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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校园相遇

阿姨像是陷入了回忆里,“那时候,我们便是在这棵树下拍照。在那个时候家里能有个照相机是多么了不得的事情。你爷爷给你爸爸买了相机,我们便到这里来和你爸爸几个朋友一起照相。你手里的那张照片就是我们在这里一起照的。”

听阿姨这样说着,面前这棵有着爸爸回忆的大树就突然变得不一样了。

我看看天,爸爸。你看到了吗?我现在就在这里,你曾经生活的地方,呼吸着你曾经呼吸的空气,看着你曾经看着的风景。只是……爷爷和奶奶已经不在这里了,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他们的。

告别了阿姨,我出了小区,今天虽然没有找到爷爷奶奶,但是也算有收获了。

这片小区前面不远就是学校了,学校里给我的那些回忆不是很好,但是……为什么我的腿还是不由自主的就将我带到了这个地方。

看着熟悉的校园大门,还是那条街道,还是那样的林荫大道,还是那样浓郁的书本气息,还是那么多爱耍酷耍帅的男生,当然还是有那么多架着厚厚框架眼镜、行色匆匆的三好学生抱着一摞厚厚的书走在通往自习室的路上。图书馆、自习室永远是最受欢迎的地方。

这里的一切都还是那么熟悉,除了那几幢多出来的教学楼和宿舍楼,以及学校那时不时就会变一变的校园景色。

这里便是我和何梓祈的母校了,Z大,是A城首屈一指的重点大学,何家是这所学校的最大股东。我没有多厉害,之所以能考上Z大完全是因为那时候的我急于逃离那个一点也没有温情的家,远离疏离冷漠的叔叔,离开宠溺思华却总是遗忘我的妈妈。所以,便不要命的复习,最后终于离开了,来到了这里。那时候哪里想过,来到这里又会是另一轮不幸的开始。

但是……在这里也是有那么些好的回忆的,关于何梓祈,关于卫洐。

一直往学校里面走着,熟悉的风景自然能让人回忆起许多的往事,那些好或是不好回忆,纷纷涌入了脑海里。

再往里面十字路口有一棵大树,这个路口一边通往教学区,一边通往男生宿舍区,一边通往女生宿舍区,还有一边通往是学校人工湖以及图书馆。

我站在人工湖边上,感受着迎面而来的丝丝凉风,看着眼前这熟悉的一切,摸着眼前红花盛放的树干。那时候就是在这里,何梓祈当着众多围观的人向我伸出了手,给我披上了带着他气息的衣服,也给了我黑暗的生活一点阳光。那时,那温柔的声音,温暖的眼睛,让我念念不忘这么多年。

我回忆着当年事,手指在树干上缓缓摩挲着,只是……不知道他是否还记得当年曾经在这里做过的事情,是否还记得我。本来就是两条不可能相交的平行线,现在,好像离得更远了呢。

何梓祈,何梓祈,再会后想念你一次,以后,以后,你就是心洁的男朋友。

我摘下眼镜,看着这熟悉的环境,肆无忌惮的想着那时候的何梓祈,那时候温暖,俊逸的他,没有现在的冰冷、冷漠。

“你怎么在这里?”

我一怔,急忙转身,然后就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皱着眉头看着我的何梓祈。

他怎么会在这里?发现了他看着我的眼睛里的异样,我赶紧转身将手中的眼镜重新戴了上去。

何梓祈大步向我走了过来,眉间紧紧的皱成了一个川字。

我整理好了心情,转过身恭敬的叫道,“总裁。”

“你怎么会在这里?”何梓祈重复着刚才的问题,他好像总是执着于自己提出问题,每次没有得到回答,都会问第二遍。

我看着自己的足尖,说道,“以前在这里上学,路过就想着进来看看,总裁呢?”

我说这句话是抱了希望的,想看看他会不会想起我,可是一说完我就忍不住想要嘲笑自己。你以为你是谁,他为什么非要记得你呢。

“你在Z大念的大学?”

“嗯。”

何梓祈细细的看着我,然后突然就摘掉了我的眼镜。

“总裁!”我有些心急的想要拿回眼镜,但奈何眼镜被他举得高高的,身高的差距我根本就没有办法从他手上拿回眼镜。只能无奈的乞求,“总裁,还给我好吗?”

他突然就怔住了,呆愣愣的看着我。眼里有许许多多的复杂情绪,看得我心惊。

看了我好一会儿,何梓祈突然就微微叹了口气,然后语气也缓和了下来,至少在之前我从来没听到过他用那么柔和的声音和我说话,“近视?”

