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爱转头看了一眼庄一,他笑笑说:“没事,我不影响你,你和朋友聊聊吧。”
他的态度让她放了心回头说:“你说吧。”
“马科的父亲在七月底的时候病故了,母亲后来去其他地方打工,出了交通意外也死了,他就没有任何牵挂便又回到凌台市了。”
知道了马科回来的真相,倪天爱心凉丝丝的,难怪前几天见他时,不再是个阳光少年,原来家里的变故改变了他的性格。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还有什么事吗?”很明显她不想再聊下去。
“你认识那个英国的珀西伯爵吧。”卢子卫话峰一转,脸色沉了沉。
“认识,很有礼貌的绅士,怎么了?”天爱不解。
卢子卫真想把自己昨晚的遭遇一股脑地向她说,让她小心此人,可想起伯爵最后的恐吓,他还是退缩了。
“没有,随便说说。”他清了清嗓子,“不影响你休息,再见!”
天爱听着‘嘟嘟’占线声,一脸茫然,这个卢子卫真奇怪。
庄一坐着远,听不到对方对她说了些什么,只听到她说得那些话,前面的都影不起他兴趣,只有最后一句‘认识,很有礼貌的绅士,怎么了’让他竖起耳朵,想再继续听下去时,却挂断了。
他自然不敢当着她的面质问一番,这些日子好不容易两人的关系缓和了许多,只要再多费此功夫,他相信她一定会爱上自己的。
“我们不是回别墅吗?”看着车窗外,不是回家的路,天爱问。
“到外面吃。”庄一应。
她倒是没有多说些什么,看着窗外一排排的商店飞过。
看到不远处有一家药店,她怔了怔说:“停车,我买一样东西,马上回来。”
庄一问:“买什么,我让司机买。”
天爱不好意思低下头,“给老爸老妈买一些保健品,还是我自己买。”
“让我陪你去。”
“不用,不用,我很快就回来。”说着她开了车门,像一只燕子似的飞进了药店里。
不出五分钟,庄一看到她提着几盒袋子从药店里出来,没有说什么替她打开车门,才让司机开了车。
凌台市郊外的一幢别墅里,珀西伯爵正在自已专门的工作室里冲洗着照片。
当一张张鲜活的脸庞从冲洗相片的药水里浮出的时候,他原本阴郁的脸绽开了几抹笑意。
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又戴上,然后拿起钳子从药水里将一张张相片取出,挂起来晾干。整个动作快捷熟练,光从动作上看,根本看不出是一个英国贵族伯爵,倒像一个专业的摄影师。
很快,工作室的四周墙面上挂得都是照片,而照片里都是同样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时而少女坐在湖面凝视,时而少女起身,时而少女拿着一串绵花糖,总之每张画面都很自然,将少女不同的神态捕捉得淋漓尽致。
珀西伯爵悠悠然地双手环胸,将每一张相片都看得仔细。透过玻璃镜片的那双蓝眸闪动得是一种异样的情愫。
这就是他心目中的天使,这就是他心目中的女神。她的忧伤,她的喜悦,她的笑容,无时无刻让他牵肠挂肚。
触景生情,让他的记忆回到了他二十岁那一年。
那一年的伦敦街头下着雪,异常寒冷,由于家族的纷争,他落泊地走在清冷的街头。
那时的他还不是一个高贵的伯爵,只是一个身份低等的私生子,看不到未来,看不到光明。
突然,一道粉色的俏丽身影出现在了他面前,噘着嘴说了一些话。
当时他听不懂汉语,但可以看出她的无助,一个十二三的东方小姑娘,长得眉清目秀,长长的头发披在身后,头顶上一朵粉色的蝴蝶结与她的粉衣十分搭配。
他猜是一个找不到家的小姑娘,嘴里没有说英语,应该也不是什么移民的外国公民。
平时,他从不可怜弱者,因为自己就是弱者,一点都不值得同情,可今却因为一个东方小姑娘破了例。
他将她带到了警察局,对警察说了情况,警察局里有听懂汉语的警察,很快也就知道了她出了什么状况。
他始终放心不下她,一心想着找到她家人后再离去。
小姑娘很懂事,来到警察局一直安静地坐着,唯一的动作就是时不时回过头轻轻朝他一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两人渐渐熟络。
小姑娘知道他听不懂汉语,轻轻拉起他的手,摊开他的掌心,在掌心上画了一个小圆圈。
“Sun。”她还小,只知道一些简单的英语单词,但他完全明白她的意思。
她是想说他很像太阳吗?
应该是,一个中国小姑娘来英国旅游与父母失散了,在这样的情况下遇到了他,就如同看到阳光般温暖。
后来,小姑娘的父母来警察局接她了,她离开时回眸一笑,又是说了一个词:“Sun!”
遇到她后,他转运了,同父异母的哥哥因意外身亡,他继承了父亲的爵位,又力挽狂澜地帮助了处于危险处境的家族事业。
所以,她才是他的Su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