，反正这事吧，作为双方各自的妈妈经验反而很丰富，也很热情，就像是这件事板上钉钉了，就此拍板，儿女们都听她们的。”
“你又不爱说话，表现不够主动，也不知到底你喜欢人家还是不喜欢人家，再说就算你不喜欢，不乐意，不情愿，你妈妈在旁边，恐怕也不会不顾及她的感受，哪怕是维护她的面子也要抻着，还有，你正因为很懂事，很孝顺，所以不敢说出心里最真实的感受！”
“完全被你说中了，我就是这样纠结着做人，很不痛快，但又不便当着她一家爆发出来，那样显得我很不懂事，一点教养也没有，要是换作现在，恐怕我不会那么憋屈难受，恨不得快刀斩乱麻，当机立断，不会为了照顾妈妈的感受而委屈了自己，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需要任何理由。”
“但是你还是没有那么做，因为你很在乎你妈妈，也想让她放心踏实，让他不再为你担心，所以就算不情愿地违背着本心也会去尽量改变自己的。”
“不说那些，反正都过去了，也没让妈妈放心，当时就是恨不得早点吃完饭，尽快地离开那里，重获自由一样，不受任何局限，出人意料的事还是不按照自己所想象那样进展下去，饭后，基本上都忙完了，他们一家女的要出去散散步，到处玩玩，而她爸爸呢，喜欢打打麻将，也就只能跟着妈妈，听她的安排，原本是打算有什么事明天再聊，哪怕是在好好相处，她，刘雪，不知是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还是兴奋，将自己来到她家的消息奔走相告地给她年龄差不多的伙伴们听了，还约了一起出去玩耍，叫我陪着，我也就是陪太子读书，陪公主的侍卫一样，只是一个陪衬而已。其实大晚上的也没有什么好玩的，我这人不大喜欢喧嚣热闹的原因，骨子里的孤寂集显透露出来，在小区门口，与她的什么侄女碰面，年龄跟她差不多，不过比她……”
“大叔，你该不会没对她动心，倒是对她身边的什么亲朋好友有意思吧？看样子，男人都差不多嘛？花心，口是心非，表面一套，心里想的又是另一套……”
范爽冷笑不屑地道：“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见异思迁，移情别恋？再说了就算我心里喜欢她的什么侄女也是很正常的吧？毕竟与她没有完全确立关系，有追求自己心里喜欢之人的权利与自由。不过，我却打死也做不出那种事，难道非要见着她喜欢我要命，我却喜欢她的侄女，到时候至亲变仇敌，那不是挑拨破坏她们多年亲情的坏人了吗？出于道德，出于良心，我都做不出来的。”
“幸好大叔还不是那种人，要不然……”
“要不然怎样？从心底鄙视我是不是？我自己都很鄙视自己了，还在乎多一个人歧视低贱我吗？无所谓，谁叫我是个大好人呢？明明不喜欢，却还伪善地戴着面具强拗着，违背着自己的心跟她在一起，完全就是逢迎、翰旋、走走过场一样，游离在五颜六色的霓虹灯下，漫步在拥挤繁华的人潮里，感觉不到自己存在，也感觉不到真实的心跳，到处陪着她们逛逛，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冷冷淡淡地回答几句，大人们为了给我们年轻人单独相处的机会，也不是完全束缚着我们的自由，倒也很想撮合我们在一起的可能……”
“大叔……这个叫刘雪的，是真心喜欢你，幸福就在眼前，你为什么不能勇敢一点呢？你该不会真的很作，明明触手可及的爱情，为何不去接受它？反而要狠狠地将它丢下？”阿妹是这么说的，因为是谁都听得出来，范爽心里面还是多少有对方的，要不然都过去了这么久，记忆还深深在他脑海，在他心里停留着，没有心动，哪来的记忆犹新？
范爽却是笑笑，他可以顾及彼此的感受，强拗着自己能走在一起，但绝不会勉强凑合地过一生，一点不喜欢的人，朝夕相处或许能处出一点感情，但是那不是自己要的，更不是自己心中的幸福，所以什么原因应该很清楚了，勉强地在一起也只会是令双方都不会真的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