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她更没有想到陆成灏会在那个时候出现。
那时候,她原本是打算见好就收,吓唬一下苏樱就好。
她不是怕苏樱,忌惮的便是容靳修。
身为容太太的她真的在柯家庄园受了一丁点伤,按照这容少出了名的疼老婆的脾气,必定不会放过她。
可是终究苏樱从露台上跳了下去。
那段时间,她还挺担心,容少会不会找她麻烦。
但是容靳修竟然丝毫没有动静,甚至连生意上使个绊的手段都没有。
当时,她还挺纳闷的。
只是,绝对绝对没有想到。
这件事情,容靳修一直铭记在心上,并且在这里等着她!
这个男人到底是心眼小,还是城府深。
柯善美像是叫人从后背插了一刀,眼中有浓浓的讽刺竟然透着一种悲哀。
“我真的不明白,你们为什么都对那个女人那样好,我不过和容太太开了个玩笑而已,你这样报复我,成灏也是这样,容不得我说她一点坏处,我真是不明白,她到底哪里值得你们这些人如此捧在手心里宠着。”
容靳修声音冷然:“你和我太太开了个玩笑,那我也只不过想和陆太太开个玩笑而已。苏樱是我妻子,我的老婆我自然会宠着,同陆公子不会有任何关系,所以,陆太太不该将自己求而不得的怨恨报复在我妻子身上,要知道,一报还一报,我容靳修的妻子没有人可以欺负!”
柯善美怒:“可是我弟弟和这件事情无关,你不该将他牵扯进来。”
容靳修说:“要不要将你弟弟牵扯进来这完全在于陆太太,我也不希望将令弟牵扯进来,毕竟境外贩毒的罪名倒也不小,你弟弟后半生的前途和果果的抚养权,陆太太,不妨今天也做一个选择。”
苏樱在门口听得却有些傻了。
容靳修说的就是什么意思?
境外贩毒,柯正东吗?
柯善美说:“我弟弟那是被人所用,那时候他年纪小,不懂事,现在他已经回国,改过自新。你收集的这些证据明显是想将我弟弟再次拉入地狱,他好不容易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容少真的忍心翻旧账吗?”
容靳修说:“我知道你心疼你的弟弟,全段时间费尽心机将他洗白,我也知道当初柯家破产,你弟弟也是一时想不开走上了这条路,他急功近利,急于求成,又想对付你丈夫,但是他是成年人,成年人没有忍心不忍心,只有对错。但是我容靳修不是法律的仲裁者,我是一个商人,我喜欢等价交换,如果陆太太放弃果果的抚养权,令弟的事情,我全当不知道,陆太太以为如何?”
容靳修的语气极为清淡,一举一动也是施施然。
柯善美却再也佯装不了镇定。
这也许是她这辈子最难的决定。
现在,她似乎也终于体会到了苏樱当初在天台顶端的感受。
如果现在有个天台,她倒也宁愿自己跳下去罢了。
一个是自己一母同胞,从小疼爱的亲弟弟。
另一边确实自己血脉相连,怎样也割舍不断的亲骨肉。
容靳修真是狠!
柯善美真是恨透了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竟然还这样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
男人和女人差别也许就在这里。
男人的心理永远比女人强大。
就像容靳修现在这个样子,其实他也是在赌,但是他的镇定却叫对手觉得害怕。
柯善美说:“容靳修,你这样做值得吗?果果根本不是你的亲生孩子,他是陆成灏的,只要她在你的家庭里面存在一天,你的妻子就永远不可能彻底的忘记陆成灏,说不定看着这个孩子还会睹物思人,你这样做,不是给你自己添堵吗?”
容靳修说:“果果也是我的女儿,只要苏樱爱的,我会无条件的接受。”
柯善美冷笑:“还真是个圣人,像容少这么聪明的人会不明白,你这样做最大的输家其实是我们两个人,你以为用这种方式威胁我,我就会妥协吗?你凭什么觉得我一定会选择我的弟弟!如果我选择果果,你不是前功尽弃了吗?”
