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雕刻技艺普通,但若带出去,就是古董来着,换成白花花的银子……我咽了咽口水,随即在心底暗骂自己:凤竹啊凤竹!你清醒点!
我甩甩头,走到铜镜前,满怀期待地翻开桌上的盒子,里面有几样首饰,睁大眼一手掏空了放进小包包里,心满意足地用一根根簪子把头发在后脑挽成发髻,又在小木柜里面找到腰带将衣服绑好。
做好这一切后,手机关机放入了小挎包里才悄悄拉开门出去。
突然听得三两人的脚步声正往这边走来,我赶紧藏身在拱门后的一棵大桂花树后,鼻尖满是幽香。透过盘根错节的枝桠看去有三人。
只听得其中一人道:“爷今天似乎心情不好呢。”
另一人道:“黎妈都黑着一张脸了,瑜儿姐姐眼睛都哭肿了,听说是被爷大骂了一场呢。”
“哎……”几人声音渐行渐远,然后分别推开几道门进去了。其中两人往同一间屋子,另外一个进去刚才那间屋子。
我闪身而出,走了没一会竟然在一个回廊转角处撞上一人,只听到对方“哎哟!”一声,微微发福的身体却屹立不倒,我跌坐在地,抚着跌痛的屁股,低着头没敢动。那人喝道:“你们这些小丫头片子,哪一个是让人省心的!还不快给我起来!”
我这才战战兢兢地起来,抬头望去,那人有些年纪,腰身肥粗,个头只比我高上一点点,一身深色碎花印光滑布料裁成的外衣,腰间同样绑着绣有桃花瓣的腰带。
她疑惑道:“你是哪个院子的?”
我把头低得更低了,正想着如何开口,她道:“莫非是今天老刘新招进来的那几个丫鬟?那好了,你快跟我来。”她转身对身后的人道:“瑜儿你不用跟着来了,爷今天心情不好,你也受累了,早些回去歇着吧。”然后伸手接过她手上捧着的东西。
身后那人微微福身道了声“是”便与我们擦身而过,经过我身边时轻轻剜了我一眼。
这时我手上多了一叠衣物,那有些年纪的人对我道:“你!快跟着来!”然后她快步地在廊柱里如一阵风似的绕着,别看她重量不轻,走路的步伐却异常轻,我几乎是小跑才能赶上她。路上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骨碌碌地转了转眼球道:“黎妈唤我珠儿就好了。”听她唤另一人为瑜儿,我推定她便是黎妈。果然!
“嗯,好!珠儿,你听好了,一会进去以后千万要小心,如果惹到爷不高兴了,可有你好果子吃了。”我低头应是,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将小挎包藏在衣服的袖子里。古人的广袖服饰,可是藏东西的好地方,若不是这丫鬟服的袖口稍微窄了些,若不是袋子因为装了那么些宝贝有点笨重,也不用半夹在腹部才藏好。
走了大概一刻钟,当我开始发晕的时候,我们终于在一栋朱色琉璃瓦覆盖着的建筑物前停了下了,雕梁画栋,屋顶的垂脊两边各垂着五个琉璃小兽,朱色大门深深,透过窗格,隐隐有雾气袅袅。
“好了,爷不喜多人打扰,我看你还算机灵,一会自己细心点,千万不要再惹爷不高兴了,不然谁都救不了你!”
原本想等她走了之后悄悄溜走,没想到她竟然一直站在门外候着,见我没动作便催促道:“赶紧的!”
我只好期期艾艾推开门,迎面就有一股湿热的香气扑来。眼前是一个木雕大屏风挡住了后面的物件,屏风上画着一个聘婷女子,罗裙飞舞,背景是蓝色祥云,光线昏暗,我并未仔细看便绕过屏风。
入眼是殿内的四方浴池,几乎占了大堂三分之二的面积。地上铺着三尺见方的白色玉石,烛光摇曳中散发着柔和的黄光,极尽奢靡,一步踩下悄无声息;浴池边上有张着嘴巴的玉石灵兽,汩汩水流正从中流泻而下,池上烟雾袅袅,稀疏的桃花瓣随着水波荡漾,池中并没有人。
池旁亦放有一个木雕大屏风,上面已挂着一些白色衣物,我闭着眼静立了会,以免自己被嗜金的冲动蛊惑不安分起来。好一会,确定屋内并没半点人的气息后才将手中的衣物丢弃在一旁,在大殿中探寻起来。但基本不去查探殿内每样物品的细微之处,免得爱不释手。
殿内立着四根大柱,上面用透明色颜料涂了厚厚的一层,大概是防潮之类的,大殿最里,经过层层珠帘,有一道合拢着的门,我往里偷瞄了一会,确定里面亦无人后,推门而入。
门内是类似卧室之类的地方,最惹人注目的就是那张大床,床上铺着素色床褥,床檐镂空雕花,用的是紫檀木,米色的床帘挽于一边,两边各挂着好看的艺品流苏,下坠着桃花玉石。除了床,还有一张木桌,上面盛放着一些糕点,两张椅子,旁还放有一张太师椅。见屋内并没有出口,我便退了出来,打算去门外看看黎妈还在不在。
“你在找什么?”
慵懒的语调从我身后传来,我回头,池里氤氲的雾气中人影若隐若现,就在琉璃灵兽潺潺流水注入的地方,那人双手合拢靠在脑后,光着上半身露出精壮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