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樱说:“你刚刚没听刚刚那人说,现在和新郎跳舞的人不是新娘,真是奇怪,这舞会原本就是为了向世人展示他们之间的甜蜜,他为什么不跟柯善美跳舞呢,这不是落人口舌吗?”
苏樱似乎挺感兴趣的,拉着容靳修的手臂就往那边走:“走,我们去看看。”
容靳修却一下子拉住了苏樱的手臂:“别人夫妻的事情,你就别管了,说不定惹祸上身。”
容靳修这样一说,苏樱心里倒是咯噔了一下。
这个倒是,她可千万不能再搀和一脚了。
不管陆成灏跟谁跳舞,都已经不关她的事情了。
苏樱的眼神还凝视在那边一对金童玉女的身上。
陆成灏没有带面具,但是同他跳舞的女子却带着蓝色宝石面具,上面还有七彩的羽毛,显得华贵无比。
一身深蓝色长裙,就像是这夜幕的大海,神秘而美丽。
而她的身材高挑玲珑,在场的所有女士,估计也没几个比得上。
一看就是大美女。
但苏樱,怎么觉得这美女的气质,这举手投足,都这么熟悉呢?
“好了,我们回去了,说不定果果已经醒了。”容靳修搂住她的肩膀。
“喂!小心!”
苏樱忽然大喊一声,然后挣脱容靳修,朝着舞池中央冲了过去。
但是苏樱到那里的时候已经迟了。
整座香槟塔已经倾倒了下来,人群像是惊起的飞鹭,已是一片惊呼。
而这香槟塔正是直直的朝着那个穿着蓝色长裙的女子身上倒去的。
而这个女子正是带着面具同新郎在跳舞的女子。
只听一声巨响,然后就是一片玻璃粉碎的声音。
幸好他的舞伴,也就是新郎陆成灏眼疾手快,搂住她的腰身用力一转,将她紧紧的搂在怀中。
但是无数溅起的玻璃随便划开她的裙摆,甚至割开她小腿细致的肌肤,留下一片斑驳的血色。
所有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
那个新郎怀中的女子眼中也明显闪过一丝惊恐。
她的面具掉了下来,悬在脖子上,随后,她又立刻将面具带上。
但是也就是那一瞬间,苏樱看清了那个女人的脸。
怎么会是她?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几天,她销声匿迹,人间蒸发一样,大家都以为她悄无声息的就出了国。
苏樱真是没想到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再次遇见。
那个女人……那个在陆成灏怀里的女人,竟是……
周小鱼!
苏樱觉得自己混乱了。
首先周小鱼出现在这个船上就是一个谜。
出现在这里的人必定是有邀请函的,也就是说,周小鱼同陆成灏夫妇有交情,并且受到了正式的邀请。
苏樱忽然想到了什么?
是啊,柯善美屡次三番想要对付周小鱼,他们之间当然有交情。
但是柯善美几乎可以说是与她交恶,自然是不会邀请她的吧。
那只有一个可能。
周小鱼同新郎的交情非同一般。
而,在这假面舞会上,新郎没有同新娘跳舞,而是与她共舞更是说明了这一点。
当然,苏樱还有一个铁证。
她亲眼看见……
容靳修也已经赶了过来。
他将苏樱揽在怀里上下检查了一遍:“怎么样,玻璃碎片有没有伤到你。”
苏樱摇头,但是目光还是停留在那个蓝色女子的身上。
容靳修也顺着苏樱的目光看过去。
微微皱起了眉头。
舞池一片混乱。
苏樱对容靳修说:“那个人,是小鱼。”
容靳修并未做声。
那处,陆成灏已经蹲了下来,让身上的蓝衣女子坐在自己的腿上,检查她腿上的伤。
有一处玻璃扎的比较深,鲜血横流。
苏樱和容靳修已经走了过去。
周围的一圈人也通通都围了过来。
陆成灏的姿势极不方便,朝周围扫了一圈:“谁过来帮个忙。”
苏樱立马上前:“要我做什么?”
陆成灏怔了一下,看了她一眼,然后说:“你将她裙摆撕下来一块,再去找点干净的水来。”
容靳修已经拿了一瓶矿泉水过来,然后蹲了下来。
简单的将贴在她腿上的碎玻璃渣冲洗了一下,容靳修帮忙将那处比较深的伤口用刚刚苏樱撕下来的裙摆包扎了一下。
几个人看似非常有默契。
一套流程下来,其实不过只用了三分钟。
宾客早已经将这处围的水泄不通。
人群中议论纷纷。
“那个带着面具的女人是谁呀?”
