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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报恩

人们都朝小手的主人望去,是那个脸蛋清秀可人,但身材纤细瘦弱的小男孩。

周围的人都大吃一惊,连仙瞳也不免黛眉微蹙。

无双,无双一直在给虫曦检查身体,双手上下不停地摸索着,唯恐仙瞳真的给虫曦留下不可磨灭的创伤。听到虫曦的话后才反应过来:“啊?哥,你刚才说什么?”

虫曦踮起脚尖,凑近她耳边小声道:“我说,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好啊。”无双欢快道,她早就想让哥哥离那女人远点了。

负剑大叔拊掌一笑,道:“若小兄弟肯作伴,我便一百个放心了。”他对虫曦的医术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光头大叔却不同意,快步走到虫曦身边,急道:“恩公,你可不能随便出去啊,你要知道,昨晚追我们的那些怪物有多可怕。”

虫曦笑着对光头说:“大叔您多心了,魔兽攻击人,必有它的道理,惩它们真无事生非来找我,我也必有门路去对付过去。”

光头又道:“唉,我们还未能报恩,您就这么一走了之,真叫我们的良心无处放啊。”

虫曦静静地说道:“大叔,我是为了救人而救人,不图什么回报,人既已救活,你们若愿交我这朋友,我自然高兴,但若你们觉得不报答我而过意不去,就有悖于我行医的道义了。”

光头见虫曦态度坚决,转向仙瞳道:“仙老板,您看……”

仙瞳淡淡道:“随他去吧。”这回答虫曦和无双倒是很意外。

光头叹了口气,道:“那好吧,我与你一起同行。”

虫曦惊道:“那怎么行,你伤还没好,现要安心养伤,并照顾好你的同伴。”

光头想说点什么,伊阳从后面攀住他的肩膀道:“好啦,你就安心养伤吧,后面的事我来处理。”

又面向虫曦道:“你为我们做得事我都听说了,你是我们商队的恩人,更是我的恩人,千言万语,只有一谢……”

虫曦羞赧地笑笑,道:“哪里?”

“这次来得匆匆,只带了些金钱宝物来抚慰伤员,但以恩人的品性,我送您这些只会自讨没趣吧。”伊阳柔和地笑着,眼珠转了转,又道“不如这般,现在我身上的东西,除了那伴我多年的龙以外,恩人你随便挑去一件,无他,权当是我交您这朋友送的纪念品。”

一旁的纪洁一挑眉,“你什么意思?莫非连我也算在候选的东西中?”

伊阳笑道:“朋友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这位小兄弟若真相中了你,我再怎么钟爱也只好双手奉上了。”

纪洁被气乐了,竟一把攥起虫曦的小手,有些忿忿道:“好啊,小兄弟,今天你就当他的面把我牵走吧,看他心疼不心疼。”

纪洁话一出,虫曦还在发愣中,却听身后的无双磨牙醋声道:“是啊,哥哥你就选一下嘛。”

“我……”虫曦刚想辩解,仙瞳风轻云淡来了一句“我也想看看虫曦小弟会选什么”,更是将虫曦推入了矛盾的漩涡中。

虫曦有点发懵,伊阳那一身价值连城的装束,无论选哪样都觉有悖医德,三女那不同的目光又刺得自己脊骨微寒,目光一扫,发现伊阳身后巨剑的巨大剑鞘上插着一束三尺长的鹅黄色羽毛。那东西应该不值钱吧。

怕负剑大叔他们等得急了,虫曦当机立断,指着那羽毛道:“那……那伊阳公子就将那根羽毛儿送予我吧。”

伊阳一愣,又大笑道:“小兄弟果然好眼力,一眼就瞧见了我最重要的东西。哎,洁儿,你别瞪我啊,你怎么能和东西比呢。?你不是东西……”

纪洁默默地走向她的龙,她的大锤还绑在振翅龙的身上。

伊阳知自己在劫难逃,只得苦笑一番,解下身后巨剑。虫曦发现那剑鞘上插着羽毛的地方,还藏着一个细长的暗格。伊阳打开暗格,在里面取出一把细长的剑,递给虫曦。

此剑的剑柄为一刻着精美雕花的金黄色细长圆柱体,同样没有剑镗,剑柄与剑刃直接相连,剑身单刃,如刀一样微微弯曲,说是一口细刀也不为过。那二尺长的鹅黄色羽毛插在剑柄的另一端,与整把剑呈浑然一体之势。

光头大叔见了此剑,忙问道:“伊阳少爷,此剑岂非您兄长赠予您的红羽剑?”

伊阳笑道:“兄长赠予又如何?冷小兄弟若不嫌弃在下,不妨叫我一声“牧兄”,我们便以兄弟相称,今后若有什么困难,尽管找为兄,为兄当尽心尽力为你解决。”

虫曦吃了一惊,人家哥哥送的东西,可万万接不得,欲找个借口推辞掉。

伊阳看出虫曦的心思,道:“冷小兄弟若不肯收此物,就当替我保管好了,此剑虽我兄长赠与我,但我为龙骑,惯用巨枪巨剑,实在不是使这种轻剑之人,只怕这口好剑要埋没在了我手里。”

顿了顿,又道:“冷小兄弟既然不愿受牧兄我恩惠,那不妨帮我一个忙,给这口剑找个好主人,行吗?”

虫曦咬了咬下唇,道:“嗯,好吧。反正只是保管而已。”

伊阳弯腰双手奉上红羽剑,道:“又欠了小兄弟一个人情,牧兄在此谢过了。”

“小兄弟,我记着你和你姐姐,不对,是妹妹,是骑扫帚来的吧?”负剑大叔骑在龙背上,也等得有些焦急,“我这龙背宽得很,若不嫌弃,不妨让我载你们一程?”

