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弗林边拿着酒杯,边打量着蒙面的女刺客,说:“早就听闻洛里斯兄妹英明神武,战绩彪炳。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奥黛笑了一笑,说:“塞弗林先生,我们不就杀了几个圣殿骑士而已,哪有你说得这么厉害?”
“潜入凡尔赛宫,刺杀梯也尔,不是你们俩干的吗?这样的战绩,并非一般刺客能做到的。”
“这是我哥干的,与我无关。结果直接导致奥尔良王朝复辟,弄得法国一团糟。”
“对了,你这次来是不是来杀沃德玛·列米欧将军的?听说巴黎分会那边要做掉他。”
奥黛停顿了一会儿,说:“没错,杀他的任务是我接的,但我并不想杀他。”
塞弗林喝了一口圣艾蒂安产的白葡萄酒,然后放下酒杯,说:“那你这次来干什么?”
“我这次来是保护他的,麻烦你叫里昂的兄弟们不要动他,他不是圣骑,也没干什么坏事。如果他被杀的话,法国就真的会完蛋。”奥黛焦急地回答道。
“我为什么要动他?他可是法国人民心目中的英雄,又没有做过什么坏事。我们南方这边讲求的是与军方之间的合作,透过军方、政府以及我们自身的力量来消灭这边的圣骑,不会像你们巴黎阿萨辛那样神经过敏,动不动就杀人。
结果你们不但得罪了政府,得罪了军方,甚至巴黎公社也不太喜欢你们。而我们这边虽然杀的圣骑不多,但在军方的严格监视下,敌人已经无法在这个地区活动,所以圣骑们全到你们巴黎去了。”
奥黛叹了一口气,说:“是啊,巴黎那边整天说宁杀错,无放过,动不动就杀人,神经有点过敏,的确有点麻烦。现在,由于来自从南方来的圣骑实在是太多,我们那边甚至还会派人监视所有来自南方,又有社会地位的人。”
“其实,不仅是巴黎,就连大部分的阿萨辛分会也像你们巴黎这样。当然,我们南法这边,还有西班牙、意大利的除外。”
“看来你们真的与众不同。”
塞弗林再喝了一口酒,说:“你听说过幻影大师吗?”
“听说过。他不是……的人吗?”
塞弗林回答道:“没错,在他的努力下,我们两个组织之间维持七百多年的战争终于完结了。现在,我们将会联手对付圣殿骑士。他答应过我们,说我们之间的联盟是牢不可破的,除非我们出尔反尔。”
奥黛注视着塞弗林的表情,说:“那你信得过他吗?”
“他是一个很有信誉的人,绝对信得过。”
“不错啊,看来我们又少一个敌人了,这场从1096年就开始的战争终于结束了。但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说来话长,你待会儿问他吧,他应该很快就来。没了他,我们根本没可能会在第八军的眼皮底下生存。”
这时,一个身穿中将军服的人走了进来,说:“我就是幻影。”
奥黛看着身穿军装的人,他就是自己的爱人——沃德玛·列米欧中将。奥黛除下了面罩,对沃德玛说:“亲爱的,怎么是你?”
“为什么不能是我?”
塞弗林听到这里,再看看两人之间暧昧的眼神,说:“兄弟,你们俩是一对的?怪不得洛里斯小姐不忍心杀你。”
沃德玛笑了笑,说:“就算他们两兄妹出手,以二打一,也未必能动得了我一条毫毛。”
奥黛伸出了袖剑,说:“小看我是吗?不如我们来比一比,看谁厉害。”
就在此时,沃德玛的脸上忽然露出了嬉皮的笑容,说:“好啊,我们待会儿就在床上比。就我那门1.5英寸口径的大炮,都已经足够对付你了。”
奥黛装出了生气的样子,说:“沃德玛·列米欧!你……”
“奥黛·洛里斯,你生气的样子真可爱!”沃德玛顿时恢复了正经的神态,继续说:“但现在可不是比试的时候,我还有正事要找塞弗林先生商量。还有,在解放法国前,我们最好还是别浪费自己的体力,明白吗?”
