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瑶裳还想开口，却被歌落不耐烦的打断。
“嘀咕再多也无用，今日，你们谁都走不了。”。
“仙尊，我们一个是凡人，一个是狐狸，您留我们下来能有什么用处啊？”。
歌落嘴角再次勾起一抹笑意，却是有些不怀好意。
“想我天狐瑶裳在昆仑山修炼了几百年，好歹也是个小仙，他竟然把我当拉磨的驴。”，瑶裳手中用力的推磨，口中气愤的说道。
“你就别嘀咕了，好歹人家也只是让我们干干活。”，白玄月边打理着架子上的药草边劝道。
“士可杀不可辱。”，瑶裳一脸的义愤填膺。
白玄月鄙夷的看着她：“你之前不还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吗？”。
瑶裳泄气的哼了一声，继续推磨。
在仙草田往西的不远处有一处简单的院子，院子里除了两三间屋子外，还有各种农具。其中包括采药和制药的工具。看上去与普通的药农舍没什么区别。而这院子就是歌落的住处，此时歌落躺在院子里竹制的摇椅上假寐。摇椅一晃一晃的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
白玄月将干的药草放入碾槽中，然后用力的推拉磙子。随着“咯吱咯吱”的清脆声传出，药草都被碾碎。整个院子弥漫着药草的味道。瑶裳在一旁打了好几个喷嚏。
“他一个仙人，倒是喜欢过凡间药农的生活。”，白玄月看了一眼歌落，有些奇怪的说道。
“他本就不喜欢当仙人。”，瑶裳瞥了一眼歌落，小声的说道。
吱呀声戛然而止，摇椅上的歌落翘了一下食指。
“啊！”，瑶裳一声痛呼，揉着自己的屁股，羞愤的瞪向歌落。
“不长记性。”，歌落闭着眼说了一句，摇椅继续摇起来。
白玄月冲着瑶裳使了个眼色，低头继续干活，不敢再多言。瑶裳哀哼了一声，一跺脚继续推磨。心里却骂了歌落一万遍。
两人干活一直干到了傍晚，白玄月将晾晒的药草收起来。来到歌落的书房外轻轻敲了下门说道：“仙尊，活已经干完了。”。
“嗯，去做饭吧。”。
白玄月“哦”了一声，去了厨房。厨房里倒是什么都不缺，一看就知道歌落经常做饭。
“小白，我们在他的饭菜里下药吧。”，坐在矮凳上洗菜的瑶裳忽然将手中的一颗菜往水里一扔，毫不在意溅在脸上的水，一脸恶狠狠的说道。
白玄月手上切菜的动作不停：“你屁股又痒了？”。
“我……我就是气不过他一个大男人这么欺负我们两个小女子。”。
“我可是被你连累的好吧。”，将切好的菜抓进盘子里，她看向瑶裳面前的木盆：“青菜洗好了吗？”。
“还没。”，瑶裳鼓着嘴一脸不开心。
“做事情怎么这么不麻利。”，白玄月来到她身旁蹲下挽起袖子开始洗菜。
“让他等着好了。”，瑶裳怏怏道。
“刚刚叫饿的人可是你。”，白玄月好笑的看着她。
“还不是因为他封了我的法力，还逼着我干了大半天的活，能不饿嘛。”。
“所以啊，早点做好饭不就可以吃了嘛。”，她捞起菜开始切。边切边对瑶裳说道：“去烧火添柴。”。
“为什么是我烧火？万一烧着了我的狐狸毛怎么办？”，瑶裳皱了皱眉，有些不情愿。
“你会烧菜吗？”，白玄月抬眼问她。
瑶裳尴尬的摇摇头：“不会。”。
“你狐狸尾巴别露出来，就不会烧着。”。
瑶裳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屁股“哦”了一声，开始添柴。其间，她抬头看着白玄月踌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小白，你之前还想不管我……后来怎么忽然挡在我前面了？”。
“我以为歌落真的会杀你，没多想就冲过去了。”，白玄月没有想到她会忽然这么一问，愣了一下才回答她。
瑶裳神情前所未有的认真：“你就不怕他一掌拍死你吗？”。
“嗯！现在想想还真是有些后悔了呢。”，白玄月点点头说道。
“还知道后悔，你一个凡人没事逞什么能。”，瑶裳撇撇嘴说道。
“可是你求我不要丢下你的好吧。”。
瑶裳扯了扯嘴角，往炉灶里加了几根木棍。
坐在书房的歌落透过窗户伸头看了看厨房，挑了下眉低头继续看书。
没过一会儿，厨房里就飘出了饭香。瑶裳凑着鼻子使劲的闻着白玄月手中刚出锅的一盘菜。
“好香啊。”，瑶裳咽了咽口水。
“哎……等会儿再吃。”，拍掉瑶裳伸向盘子的狐狸爪，白玄月说道。
一桌子菜端了上来，白玄月来到书房前低声唤道：“仙尊，饭菜做好了。”。
歌落“嗯”了一声，没一会儿便不紧不慢的走出来。白玄月跟在他身后，扯了扯嘴角。
落座后，歌落拿起筷子慢条斯理的尝着白玄月做的菜。
“嗯……”，歌落满意的点点头。
白玄月看着歌落斯文的品尝着菜肴，再看看一旁瑶裳的吃相，满嘴的油渍还不停的往嘴里塞菜。无奈的摇了摇头。同样是仙，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小白……你做的菜……太好吃了。”，瑶裳边吃边说道。
“手艺确实不错。”，歌落放下筷子，从袖中拿出锦帕擦了擦嘴说道。
