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镇自然知道对手强大,如果实打实决斗,自己不见得是对手。而自己是绝对不能放弃荣兰的。当下采用诱敌之策,将自己的右手臂卖给对方;对方看到自己右手有隙可乘,哪里有不趁机重伤自己之理?而就在这一瞬间,淳于镇剑交左手,迅捷的刺向对方胸膛。对方想要闪避,但是剑招已经用老,无法收回。当下竟然被淳于镇重伤,不得不迅速逃匿。
淳于镇虽然占了上风,但是他自己的情形也不乐观。右手臂被对方重伤见骨,如果不迅速包扎诊治,这手臂非废掉不可。
但是眼下荣兰重伤昏迷,自己哪里来时间给自己慢慢诊治休养?更可恨的是,当时自己出来匆忙,竟然连金疮药也没带上一两半两。也是的,在临安待的日子长了,自己竟然忘记自己是个江湖人了!只好匆匆给自己包裹一下,抱着荣兰,就往临安方向走;荣兰已经昏昏沉沉发起高烧,而他自己,也因为伤口失血过多,浑身绵软无力。淳于镇知道,再耽搁下去,自己与荣兰,非将性命送掉不可!
淳于镇也试着去敲开一户人家的大门,想要求助。但是他那一身是血的情形实在太吓人,那老实巴交的乡下汉子,居然吓坏了,“砰”就关上大门,然后发出一身毛骨悚然的厉喝:“鬼……”
淳于镇忘记了,现在正是晚上。这个时候去敲门,人家当然要把他当鬼。又试着去敲另外一家的大门,那主人将眼睛凑在插拴孔里看了半日,半日没有声音;然后,淳于镇听到了他牙齿咯咯发抖的声音、尿裤子的声音。
好不容易终于敲开了一户人家的大门,深夜兄妹遇盗的谎言也取得老夫妇的信任;稍稍拿一点盐水洗了洗自己的伤口,包扎一下,吃了两口东西,看着高烧昏迷的荣兰,淳于镇却不能放任自己歇息。问清最近的城镇道路,淳于镇抱起荣兰,连夜就往城镇上赶。
等淳于镇终于找到了一家医馆,并且将大夫从被窝里捞出来给荣兰看病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喂荣兰喝了药,人也疲惫之极,就倒在荣兰的身边,和衣睡去。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粗大的牛皮绳子已经将他捆了个结结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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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镇被牛皮绳子捆牢的时候,孟丽君已经被皇帝宣进了皇宫。
时间是清晨,大年初一的清晨。
面前,是一只非常精美的酒壶,一只非常精美的酒杯。孟丽君认得,那是康家窑场的出品。
想不到,居然最后一次用到的器皿,也是自己家的呢。
孟丽君微微笑了起来,笑容里,满满都是苦涩。
半个时辰前,皇帝再次召见了自己,就自己的身世与荣兰失踪的案件又问了一遍。关于身世,孟丽君自然还是原先那几句话;但是关于荣兰失踪的案件,她却不能一口否认。
因为,牵涉到其中的,还有安平郡主。自己只有一口将安平郡主大闹大理寺的责任都揽下来,安平才能少受一些惩罚。自己已经对不起安平郡主了,如果再推诿责任,那怎么对得起李玉飞?怎么对得起安平?
尽管自己的身世案件没有落实,但是就这个挑唆安平郡主大闹大理寺的罪名,也足够将自己送上死路了。孟丽君知道这个道理。但是已经到了这个关头,她毫无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