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目光回转,楚瑶喝了口茶水,就听越王妃夸赞道:“这么精细的账本,就是大家的宗妇恐怕也做不了这么细致的,毫无差错的账本,既能在所有人都需要救助的时候主持公道,做到不偏不倚,又能让人心服口服,这么庞杂的事物,丝毫没有差错,楚家有心了,着不是一个简单的善事呀。原来本宫也早有耳闻,楚家的大姑娘和二姑娘都是十分了得的姑娘,做起事来有条不紊,今日一见,名不虚传呀。大丫头二丫头都过来,我可得瞧仔细了,到底是山好水好,楚家出了这么两个优秀的姑娘。”
燕妮和楚瑶赶紧站起身来,燕妮紧张的说不出一句话来,这些天教规矩的嬷嬷终于要收获教学成果了。
天天对着三姐妹进行魔鬼训练,讲解社交礼仪,嘴巴都干了。
燕妮细细的重复着在家做了无数遍的动作,可惜,她在家里,做什么都能做的自然流畅,不出岔子。
没想到今天竟然有王妃在跟她说话的时候,她愣是一句话都讲不出来,连脸上的表情都不能很好的控制,满脑子浆糊;王妃呀,平日里她也就在村子里请来的戏班子里见过演的王妃,那也多半是喜剧,王妃娘娘什么的都是假的。什么时候还有这样的威严在里面?
楚瑶在一边捏了捏燕妮的手,她转头看看楚瑶,对上楚瑶一双波澜不惊的眼睛,她刚刚还在狂跳不止的心忽然平静了下来,她跟着楚瑶走出去,很平静的走到王妃身边,自然的半跪下,虽然一看还是有些动作上的不自然,多少透出一份暴发户刚学规矩的摸样,不过还是好了很多。
乖巧的女子多半都会得到长辈的偏爱,燕妮,怎样看都温顺无比,越王妃点点头,拉着楚瑶燕妮离她坐的更近了些,看看燕妮和楚瑶常年做活的小手,道:“好姑娘,都读过什么书?平日里在家做什么?”
王妃这样发话了,也就表明了要套近乎。
楚瑶一边不语,她想起好多小说的女主人公都会如此回答:“小女只是识字罢了,只读过《女经》。”
燕妮恭敬的答道:“娘娘,我和妹妹们平日里也在地里劳作,伺候庄稼,学学基本的做人规矩,只读过《女经》。”越王妃点点头,拉着楚瑶燕妮离她坐的更近了些,看看燕妮和楚瑶常年做活的小手,道:“好姑娘,都读过什么书?平日里在家做什么?”
王妃又夸赞了一些祝福的话,还赏给了燕妮楚瑶,燕南三个姑娘每人一份简单的小礼品,才算完。
印礼师太也笑着和燕妮楚瑶说了些佛家故事,就到了开饭时间,因为过节,所以今日素斋菜式十分丰盛,不过讲究不能剩下,所以每盘菜都一小碟,闺秀们吃不了多少,都矜持的意思了一下,反倒楚瑶吃的津津有味。
比逸明做的好吃多了,下午大伙儿又听印礼送了会儿经书,临走的时候,印礼师太送给楚家三姐妹两本手抄经书,算做修身养性的教材。
楚瑶吃了顿好饭,腆着肚子回家,何氏坐在车上,长长的吁了口气:“真是吓死我了,快,我要喝水。”
燕妮也叹了口气:“我感觉我那些规矩都白学了,你说,我刚刚那个动作是不是做错了?”
楚瑶看着大喘气的两个人,不由大吃一惊:“其实都挺好的呀,哎呀,咱们和这些从小学规矩的小姐妇人们比什么呀?人家天天都这样,咱们的动作自然流畅就可以了。有什么好比的。刚刚娘和燕妮的动作都很好,也落落大方的,我看着就很好。”
燕妮期待的坐过来到:“真的呀,我看到那么多的姑娘,都比咱们穿的好,你看那个郡主,天女下凡似的,听说,以后一定也是要作王妃的。举手投足,都好看的不得了。还有那个王家的嫡女,她可是锦城第一才女呢。你说,我怎么会有一天想到会和第一才女吃饭呢?囡囡和这些闺秀们比起来,都差远了。”
楚瑶笑笑:“你在学两年规矩,我看大家站一起也差不大那里去。这时候比什么?咱们才学了几天规矩呀?不必妄自菲薄。”
燕妮摇摇头:“我现在算是认识到了,人比人,气死人呀。”
“好了,好了。我看着都是好姑娘,咋们现在也是富贵命了,嘿嘿,原来我也成太太了。哎,这样看着身份高了,还是做农妇的时候自在。不对不对,再也不要做农妇了,吃不饱穿不暖的。”何氏望着车窗外行走的贫民,突然想起自己的去年,好像这个时候还在接客呢,真是恍如前世。
几人回到家里,中午吃的是素斋,燕妮胆子小,没吃两口,嚷嚷着要找点填肚子的点心,另一边何氏小心的将王妃等各府夫人送的礼物收罗起来,她现在最大的进步就是管家井井有条,这会儿看着盒子里的两个头面,正琢磨着自己带还是给燕妮和楚瑶保存起来,以后两个姑娘嫁人的时候戴。她还挺舍不得的呢,楚瑶进来的时候,正看见何氏摸着头面上的珠宝。
楚瑶笑笑:“娘,看什么呢?这么喜欢呀?我看这套紫色的适合娘的气质。”
何氏老脸一红,暗骂自己贪图什么宝贝,给姑娘们留着才是正经,她赶紧道:“娘带上做什么?你个燕妮一人一套,以后出嫁的时候,娘给你们摆在第一个箱子上,保准亮瞎姑爷家的脸。”
楚瑶看何氏恋恋不舍的眼神也知道,何氏喜欢,只是又舍不得,她走到何氏身后,从头面中抽出一支凤衩,给何氏带上,看着铜镜中的何氏道:“娘,你也该美美了,你看今天的夫人们,那个不是穿金戴银的,我和燕妮还小,以后再买就是了。”
何氏摸摸脑袋上亮晶晶的头饰,一脸陶醉喃喃道:“真美呀。”
楚瑶一边收拾了另一套给了荷香道:“这套给我二婶娘送去。”
何氏赶紧制止道:“你这孩子,我们两个带上做什么?我和王氏都当娘了,还带这个做什么?娘要给你和燕妮留着做嫁妆,荷香,不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