“能合仙尊的胃口便好。”，白玄月笑了一下，端起碗吃了起来。
“你的师父是谁？”，歌落默了片刻忽然问道。
白玄月一怔，将口中的饭菜咽了下去，放下碗筷才回道：“仙尊，师父的交待我不敢违逆，还请仙尊不要再问了。”。
歌落冷哼一声：“你倒是挺听话的。”。
白玄月垂眸没有作声。屋里的气氛有些压抑，即使是一心扑在饭菜上的瑶裳也感觉到了。她吃饭的动作不禁慢了下来，声音也小了许多。
“你们走吧。”，许久后歌落起身说了一句。
白玄月愣了一下，起身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歌落已经抬脚回了房间。
“别吃了，我们走吧。”，拍了拍瑶裳的肩，她说道。
“可我还没吃饱呢。”，瑶裳看着饭菜恋恋不舍。
“那你就留下慢慢吃，我可要走了。”，闻言她面无表情的背上包袱和竹筐，朝外走去。
“不吃了不吃了，现在就走。”，瑶裳急忙扔下筷子，追了出去。
离开歌落的院子，白玄月朝着西南的方向而去。
“天已经黑了，我们要去哪儿啊？”，瑶裳问道。
她皱眉摇头：“我也不知道。”。
“不管去哪儿，都比歌落那儿强。”。
“你可知这附近哪儿有山洞？”，想到瑶裳对昆仑山比较熟悉，她便问道。
“你不会打算住山洞吧？”，瑶裳诧异的问。
“不然怎么办？你有地方留宿？”。
“没有。”。
“所以，知道的话就带路吧。”。
“嗯，跟我来吧。”，瑶裳无奈的领着她朝山洞而去。
“小白，你跟你师父住在哪里啊？”，瑶裳边走边问道。
“你问这个做什么？”。
“以后我可以去看你啊。”。
“别了吧，我师父喜静，你这么爱闹，还是别去扰他清修了。”。
“是你不想让我去吧。”，瑶裳不满的嘟起嘴，可惜夜色太暗，白玄月没看见。
“这么晚了，你不回玄清宫没事吗？”，白玄月忽然想到瑶裳是玄清宫的的弟子。
“没事，我天天往外跑，她们已经见怪不怪了。”，瑶裳含糊的摆了摆说道。
白玄月点点头，想了想说道：“话说……你什么时候开始叫我小白的，这个名字，叫你才更合适吧。”，她是只纯白的狐狸，应该叫她小白才是。
“你不是姓白嘛，而且你人长的又可爱，又善良，小白这名字挺适合你的。”。
白玄月沿路捡了些树枝扔竹筐里，走了一段皱眉问道：“还有多远？”，夜晚的山路很不好走，她有好几次差点摔倒，多亏瑶裳拉着她。
“前面就是了。”。
将捡来的树枝点燃，二人围着篝火坐着取暖。
“瑶裳，你跟我说说歌落的事呗。”，扔了一个树枝在火中，拍了拍手对瑶裳说道。
“歌落？怎么忽然想听他的事？”，瑶裳好奇的看向她。
“我觉得……他是个有故事的人，我想听听他的故事。”。
瑶裳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耳后道：“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我听说这昆仑山上的众仙，没人知道他的来历。就只知道是玉笙神君带他来昆仑的，据说与他一同来昆仑的还有一位仙，他们原本是好朋友，来了昆仑后不知为什么竟反目成仇变成了冤家。歌落性格孤傲，不喜与人来往。却一心向往凡人的生活，但似乎有什么原因不能离开昆仑。所以，才化作白头老翁，在这座峰上做起了药农。”。
白玄月垂眸，细细消化瑶裳说的话。
“那……与他一同来昆仑的仙人是谁？”，想了想她问道。
“你之前不是问歌落，为什么他那里没有龙阳草吗。”。
白玄月点点头：“嗯，他说的原因有些牵强。”。
“那是因为，那个与他结怨的仙人就喜欢龙阳草。据说他把这座峰上仅有的几棵龙阳草全都挖了。”。
白玄月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也……太小心眼儿了吧。”，龙阳草招谁惹谁了，就因为这个将人家全挖了。看来，她得到别的峰上找找了。
“可不是嘛。”。
“那……那个跟他一起的仙人现在在哪儿？”，白玄月又问。
瑶裳摇摇头：“不知道，原本听说在东边的峰上，后来我去找了，根本没见着人。”。
“东边的峰？是这座峰的东边吗？”。
“嗯，”，瑶裳用手梳着自己毛茸茸的尾巴。
白玄月皱了皱眉自语道：“东边的峰顶就住着我跟师父，确实没见过其他人。”。
“你嘀咕什么呐？”，瑶裳收起尾巴看向她。
白玄月摇摇头：“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这个歌落还挺神秘的。”。
“与其说歌落神秘，不如说那个跟他一起来的仙人神秘，我可从未见过他。”。
“这些事儿你是从哪儿听来的。”，白玄月饶有兴趣的笑问着瑶裳。
“仙人间流传的。”，瑶裳嘻嘻笑道。
“这夜间的山里可冷了，我身上的皮毛厚，你靠着我睡会暖和点儿。”，瑶裳看着白玄月片刻起身来到她身旁坐下并挨得很近，看到白玄月诧异的目光，她笑着说道。
白玄月点点头，又抓了几根粗树枝扔进火里，闭上眼睛休息。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