“这女人同新郎是什么关系啊,关系似乎很亲密,你看新郎着急的样子。”
“好好的香槟塔怎么忽然倒下来呢,看样子伤的挺重的。”
“我看是有人故意的,你刚刚看到谁在香槟塔旁边么?”
“没注意,你看到了吗?”
紧急处理了一下伤口,陆成灏抱着蓝衣假面女人站了以来。
陆成灏竟然对容靳修说:“麻烦容先生将我妹妹送到医务室,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你们也算是旧人,不会不帮这个忙吧。”
苏樱知道了那个女子是周小鱼,但却也在咀嚼陆成灏这话里的意思。
妹妹?
但是,伤情要紧,苏樱怕容靳修为难,拉了一下他的胳膊:“阿修,你快点过去吧。”
容靳修上前抱住那个蓝衣女子,然后转身。
苏樱原本想跟了过去,手却被陆成灏抓住:“你过会儿走,我有些话想同你说。”
苏樱去条件反射的缩回手。
众目睽睽,她可不想同新郎有所牵扯。
陆成灏并没有说什么,放开手,说:“你等我一会儿。”
苏樱这次倒是没有反抗。
乖乖的走到一边。
事实上,她有一些话想问陆成灏。
他和周小鱼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里人群众多,苏樱知道陆成灏必须要给大家一个交代,不管这次事件是人为还是意外。
这香槟塔都是一些特质的酒杯,设计上做了一些特别的镶嵌,桌上也有防滑垫,一般来说,普通的力道也不至于将这些杯子弄倒。
陆成灏查看了一下现场,然后站起来,微笑,声音透着一种安抚的温润:“各位实在抱歉,香槟塔倒下是个意外,让大家受惊了,这里马上就会有人来处理,大家继续玩,不要让一个小意外扰了兴致。”
陆成灏的笑容真诚而温和,似乎非常有说服力。
很多人似乎已经相信了他。
但是苏樱却不能相信。
因为,那时候,她是亲眼所见的。
她的眼神微微瞥到甲板上不远处一身红衣的女人,她的嘴角一抹得逞的笑意那么明显,那么轻蔑。
苏樱觉得忍无可忍。
上前几步,大声就说:“这绝对不是一个意外,我看到有人故意推倒香槟塔,陷害周小……陷害那个蓝衣女子,这一切都是故意的。”
一片嘘声。
陆成灏似乎也有些意外,苏樱会站了出来。
但是陆成灏还没有开口,一个红衣女子已经款款走了过来,亲昵的挽住陆成灏的手臂:“容太太,你怎知这不是一个意外?”
来人正是今晚的女主角,新娘柯善美。
苏樱看着她,整张脸都阴沉了下来,毫不客气的说:“因为我亲眼看到了幕后黑手。”
柯善美莞尔一笑:“哦?既然容太太看到了,不妨当场指认一下。”
苏樱皱着眉看着她。
这个女人到现在怎么还能如此从容,一点心虚的模样都没有,还整整一副置身事外的表情。
苏樱刚刚明明亲眼看到,就是她故意推到了香槟塔。
她就这么肯定自己不敢砸她的场子么?
她的嘴角轻蔑,苏樱想到了她对小鱼做的那些事情。
这样心狠手辣的女人,若是不给点颜色看看,应该会更加嚣张吧。
于是苏樱缓缓抬手,然后准确无误的就将手指指到柯善美的脸上:“就是你,陆太太,我刚刚亲眼看到推到香槟酒的人就是你!”
人群中不少吸气的声音。
然后就是嗡嗡嗡的窃窃私语。
苏樱的面容坚定。
但是柯善美似乎完全没有一丝意外或者难堪的表情。
她甚至笑的更加灿烂:“容太太可不要血口喷人,说话要讲究证据,你说你看到我陷害别人,难道就真的是我陷害别人,我还说是你陷害我呢。”
苏樱气极:“你撒谎,何况我有什么理由陷害你?”
柯善美不慌不忙,甚至低头抿了一口香槟酒:“我同容太太一向不和,相信大家也都知道原因,但是今日我诚心邀请你来参加我的婚礼,就是想同你尽弃前嫌,但是容太太这样无凭无据就将脏水往我身上泼,实在说不过去,何况我有什么理由去伤害我的宾客,大闹我自己的婚礼呢?”
苏樱竟无言以对,但还是坚定的说:“你在撒谎,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但是你就是故意的,我亲眼所见。”
柯善美像是看着一个笑话:“容太太难道只会亲眼所见这四个字吗?好,那请问还有其他人亲眼所见吗?如果你能找到任何一个人也看到,是我推倒香槟塔,那我就承认,并且自扇耳光,怎么样?”
苏樱愤然,且不说刚刚人群都在舞池中央,香槟塔那边人烟稀少,光线又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