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身为大光明骑士,居然也只能在铭刻法阵中抵抗数息!他刚到法阵中央,他的身体就开始异变了。有毛发开始疯长,那是即将魔化的前兆!
易凡瞧准了时机,连忙指挥留守的一名大队长冲入。
“巴德大叔,你再添些力!”易凡见巴德的起步缺乏爆发力,以他那样的冲速,形成的冲击力很难撞动魔化后的安德烈,他,只能赶在安德烈还有一丝意识之前,将安德烈撞出铭刻法阵。
易凡的提醒起效了,巴德脚尖贴地,六个战环守住他的脚关节,速度极速提升!
嘭!
与易凡预想的一样,巴德撞飞了安德烈,安德烈正朝着铭刻法阵外飘去!
“嗯?”易凡有些奇怪,他的眼力很好,百米外的细微他都能看清楚。他看到,即将飘出阵外的安德烈,他的面部扭曲,却很明显的露出笑容。
没错,易凡见着魔化的安德烈露出了笑容,这很不正常!
怪异,不祥,令易凡心颤。
安德烈迎面而去的,是那些仍然躺在地上喘息的骑士!
那些骑士完全没有察觉到危机,看着安德烈所化的怪物朝自己飞来,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有人还想伸手去接。
近了!易凡催动红缨枪疾射而去!
“叮!”
一声清鸣,易凡背后的麻衣瞬间冷汗打湿。
安德烈用手拍飞了红缨枪,那一爪,将红缨枪像苍蝇一般拍飞出数十米的距离!
完全魔化的安德烈,这要是闯入毫无戒备的骑士方阵,那场面,对西山要塞来说,绝对是灾难!
送狼入羊圈……而且这羊群,还是一支吃了安眠草的羊群,情况,十分危急!
巴德被人拽回来了,他已经被红缨枪处理过,恢复了人的模样,沉睡着。
“小红,怎么办……”
易凡没辙了,他焦急着!在他看来,那样的距离很难赶上,况且,就算红缨枪赶上了,他也没把握令红缨枪穿透安德烈的眉心。此刻,似乎安德烈的屠杀已成必然。
不,不能这样!易凡心中呐喊。
红缨枪被拍飞,它在十米外一溜旋转,最后是靠枪杆杵在地上强制刹车才停下。安德烈的那一巴掌,真的很猛。
晃了晃枪头,红缨枪遽然恢复真身!一杆丈八的银色大枪现形。银铸的枪杆,刺目的红缨,凛冷的枪头!
红缨枪的枪头在发烫,枪尖的一点血光逐渐被火红代替,炽热的颜色,自枪尖染红整块枪头铁。它散发着热量,周围空气中的水分被蒸腾,气流都变的扭曲了。
它红缨枪怒了!
枪杆躬屈,红缨随风猎猎。
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安德烈身上时,当法阵外的骑士们开始意识到危机,先醒来的骑士面露惊容、难以置信、恐惧。
直至安德烈化身的怪物出身法阵,向他们挥动利爪时!
易凡突然扭头,看向了另一边。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而当他感受到什么时,只见红缨枪不知何时只剩一杆枪身留在原地。枪尖,留下一道明迹的尾气,直奔安德烈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
一切都只发生在眨眼之间。所有的情况都没来得及让人思考,就改变了数次结局的走向。西山要塞的亚述骑士部队保住了。
当安德烈的利爪抓住一名年轻骑士的脑袋,他正想戏弄一番时,他的眉心突然冒起了一丝白烟。这白烟从他后脑勺穿透,一直延伸前方很远。
“小红,干的漂亮!”易凡笑着鼓励,红缨枪又立一功,要不是它,恐怕易凡多半要成为亚述罪人了。
红缨枪的枪头疾驰而至,瞬间缩小,藏身易凡的青发之中。它的枪身还留在法阵之中,易凡查看眼下,那根枪杆想取回,似乎有些困难。
“小红,只能先委屈你了,改天再给你找根更好的身子……”易凡这话听着很敷衍,就是欺负红缨枪不能说话,没法反驳。红缨枪在易凡的头皮上嗡嗡作响,以振痒易凡头皮的方式来表示抗议。
安德烈开始褪毛,他的神智越发清醒。他没有像躺在地上的骑士一样陷入短暂的沉眠,安德烈在身旁人的搀扶下,艰难的回头看向易凡。
易凡知道安德烈的意思,安德烈想要向他道谢,可他身体还没好利索,没办法出声,只能以点头示意。
易凡也朝他点了点头。
作为骑士,安德烈当之无愧。在部下的搀扶下,没多久他便挺直了腰杆。
在最后一名骑士恢复行动力,安德烈当即下令,全军整队开拔。
一支整千人的全骑士队伍,浩浩荡荡,稳步疾行。
“这就走了?”安鲁看着部队消失,有些窃喜,乐道:“母亲,父亲不在了,这山头是不是归我管了?”
西山上还留着斐扬数支家族,和一些实力弱、受了伤的骑士,人数不是很多,只有二百人左右。单从战力上看,这些人已经无法形成有效战力。不过,若单论人头的话,二百人的指挥权,怎么也算是个小统领了。
一直幻想着过把'真正领主瘾'的安鲁,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召集剩余人员了。
“傻孩子,你父亲的位置自然是你的,难不成还要留给外人?”安德烈夫人笑道,她对安鲁的宠爱早已超出了溺爱的范畴,无论对错,她都会依着安鲁。“是吧,巴德?!”
巴德也醒了,不过他此刻多么希望自己还在昏迷,不必违心的回答。
“夫人说的是……”巴德看着别处,没有看安鲁或者夫人。他隐隐有些感觉,安德烈大公留安鲁在西山十分不明智,可能得出大纰漏。
“那……我是不是应该召集留守要塞的骨干,开一席'安鲁会议'?”安鲁兴奋的说。
听上去他像是在询问巴德,可巴德刚要张口回答,安鲁就已经让人去敲响要塞中央的'食令钟'了。
这钟摆在食堂附近,平时用来当做饭铃,偶尔才会用来召集。
三声钟响,悠远飘荡,这就是召集会议的声令。
还在要塞中卖力忙活的亚述人,纷纷放下手头的活,疑惑的抬头看向中央方向。
“丽娜姐姐,安德烈大公不是刚走吗,要塞怎么还敲这钟?”
丽娜将手头的叶脉完全掐下,顺手将嫩叶放入菜篮。直腰抬头,伸手轻逝额上的细汗,柳眉微簇,也是一脸迷惑。
“先去看看,可能发生了什么。”
就地放下菜篮,匆匆赶往食堂。
西山的顶头山峦,那里云雾迷绕,宛若天山。
在这山峦上,有着与邻山山峦相连的一根铁锁链。锁链粗旷而又长远,它深深的插进云层,看不清尽头在哪。
风吹,锁链响。风止,锁链动荡!
有人在锁链上攀爬,远远的,几束身影从密云中显现。
几道身影,在听到要塞之中传来三声钟铃时,他们的进程明显加快了许多,鼓起劲往西山的山头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