塞弗林喝了一口酒,笑着说:“你们俩别在这里打情骂俏了。我真有事情要和他商量。”
这时,奥黛和沃德玛几乎同时坐了下来,异口同声地说:“你说吧。”
塞弗林放下了酒杯,从衣袋里掏出一张法国地图,对幻影说:“你之前叫我办的事情我都办了。”
奥黛看了她男人一眼,对塞弗林说:“他叫你办什么事情?”
“没什么,就收集一些情报而已。这可是我们的强项啊。”塞弗林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口,然后摊开地图,对沃德玛说:“将军,这是目前法国境内的兵力部署图,是兄弟们冒着生命危险搞回来的,请您过目一下。”
沃德玛看着地图,说:“看来,这些奥尔良王朝的走狗早就对我有防范啊。现在北方的兵力往南调,西方的兵力往东调,逐步逼近里昂,这分明是针对我们的。
而且,第戎、南锡和蒙彼利埃的部队都换了奥尔良派的指挥官,那些共和派、波拿巴派甚至正统派的将领都被调走了。那你知道他们被调去哪了吗?”
塞弗林指着地图下方,地中海的对岸,说:“你三个师长朋友都被调去阿尔及利亚了。”
“阿尔及利亚,这地方‘不错’。还有其他的人呢?”
“好运一点的去了北部诺曼底、加莱那些地方,对着英伦海峡发呆。倒霉一点的去了塞内加尔、科特迪瓦,甚至还有的去了西贡、法属印度那些地方。你那三个朋友能去阿尔及利亚就不错了,起码那里还不算远,而且他们三人各自指挥一个加强师,无论是兵力还是兵员素质,都比原来的好,也算是升职的一种吧。”
“那他们为什么不把我调走?”沃德玛问道。
“你认为他们敢动你吗?你的第八军,全是你的子弟兵,用的是你自家的装备。除了你以外,还有谁能指挥这支部队?而且你现在还能擅自募兵,有设立自家兵工厂的特权。战前连拿破仑三世也管不着你,你认为现在这个窝囊政府还敢管你吗?”
“我更正一下,建兵工厂的事情可是皇上(拿破仑三世)亲自批准的。而招募士兵的事情,也不是我做主的。人家这么有诚意要投靠我,我总不能不领情吧。”
“还是你厉害,在第戎和南锡打响名堂后,就使一些色当的逃兵拿起枪来,重新入伍了。现在,连凡尔赛的逃兵找你来了。”
沃德玛站了起来,说:“什么?凡尔赛的逃兵?不会是那些向巴黎市民开枪的魔鬼吧?”
“就是他们。你不觉得从巴黎坐火车来里昂的人比以往还要多吗?男人的比例也特别多。”
“我还以为他们是逃跑的巴黎市民呢。”
“巴黎被凡尔赛军围得死死,被国民自卫军看得死死,一般的市民是很难出城的。能去默伦坐火车的,只有巴黎城外的居民,还有那些想投靠你的逃兵。他们不想为奥尔良王朝效力,不想把枪口对准平民,所以就来找你。”
沃德玛坐了下来,想了想,说:“他们为什么不回家?为什么偏要找我?而不是去其他部队那里?”
