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点,放学的铃声刚响没多久,教室里已经陆陆续续的走的快差不多了,就只剩下几个收拾着东西。
****不紧不慢的收拾着东西,其实压根没有什么东西收拾,因为她不像那些好学生一样每天一摞的书要拿回家加班到深夜,她搭着包向教室门外走去,脚步轻盈闲适,散漫随意。
“****,今天该你值日打扫卫生。”
****的脚步没有因身后带着命令口气的话有丝毫停顿,置若罔闻,继续向前走,倒是几个还在教室的同学被这给吸引,要知道能这样跟****说话的,可谓是少之又少。
衣服下摆被人给扯住,****回头看着与自己同桌的女生,一脸的倔强而不甘。
与生俱来的洁癖,导致****不喜欢与陌生人有任何的身体接触,她的表情冷淡一如往常,“放手。”
大概是她太具震慑力了,同桌张瑶怯怯的放手,看着****缓缓的向前走。
“****,你以为你谁呢?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家里有点钱吗?干嘛一天装着一脸高傲模样,给谁看呢?”张瑶似泄愤一般的在后面叫嚷出声。
“别说了。”骤然提高的音调,张瑶被吼的一愣一愣的,当然更多的是手足无措,她涨红着一张脸。只因为这句话不是她被骂的人回的,而是那个被全校所有人奉为神明的穆卫东回的。
****的脚步有一秒的停滞,但很快她继续向前走去,自始至终不曾回头看身后发生的一切。
穆卫东漆黑的眼眸冰冷一片、含着压抑的愤怒,事实上,他是很生气的,生气别人这样说****。
他将手里的书包向桌子上一甩,此刻的教室里的人也因这突来的变化和诡异的气氛吓得纷纷收拾东西走人。
张瑶双脚杵在原地,尴尬无措,难堪委屈,许多情绪涌上心头。她是个敏感、自尊心强的女生,家庭贫困但一直以来坚守着自己的自尊,还从未曾被人这样吼过,莫大的委屈涌上心头。
事实上,她平日最看不惯的就是如****这样的有钱人,自以为有钱便可以目中无人,行为堕落,成绩拖班级后腿,她曾默默祈祷,汤家破产吧!大概真的是精诚所至,汤家在不久后真的破产了。
穆卫东冷冷的扫视了一眼她,许久,凌厉的面部才柔和下来,声音也放轻柔许多。
“我代****。”他拿起教室角落的扫帚默默的打扫起来,修长瘦削的身形即使一个平常的动作也让人觉得英俊。
张瑶一边擦着桌子,视线盯着一边正在擦窗户的穆卫东,踌躇良久。
透明的玻璃,明亮洁净,黄昏的余晖折射进来,他的身体在此刻她的角度看着如笼罩在一层金光中一般,神圣而高不可攀。
犹豫几分钟,她酝酿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带着试探与刻意的漫不经心。
“穆卫东,你为什么对****那么好?”
修长英俊的身形停住,他对****好吗?在此刻他才认真的思索着这个问题,似乎一直以来对****他都是不由自主的,就只是遵循着内心的真实想法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甚至他从不曾思索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为什么觉得我对她好。”他跳下凳子,收拾着手中的抹布认真的问。
他皱眉,英俊的眉眼,坚毅分明的侧脸轮廓,深色系的衣服显得他面部异常明晰,无可挑剔的英俊。
张瑶看着他认真的表情,有些脸红的转移视线,心里涌起一股酸涩。
“你喜欢她吗?”
她佯装漫不经心的随口一问,事实上,一颗心吊在半空中。
“喜欢?”
他咀嚼着这句,表情透着回忆而沉迷。
即使许多年后,张瑶仍旧忘不了当时他的表情,带着深深地眷恋与温柔。大概后来的十年即使那个自私自利的女人早已没在他身边甚至于不可能回来的情况下,她已知道自一开始这便是于她毫无关系的,他们之间从来未曾存在过别人的。
余阳在天边渲染着最后落下帷幕,张瑶收拾好手里的事情,她磨蹭着想要等着穆卫东一路。
“走吧。”许久她听到了那句梦寐以求的好听嗓音。
“好”她别扭的整理下自己的衣服,想要让他看到自己最美好的一面。
两人沉默着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穆卫东沉默完全是因为他一直都在思考着那个关于****的问题,而张瑶沉默完全是因为她一直思索着该怎么开口。
“****很不好相处吗?”他自言自语着,似乎确实是不怎么好相处。
“这还用说吗?”张瑶误以为他是在问她,自顾自的回答。
“你看她什么时候有跟人走得近的时候了,每天仰着头高傲不可一世。平时课外活动从不参加,更不用说好相处了。”
她没有注意到穆卫东微微蹙起的眉头,依旧说道:“我倒是经常听男同学说起她,你还记得咱们学校那个郭恒吗?前面就是抛下话说一定要追上她的,结果****连白眼都没抛给他一个。”
可能是太好笑了,她说道最后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实际上,她只是以此来打乱那怪异的气氛。
“你知道吗?他们可是叫****是冰山公主呢!”
事实上,汤家在当时的S市,就相当于一个商业帝国一般,那么****也确实算的上被称为实至名归的公主。
这以后的两周的时间里,穆卫东与****都再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交流。
期间穆卫东接到了陈叔的电话说是过几个月会回来一趟,日子便已悠悠流逝,天气慢慢变得有些寒冷,满目凋零,苍茫泛白。
事情在不久后的一天似乎有了很大的变化。事实上,那只是一个很平常的一天。
已经是严冬时分,街上的路人行色匆匆,身上也裹得跟粽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