容靳修也站了起来,眼中一抹凝肃:“我也是在赌,因为我知道陆太太跟我妻子签订的所谓一年之约不过是个缓兵之计,容太太的主要目的是让孩子接受你,并且以此作为筹码达到自己不离婚的目的,一旦陆太太的目的达到了,抢走果果的抚养权是时间早晚的事情,兵不厌诈,陆太太这招在商场里面用的可是炉火纯青,只是苏樱太单纯,竟然信了你的话。”
“苏樱真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气嫁给了你。”
柯善美说的凄然又讽刺。
那个女人的命实在太好,全世界的好处似乎都叫她给占尽了。
碰上这样的男人,终究要输的一败涂地。
柯善美看着桌几上散乱的“证据。”
捏紧了拳头,手指几乎已经嵌入指甲里面。
最后,她冷静的说了一句:“容少终究要给我考虑几天,这个选择实在太难。”
容靳修倒是爽快:“三天!我想对陆太太来说已经足够。”
柯善美说:“好。”
走的时候,柯善美看着桌上的那些资料说:“我想容少那边肯定多的是备份,这一份我可以带走吗?”
容靳修清清淡淡:“请便。”
柯善美将那份资料塞进自己的包里,冷笑:“容少的筹码还真是够分量,今天便不打扰了,三天之后,我会给你答案。”
说罢柯善美头头也不回的朝着门口走去。
门刚被打开,就看到仍旧怔怔站在门口的苏樱。
柯善美冷笑:“容太太,一定很得意吧。”
苏樱没有接话。
柯善美继续讽刺:“容太太还真是有一个令天下女人都艳羡的好丈夫,我想就算哪一天容太太公然出轨,容少必然也是能接受的。”
苏樱终于回嘴:“你胡说八道。”
柯善美今天晚上积了一肚子的怒气,一股子全部撒在苏樱身上:“你抢我的女儿不怕报应吗?苏樱,我不会放过你的,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一无所有。”
柯善美转身便走了。
苏樱看着柯善美的背景,倒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此刻,容靳修已经走到门口。
苏樱转过头来,怔怔的看着他,倒有些不认识似得。
容靳修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都听见了?”
苏樱说:“柯正东贩毒是怎么回事?”
容靳修说:“为了报复陆成灏,这小子知道是陆成灏害的他们家破产还有他母亲如今的地步,四年前在国外的时候,便加入了境外贩毒组织,估计是想大赚一笔,东山再起。”
苏樱骇然:“怎么会这样。”
在她的印象里,柯正东还是那个幼稚的在街上抢她钱包打游戏的大男孩,怎么会同那些恐怖的贩毒组织搅在一起呢。
容靳修继续说:“这两年,柯善美费劲力气将他从那里捞了出来,一直带在身边,她这个弟弟,时不时的要出一些幺蛾子,倒也不是让人省心的料。”
苏樱微微低着头:“放过这个孩子吧,阿修,用他来威胁柯善美,我觉得太残忍了。”
容靳修叹了一口气,将苏樱揽在怀里:“你就是心太好,我同你说过,对别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柯善美逼着你从天台跳下去的那一刻,她仁慈了吗?有些事情你能忍,但是我不能。”
苏樱没有说话。
她知道,容靳修做这些都是为了她。
柯正东是柯善美唯一的软肋。
如果不抓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动摇的了她。
容靳修做了坏人,她实在不能在这里当好人。
只是,心里更多的是愧疚。
对容靳修的愧疚,对柯正东的,甚至对柯善美……
其实苏樱和柯善美不一样。
如果柯善美不同她抢抚养权,她不会阻止柯善美与这个孩子接触。
等果果长大一些,明白了一些道理,苏樱也会实话实说,给她更多的选择。
只是现在果果现在年纪还小。
她实在不放心将果果交给其他人照顾,尤其这个人是柯善美。
柯善美几乎是铁血一般的手腕,万事不输男人,亦是苛求完美。
果果如果让她教育,或许等她长大以后会是独当一面的名媛。
但是,这样的代价太大了。
也许会牺牲果果快乐的童年。
她对她的孩子从来没有什么要求,只希望他们快快乐乐的长大。
这几天,苏樱也是战战兢兢。
容靳修的这个条件其实同柯善美的旗鼓相当。
大家都要选择,都要放弃,或许都要往后退一步。
其实赌得就是谁更在乎一些。
苏樱着实没有想到这一赌,便是输的一败涂地。
几乎是两败俱伤。
第二天,苏樱打开电视的时候愕然的发现。
所有的频道都是柯正东的影子。
画面正是柯正东被警察带走,烤着手铐,塞入警车的情景。
现场有记者报道:“据报道,警方最近破解一桩贩毒大案,抓获“金三角”地区武装贩毒集团首犯之一柯正东,现有证据证明,半年前轰动一时的7-5特大越境贩毒案,是由其集团骨干成员与泰国个别不法军人勾结策划,分工实施,将在中国按照中国法律进行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