“其实,自从你的兵工厂开始运作,你的部队开始增兵后,人们就以为你要积蓄势力,准备起兵。现在全法国的人都以为你是拿破仑大帝再世,以为你能像拿破仑那样振兴法国,把你当成法国的希望,所以就来投靠你了。本来,这个消息只在这边流传,但就在几天前,一个途径里昂的意大利外交官听到了这个消息。”
“然后呢?”沃德玛追问道。
“他去了凡尔赛,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两个人。第一个,就是凡尔赛政府派来保护他的卫兵,经过卫兵穿到其他士兵那里。第二个,就是那个死人梯也尔,他知道消息后,你已经离开凡尔赛了。要不是马丁·洛里斯昨晚及时把梯也尔做掉,你昨天根本没可能安全地离开默伦。”
“那真要谢谢他。”
突然,一个人从窗户跳了进来。他穿着一身黑衣黑裤,用一块绣有圣骑标志的红布蒙着他神秘的脸。这就是圣殿骑士的刺客猎人,专门用来对付阿萨辛刺客。
“你们刚才说的话我全都听见了,快受死吧!”说完,刺客猎人就伸出他的袖剑。
奥黛和塞弗林也伸出了他们的袖剑,和刺客猎人展开了战斗。他们虽然有两个人,有以二打一的优势,但却没能占上风,总是被对方压着打。
“你们以为来两个人就能对付我了吗?来三个试试。”刺客猎人嚣张地说道。
“好啊。”沃德玛刚说完,“砰”的一声就响起了。一枚子弹从沃德玛的枪里射了出来,刚好打中刺客猎人的大脑,一枪毙命。
奥黛看了看刺客猎人的尸体,再看看沃德玛,说:“快走!卫兵就要来了!”说完,就往窗户的方向走去。
沃德玛连忙走上前去,拉住奥黛的玉手,说:“走什么走?你喝高了吗?现在全里昂的军警都是我的人。他们来了,又有什么问题?”
“对,还差点忘了呢。”
“这就是我和你们合作的其中一个原因。以前的一段日子里,我们总是会莫名其妙地失去一些兄弟。后来,我代表我们组织和塞弗林谈和后,就在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奥黛转过身来,和沃德玛四目交投,说:“当然明白,我们的心不是连在一起的吗?”
“其实,我之前做过一件对不起你哥哥的事情。”
“什么事情?”
沃德玛回忆起七年前的一段往事,说:“七年前,我还在巴黎的时候,接了一个特殊的任务。结果我任务成功后,你哥哥就遭殃了。”
奥黛张大了眼睛,说:“什么任务?”
“当时,雅克大师要你哥哥杀某个圣骑全家,以防他们留有后代。”
听到这里,奥黛似乎想起那件事了,说:“这件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没错。要知道,孩子都是无辜的,有罪的只是目标的圣殿骑士。结果,我暗中把孩子救了出来。现在其中一个已经18岁了,在我的部队里服役。”
“我记得了,那个任务是由我哥执行的。当年他也因为杀少了两个孩子而被责罚,原来是你救了他们俩。”奥黛语气凝重地说道。
“那其他人呢?全被你哥杀了吗?”
“他杀了孩子的爸妈,家里那些仆人都还活着。唉,这孩子多可怜啊,才11岁就没爸妈了。”
沃德玛冷笑一下,说:“和我这个4岁就丧失父母,进孤儿院的相比,他们已经算好的了。我12岁的时候,孤儿院还关了,幸好我家人临死前还留着点钱,我才不用工厂当童工。
就在我16岁,家里的钱快用光的时候,我刚巧在街上碰到圣西尔军校的教官,然后就进了军校。为了报答他的知遇之恩,我刻苦学习,最终在19岁的时候以军科第一名的成绩毕业,当上了团长。”
奥黛抚摸着沃德玛的脸,说:“想不到你还有这样艰苦的身世。”
“没什么。中国人有一句话说得好:‘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如果我小时候没有吃过这些苦的话,恐怕我今天根本就不会当上将军。”
这时,一个人走了进来,拿枪指着沃德玛,说:“将军,刚才那枪是你开的吗?”
“是啊,我干掉了一个刺客猎人。”
“那下面的士兵呢?是你派来的吗?”
“我没有叫他们来啊。我想他们是听到了枪声才过来的吧。”沃德玛停顿了一下,继续说:“这位兄弟,请你放下枪,我下去应付他们。”
塞弗林向刚走进来的人打了一下眼色,说:“忘了告诉你,将军他其实是自己人,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幻影大师。现在我们是盟友。”
“将军,对不起,我不知道您……”
“好了,什么都别说了,我下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