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她被高年级男生欺负,他为了她打架,骨折不下十次,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直到最后再也没有男生敢拽张子宁的辫子,掀她的裙底。
她读小学时很贪玩,心思完全不在书上,成绩自然也差到一个惨不忍睹的程度,每次考试都如临大敌紧张个半死。后来有了苏玉恒,她就再也不用担心了。每场考试结束前,苏玉恒都偷偷将自己的卷子与她调换,成绩下来后,她年级第一,风光无限,他则名列倒数,跌破老师们的眼镜。
张子宁从小身子就非常虚弱,每次来月经都要痛得在地上打滚,苏玉恒带他跑遍了好多家中医西医的专家都没有用,他又不准她吃止痛药,她痛得实在受不了时,便让她抓他的手臂,每回都抓出好几条血印,看着触目惊心的。
后来上了大学,必须住学校的住宿,张子宁来例假时苏玉恒不方便再每夜守着她入睡,但他每日都会自己煲了补汤送到她宿舍楼下,发信息让她下来拿,无论刮风下雨也从未间断过。有一回冬天下了很大的雪,苏玉恒照例来送烫,但张子宁恰好睡死了没看到短信,他便一直在楼下等着,直到一个小时后张子宁看到短信急匆匆地冲下楼来,他站在漫天白雪中,俨然已被冻成了个雪人。
苏玉恒对她的好是周围的人有目共睹的,在众人的眼里,他们小时候是青梅竹马,长大后是金童玉女,不管走到哪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良配。还记得订婚仪式的那天晚上,他与她抵死缠绵、耳鬓厮磨,他说她会一辈子好好的照顾他,以生命起誓。
如果有一天,有人告诉你,你至亲至爱之人其实想要害你,那种伤害性绝对不亚于世界毁灭。
如果连苏玉恒都背叛她,那这世界上还有其他可信的人吗?是不是所有的人都会随时在背后捅她一刀?
苏玉恒之于张子宁,就像是苍茫大海上的一块浮木,如果失去他,她连活下去的信念都没有。
而他那么温柔,一定不会忍心对她做出那么残忍的事的。
G市省中医405病房里,苏玉恒将果篮随手放在一旁,接着将带来的一束剑兰插进花瓶里。
躺在床上的老人缓缓睁开眼睛,脸色苍白得仿佛能看见皮下的血管,“玉恒,你来了。”
苏玉恒在他身旁坐下,“伯父,我吵醒你了?”
老人摇摇头,吃力地笑了笑,“没有,最近一直失眠,睡不好。”
“因为子宁的事吗?”
老人微微叹了口气,“除了她还会有谁呢。”
苏玉恒安慰道:“我已经派人在寻找她的下落了,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
“唉,她从小就是娇生惯养大的,现在竟然遇到这样的不测,在外头一定吃了不少的苦,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向她死去的娘交代……”说到这里,老人忍不住擦了擦湿润的眼眶。
苏玉恒承诺道:“伯父,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张子宁的,她不会有事的,绝对!”
老人拍了拍他的手背,倍感欣慰:“唉,我张震天能得你这么个好女婿,真是三生修来的福气,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宁儿寻不回来了,我这把老骨头恐怕也撑不过今年了,那整个张氏集团就要托付于你了,你要撑起这个重担,底下几万名员工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你身上了。”
苏玉恒摇了摇头,说:“伯父你不要想得那么远,现下好好养病才是最要紧的。”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晓得,现在就算是华佗转世也不能医得好我了。”说到这里,张震天突然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了几声,他喝了口温水才继续说:“当年你父母的事……唉,都是我的不对,这么多年之后常常回想起来,总觉得愧对于你,唉,也幸好你和宁儿终成眷属,没有成为一对怨偶。”
苏玉恒静默不语,只是浅浅一笑,温润如玉,俯下身细心地替他掩好被角。
从重点监护病房出来,一直在外等候的张秘书立马迎了上来,问:“爸睡着了吗?”
苏玉恒轻轻点头:“嗯。”
她沉默了一阵子,才问:“你真的要去Y市?”
苏玉恒说::“最近Y市有一笔房产项目一直没谈妥,我得亲自过去一趟把合同一举敲定下来。”话毕,目光停留在张乐桐秘书的脸上,他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温和,“我不在公司的这些日子,就麻烦你替我打理好业务了,还要经常来医院探望伯父。”
张乐桐秘书莞尔一笑,“好的,总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