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没有想到这一番话,能得来宁千竹的一个温柔笑意,那笑容简直如春风般拂过她的小心脏,激起暖流涌遍全身,直上脑门,在这春末夏初的寒风料峭的半夜里,穿着单薄的她却再也不觉寒冷。
“你怎么跑出来的?”
安心在温暖的海洋里徜徉得正忘神,这把地狱阎王般的声音就像临头一盆冷水扑洒过来,坏人兴致不单止,更可恶是还吓了她一大跳!
极不情愿地睁开眼睛,眼前的宁千竹早已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遇到的黑脸怪,顾煜诚是也。
“你不是说会救我出来吗!?我都在里面待了一天了,你却一点动静也没有!早知道我就不该相信你!”
安心说罢,气呼呼地转身就走,却被顾煜诚一把抓住手臂。这一抓,冷不丁疼得安心浑身上下颤了两颤。
“我才信错了你,如此没有耐心。市井小民,不成气候!”
安心懒得跟他扯,挣扎着想离开。奈何她越挣扎,顾煜诚便越抓得紧,他的五根手指简直都快要插进她皮肉里了,痛得安心“啊”地大叫一声,张大了嘴,一口便咬在了顾煜诚抓着她的那只手臂上。这一口咬得精准狠辣,还多亏了她的两颗小虎牙,穿透他那薄薄的衬衣料子,直刺进他的皮肉。顷刻,她便闻到了丝丝血腥味。
顾煜诚吃痛,却哼都没有哼一声,仿佛只是被蚊子咬了一口般。倒是手上的力道变小了,安心于是迅速把牙从顾煜诚手上拔了出来,这一拔用力过头,害她往后踉跄几步差点没摔个四仰八叉。待她终于站定了一看,依旧黑着个脸的顾煜诚只用双目紧盯着她,没再靠近,而他的右手手臂上,雪白的衬衫上赫然一个血口印子,在焜黄路灯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安心不由心口一沉。是不是下口太重了?连衣服都咬破了,他该不会要我赔衣服钱吧?
想到这里,安心又想撒腿开溜。
“你跑啊,”顾煜诚的声音适时响起:“我估计宁家的人现在已经发散人马出来寻你了,你要是不怕死,那就继续跑吧。”
安心权衡了一下,既然横竖都是死,那就只能选择一条不那么憋屈的死法。顾煜诚虽然成天黑着个脸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样,但仔细想想,他除了用食物将她吃撑害她入院然后软禁好几天紧接着派小报记者毁她名誉最后又让她身陷囹圄差点饿死之外,也没有真的要了她的命,而姚碧兰那个女人,安心只接触了一会儿便彻底尝到了“最毒妇人心”的滋味,与其在她那里做个饿死鬼,倒不如在顾煜诚的魔爪下做个饱死鬼算了。
于是乎,安心就这样屁颠屁颠跟着顾煜诚去了他家。他的家也是西式洋房,外观格外霸气宏伟高大上,进到里头,安心却感觉像进了阴曹地府似的。装潢摆设极尽简约,空间大而空旷,大半夜的来到,更有种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的感觉。
安心有问他:“我为什么要住在你家?”
顾煜诚冷冷地:“你要回你家也行,姚碧兰的车就在你家门口等着。”
安心废话连篇:“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这么大的房子,就我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