我摇头,“不是。”不是近视眼,但是我已经习惯了戴上眼镜,遮住那双像极了父亲的桃花眼。这么久了,已经不习惯将它显露人前了。

“为什么要遮住它?”何梓祈的手突然覆上了我的眼睛,“眼睛很漂亮。”除了他喝醉酒,我扶着他的时候,我们从来没有做过如此亲密的动作,他从不曾这样主动的和我接触。我的心里有些异样,不知道何梓祈这样突然的改变从何而来。

漂亮?他……是在夸我吗?我心里一惊,蓦地后退了两步。何梓祈可能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我再看向他时,之前那些我不明白的表情早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贯的面无表情。

我都怀疑刚刚那个,少了凌厉,少了冷漠的何梓祈是不是我的错觉,是不是我太怀念以前的他了所以才会出现那样的幻觉。

“一起走走吧。”

说完他便率先往一边走去,也不问问我要不要一去走走。大老板发话了,小职员怎可不从?我也跟在他身后,果然,我还是适应了这样跟在他的身后吗?就像这样跟在他身后,永远也不能和他并肩。

一路上默默无言,逛了校园,何梓祈带着我去了校园的一家小餐厅。

“很久没来过这里了。”何梓祈说道,“上一次,好像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我绞着手指,不知道该和他说些什么,好在他也没有一定要我说话回应他。说是在和我说话,我更觉得他是在回忆,不知道他的回忆里还有没有那个渺小的我。

“昨晚……你去过零点?”

是心洁告诉他的吧,我点头,但愿他已经忘了在我面前喝醉的事情。

本来以为他还要说些什么的,没想到他就这样就什么也不说了,只是表情变得有些奇怪,我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端起茶杯往嘴里灌了一口茶。眼睛偷偷的瞄了他一眼就别逮住了,我窘迫的往嘴里灌着茶水。

是错觉吗?我怎么在他的嘴角发现了一抹笑意。连带着我的心情也忍不住飞扬起来。

这小饭馆倒是没怎么变,还是以前的样子,只是换了老板而已。

我原以为换了老板就可以好一点,可是饭菜却还是那个样子,又硬又粗糙的饭粒,只有几条肉丝的炒肉,重点是味道都不怎么样,我一直觉得还没有我自己做的好吃。

吃了饭何梓祈坚持要送我回家,我不想拒绝,便由着他。

校园相遇之后,我总觉得何梓祈在看到我的时候态度变了许多,不再那么冷漠了。是因为知道我是他的校友以后决定对我友好一些吗?

心洁知道了我爷爷奶奶还在世的事情也很开心,还给我出主意怎么着他们。

“若华,你就这样找他们肯定不好找,不如去报纸上登个寻人启事,然后再去电视台放个消息,这样不管是哪里都能看到了。”

我也觉得这样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唯一不好的就是我和电视台的人不熟。心洁说她可以帮我搞定。

我想我自己再努力找,阿姨也说会帮我打听,卫洐已经托人帮我找了,现在心洁再帮我搞定电视台和报纸这边。这样,不管爷爷奶奶现在在哪里我都能找到他们了吧。

此时此刻,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到他们。

晚上的时候接到了卫洐的电话,他让我把爸爸的信息给他,还有爸爸的照片。

“卫洐,你什么时候回来?”

“怎么了?想我了?”我清晰的听到了那边属于卫洐的笑声,他这人不怎么笑,这么多年我总共也没见几次,他现在是有什么开心的事情?是工作很顺利吧。

“嗯。”

“为什么?”

“什么?”

“为什么想我?”

“你是我的朋友啊,不,不是朋友,更像亲人,就像我的大哥哥。”不可否认,卫洐的那句问话,让我的心跳快了一拍。那种不太熟悉的情绪让我有些心慌意乱,除了这个理由,我想不出还有别的什么理由。

那边突然就沉默了,然后卫洐的有些冷硬的声音传来,“没什么我挂了。”

“哦,好。”这个人,怎么和小孩子一样,说变就变了,上一刻还在笑,这一刻就又是冷冷的了。

挂了电话我的心里突然升腾起一种失落感,我紧紧的捂着胸口,试图找出那淡淡的失落感从何而来。最终答案还是,是因为我把卫洐当亲人,所以他难得的冷淡刺伤了我。这也许……是我能接受的理由了。

挂了电话却久久不能入眠,脑海里总是回荡着卫洐最后那句冷硬的‘没什么我挂了’,他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呢。我刚刚是哪里说错了吗?

卫洐……卫洐……卫洐……

算了,不要想了。我使劲摇摇头,还是想想别的事吧,这种事情,越想越复杂,越想越不清楚。真正是剪不断,理还乱。

明天下班之后再去老宅逛逛吧,看能不能从那里面找到一些蛛丝马迹。那天也只是在外面看了一下,明天去看看能不能进到里面去。

对了,刚刚卫洐收线收得那么快,我都忘了和他说遇见那个阿姨的事情了。再打过去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理我,算了,还是明天再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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