“大叔等等我们!”

虫曦探手朝负剑大叔喊道,迅速将红羽剑系在包袱上,又嘱咐了光头几句,带上哈雷,与无双一起走向那土黄色的龙。光头还欲跟上去,伊阳伸手拦住他:“放心吧,有我那学长陪着,他不会有事的,毕竟“疯龙骑士”的名号不是白得的嘛。”

无双抱着小白,有些不舍地把它放在仙瞳的脚边。

“小白再见,我以后还回来看你的。”无双有点想哭。

“喵。”小白挥了挥小爪子,乖巧地叫着。

“那么,以后也要来看姐姐哦。”仙瞳依旧带着春风般的笑容,显然这句话是说给虫曦听的。

“嗯,再见……啊?”虫曦小脸又是一红,小声地说,忽觉香风扑面,仙瞳竟当着无双的面弯腰亲了虫曦额头一口。

“啊!?”无双刚要发飙,仙瞳却柔柔地笑道:

“这是一路顺风的祝福吻,小孩子不要想到别的地方去。”

无双嘴角抽搐,心想,罢了,反正都要走了,就便宜她一下吧,嘴上违心地道:“那谢谢瞳姐姐了,再见!”也不等虫曦说什么,直接牵着他的小臂加快了速度。经过那两头振翅龙时,纪洁正好把她那上百斤的大锤解下来,像玩具一般把玩着,看见虫曦,故作冷冷道:“小弟弟,刚才你情愿要一把剑也不愿选姐姐,姐姐可是要生气的哦。”

虫曦又一阵尴尬,无双抢笑道:“纪洁姐姐你就别吓我哥哥了,他胆小,哈哈。”

纪洁看虫曦狼狈的可爱样有些好笑,摆摆手道:“罢了罢了,你们也要赶路,在此别过吧,他日见面再与你们长谈。”

“嗯,再见了。”无双向纪洁摆摆手,走到石台边缘抱起虫曦,轻轻一跃,便跳上了那土黄色龙的背上,笑嘻嘻地对坐在龙首负剑大叔道:“那就拜托大叔送我俩一程了。”

虫曦也道:“这一路就麻烦您了,真的十分感谢。”

“坐稳了!”负剑大叔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一扯龙缰,土黄色龙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响鼻。

“各位,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后会有期。”负剑大叔朝石台上的众人一抱拳,控制着飞龙翅膀一扇,一头扎进这苍茫的天空。

身后双刀女剑士等四人也各骑着一匹飞马,尾随着土黄色巨龙飞去。

“终于出发了吗?”双刀女剑士捋了捋额前的短发。

“呼……出发!”年轻的战士默默地给自己打气。

“愿光明神保佑我们。”中年传教士默默地祈祷。

“乔伊,接下来的路程就得靠你了。”女魔法师轻轻地抚摸着自己蓝色的飞马。

“无双,我要喘不过气来了。”虫曦扭了扭被无双紧紧搂着的身体

“嘻嘻,我怕掉下去了,搂紧一点嘛。”无双调皮地笑道,下巴悠闲地蹭着虫曦的脑袋。

一龙四马飞向远方,在众人的视线中越来越小。

光头有些担心地看着虫曦他们远去的方向,回头对伊阳道:“三少爷,你果真把红羽剑送给了恩公,倘若是被你兄长看到了……”

伊阳捂着脸,笑得有点苦涩,道:“兄长?哈哈,赠我剑之人,即使我再叫他一声“兄长”,他还会把我当弟弟看待吗……”

光头自然明白他们家族后代之间的明争暗斗,也只好沉声安慰道:“少爷……”

伊阳忽又仰头,脸上又恢复了阳光的微笑,道:“算了光头,那种事情越想越头疼啊。何况……现在还有比这更头疼的事呢。”纪洁正拖着百斤大锤向他走来。

仙瞳月眉舒展,对纪洁笑道:“年轻人打情骂俏固然没有错,但别砸坏了小店的东西哦?”

纪洁把大锤一抡扛上肩头,朝仙瞳一笑,道:“仙老板放心,我自有分寸。”

即使虫曦一行人飞了很远,依旧能听见伊阳那连绵不绝的惨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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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瞳悠闲地坐在房间的阳台上,小口地品着一盏香茗,清香萦绕齿间,她又想起那男孩身上的香味,嘴角溢出回味的笑意,忽发觉小猫小白蹲坐在他身边,不由收敛了一下心神,笑着对小白道:“小白,这次可亏有你的帮忙。”

小白侧目白了她一眼,竟口吐人言,冷冷道:“我虽答应替你看守客栈,却不是你的宠物,这样的忙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了。”

仙瞳竟笑得有点花枝招颤,轻抚小白的头道:“好好,是我不对,今晚想吃什么,我亲自给你做去。”

小白躲开仙瞳的手,摇摇头道:“不必了,只是这几天我要出去一段时间,这期间你自己多照顾一下吧。”

仙瞳轻声问道:“哦?是你的背后的老大召你回去的吗?”

小白道:“嗯,梦龙大人昨晚才托梦给我,少则一天,多则三天,我就会回来。”

仙瞳声音中带着关怀:“黑森林真的有大动静了吗?”

小白道:“嗯,你也感觉到了吧,有什么不善的东西要出来了。”

仙瞳叹道:“你尽管去忙,客栈是我的,你不必太操心它的事。”

小白,一跃跳上阳台的围栏上,忽又转过头来“那个少年和那少女……”

仙瞳掩嘴轻笑:“你放心,我已让青儿和赤儿暗中随着去了。”

小白点点头,纵身往下一跃。仙瞳起身目送它离去的背影,目光所及处哪还有什么小白猫?只见一青眼吊额的大白虎落在地上,几个闪现,没入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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