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张成的手机响了,张成见是一个很陌生的号码,就接起电话说:“你好。”“是张成吗?”手机里传出一个陌生的声音。“是我,你是哪一位?”“我是田福亮。”手机中传来班长激动的声音。“是班长啊,你在哪?”张成听到班长的声音也很高兴。张成和大学里的同学联系并不多,就是几个同是生活在本市的,因为平日自己都有自己的事情,也是不经常见面,再者说,大家都有各自的生活圈子,在一起也没有什么共同语言,见了面也有一些尴尬。头两天,有同学给张成和王欣欣打电话,告诉他们眼看就要到毕业十周年了,他们班要搞一次聚会,张成和王欣欣当时就感慨,毕业都十年了,大家都已经过了三十了,这时间过得也太快了,是啊,时间能不快吗,眼看着张思潇就要上小学了。张成就常对儿子说:“你快长吧,你长大爸爸就老了。”张思潇就说:“那我就永远不长大了。”聚会的那天,张成只简单换了件干净点的衣服,但王欣欣却是盛装准备,她一再问张成:“你看我老了吗,在咱们同学里我是不是显老哇?”“没有,我看谁也没有你漂亮。”张成说。等张成和王欣欣赶到酒店,已经有几个人坐在那,就包括田福亮、蔡小婷等,同学聚会就是这样,因为当初大家都是旗鼓相当在一个起跑线上,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互相之间就拉开了距离,有好有坏,有得志有失意,所以每次在一起张罗事,得志的人张罗得最起劲,像张成他们这种中等的,就去那种唱和的,有失意的人就一直会往后退。
比如书记赵敏。赵敏当初分配时进了一家非常大的工厂,刚去的时候也红火过,大学生、女才子,和省长都握过手,但过后工厂还是无可救要地垮了,赵敏也基本处于下岗的状态。班长田福亮看来真是发达了,据说这小子在北京开了个很大的公司,浑身上下穿着随意,但从手表呀、皮带呀一些小装饰上透着一种精致。张成和王欣欣一进去,同学们都站起来,十年的时间,大家都变了,男生们都胖了,女生们也丰满了许多。男生见面还都有些拘谨,但蔡小婷等几个女生一下扑过来,拉住了王欣欣的手,拍拍打打地很快就唠得热火朝天。酒宴开始,班长端起酒杯:“十年了,大家能聚在一起,有很多是我们这从外地赶来的,真是不容易,十年前,我们在一起度过了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今天所有费用我负责,来,让我们为这种缘分干杯。”田福亮说话的时候很激动,他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从前当班长的时光。他偷眼看了看赵敏,赵敏也正望着他。酒宴在热烈的气氛中进行。田福亮一下想起:“张成、王欣欣,你们结婚时可没请我,我是你们的大媒人。”“你怎么胡说,我和王欣欣可是我们自己努力的结果,完全是个人行为,跟组织有什么关系?”张成说。“你小子怎么就不知道知恩图报这句话,当初要是没有我们给你们组织了一个像婚礼一样的生日会,你们会有今天?”田福亮说。“是啊,”蔡小婷抢着说,“不瞒你们说,当初我也挺看好张成,就是因为组织上的乱点鸳鸯谱,使我痛失了和张成接近的机会,以至于便宜了王欣欣。”“你要喜欢,我现在就让给你。”王欣欣笑着说。“这可是你说的,吃完饭张成你就跟我走。”蔡小婷高叫着说。“说实在的,像你们这样从大学开始谈恋爱,到现在还这么好地在一起生活着的,真是很少见。”田福亮感慨地说。“所以我们都落伍了。”王欣欣说。张成和王欣欣互相看了一眼,他们都觉得对方的目光暖暖的。
田福亮忽然说:“我提议,今年的10月7日我们再聚一次,一是我们再为张成和王欣欣庆祝一次生日,另外,我们也是表达对他们的谢意,因为是他们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这世界上还有相濡以沫的爱情。”说话的时候,田福亮一直望着赵敏。王欣欣的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王欣欣坐在梳妆台前,气愤让她的脸有些发白。朱表姐站在一边:“欣欣,你也别太生气,这就是你平时管得不严,这男人就是像树,你得不断地给他修枝、掐芽,要不还不得长偏了。”王欣欣没有吱声,今天她给张成打电话,张成的手机没开,她从张成留在家里的电话本上查到小秦的电话。电话响了几声后,小秦接起电话:“你好,哪位?”王欣欣忙笑着说:“小秦,我是王欣欣。”“是嫂子啊,你有事吗?”小秦热情地说。“你和张成在一起吧,你让张成听一下电话,他没开手机。”“没有哇,我没和张哥在一起。”小秦奇怪地说。“那张成说这次出差是和你一起走的。”“没有,张哥是和田导一起走的。”“就他们俩?”“对呀。”“好,谢谢你。”王欣欣觉得笑容在自己的脸上凝固了。张成是和田悦俩人单独出差!张成告诉自己说他是和小秦一起出差!“欣欣,我早就告诉你要长个心眼,你别看张成老实,那老实人动起那花花肠子才不得了,你得防着。”“行了,你有完没完?”王欣欣不耐烦地白了朱表姐一眼“怎么哪都有你插嘴的地方?”朱表姐被噎了个大窝脖,她边向外走边讪讪地说:“等着吧,有你哭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