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时云脸色难看地将拐杖重重落在地上:“混账,你们一个个想,想气死我……”
“爸?爸爸!”
看着突然晕厥的老人,寒旗脸色跟着发白,立马上前撑住他。
其他佣人听到动静,忙跑出来帮忙。
寒旗抬头时,看到站在楼梯口泪流满面的妻子,顿时心如刀割。
“上楼,什么都不需要做,你和孩子我都要。”
她咬紧嘴唇,艰难地点了点头,然后身体麻木地转身。
许妈担心出事,忙上前搀扶。
外界还没乱,寒宅已经翻了天。
寒爵回到公寓时,就像从地狱里出来的修罗,整个人散发着吃人的气息。
看到他,坐在客厅的屈楠立马站了起来,可还没等她说上半句话,那个男人便径直进入了卧室。
“出去。”
正在安慰寒小小的女孩愣了愣,转身站起:“寒爵,你怎么了?”
黑眸盯着她,一字一句清晰地重复:“你出去,我有话跟她说。”
感觉不对劲,韩夏下意识护住身后的人:“你好像不太冷静,最好等情绪稳定了再跟小小说话。”难道他看不出来,现在的小小已经接近崩溃状态了吗?
“滚!”
第一次,寒爵没有丝毫绅士风度地上前抓住女孩的手臂,将她无情推出了房间,然后落了锁。
回过神的韩夏着急敲门:“寒爵你做什么?快打开,你不能伤害小小!”
“怎么了怎么了?夏夏,什么情况?”
“屈楠,你去找言馥他们来,快!”
一脸茫然的女孩点点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再看向好友着急的脸,才迅速转身跑向门口。
屋内,眼睛红成兔子似的寒小小,错愕地看着脸上布满愤怒的男人,小心翼翼询问:“爵,发生什么事情了?”
“五年前你见过我爸?”
“……”
“或者应该问,五年前你见过他派去的人?”
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寒小小咬紧嘴唇,不让自己崩溃。
男人怎么可能放过她?
只见寒爵快步上前,紧紧拽住她的肩膀,色厉内荏地质问:“你收了他的钱,然后离开我?回答!寒小小你回答我!”
眼泪再也无法忍住,寒小小上前抱住他的腰:“对不起,对不起,寒爵,我……”
间接的承认瞬间将男人的坚强瞬间瓦解。
寒爵笑了,笑声充斥着自嘲:“我TM真傻,一次次栽在你手里,还竟然想娶你?呵,呵呵呵……”
“不要笑了,求你,别笑了。寒爵,那张支票我没有动过,真的!”
“不管有没有动,你就是收了。寒小小,你的心到底有没有温度?我这么掏心掏肺的对你,你呢?”
脸色像纸张一样白,听着他轻而冷的声音,她的胸口像被石头压着,气都喘不上来。
男人蓦地捏紧她的下巴,目光如冰:“为什么这样对我?”
她已经泣不成声,完全不知道该从哪儿解释,又该怎样解释。
“你以为泪水对我还有用?寒小小,我也会让你尝到什么叫做生不如死的感觉!”
身上的衣服突然被撕碎,望着已经没有任何温柔的男人,寒小小疼得连连惨叫。
站在门外的韩夏脸色发白,不停拍着房门:“寒爵,寒爵!!!”
寒小小是被疼晕过去的,眼前似乎变成了一片黑暗,将她无情吞噬。
男人眼中拂过一丝不忍,可想到她的无情,眼神瞬间被冷冽替代。
这时,屋外响起了急促的拍击声:“我擦,寒爵你发什么疯?赶紧将门打开,快点!”
终于赶到的洛宁劫和言馥轮流劝说着,可都没有用。
“砸开。”
不知什么时候,韩夏手中多了一把铁锤,语气坚定地看着两人。
洛宁劫惊吓地吞了吞口水,有些佩服地看着她:“夏夏,真没瞧出来,你还有这么暴力的一面。”
“为了小小和楠楠,我什么都做的出来。”
一句话明白地告诉他,寒小小和屈楠在她心里才是最重要的,没把男人郁闷死。
“按她说的做。”
怕寒爵真的做出难以挽回的事情,言馥表情严肃道。
可当他们即将出手时,房门却开了。
寒爵衣衫凌乱地看着眼前的几张脸孔,面无表情地说:“让开。”
挡在正中间的洛宁劫下意识错开一步,吞了吞口水,目视他走向大门。
“言……我怎么觉得,这家伙的表情比五年前跟小小分手时更严重?”
言馥也皱着眉头。
想了想,他道:“我去看看。”
屈楠和韩夏已经进入了屋中,看着满室混乱,不用问都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靠,寒爵是憋了多久啊,就算想和小小那什么,也不用搞得跟战场一样吧?”
“楠楠!”
低喝了她一句,韩夏跑向床,小心翼翼俯身:“小小?”
“夏夏,我们——结束了。”
韩夏眼眶的泪水瞬间涌了出来:“不哭,还有我们呢,要不要我去跟他解释?”
寒小小凄楚一笑,依旧保持着趴在床上的姿势,落泪摇头:“别去,就这样吧,我累了。”
望着她没有焦距的眼睛,屈楠忍不住急问:“什么情况啊这是?小小,外头还没怎么呢,你们咋起内讧了?你,你和寒爵结束了?怎么可能!”
“楠楠,你别说话。”
“我……”怕自己说错话让好友更伤心,屈楠委屈地闭上了嘴巴,只能在旁边干着急。
可怜洛宁劫在外头走来走去不敢进,怕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又不放心将她们单独放在这里,只能守在外头自个儿着急。
他奶奶的,到底什么情况?
终于在黑色悍马离开前拦住了人,言馥站在车窗外,看着里头脸色森寒的男人:“爵,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冷静点,别让五年前的事情再重复一遍。”
“我很冷静。”
“不,你现在一点都不冷静,你已经被愤怒取代了理智。”
寒爵沉下脸,双手握紧方向盘。
良久后,才道:“从现在起,我和她没有感情可言。”
“爵……”
见车动了,言馥退后两步,轻叹口气。
以好友现在的情绪,讲再多也没用,还是让他先冷静冷静吧。
公寓内,寒小小疲惫地眨了眨眼,突然说:“夏夏,我想睡会儿,你出去好吗?”
“不好,我现在必须陪你。”
心头一暖,感动不已的寒小小又忍不住落泪:“别担心,我还有妈妈呢,不会做傻事的。而且你不知道吧?我爸没死,前些日子我见到他了。”
闻言,韩夏愣了愣,然后高兴地问:“钱叔叔没死?”
“嗯,所以你不用担心我,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
犹豫片刻,韩夏咬唇点头:“好,我就在外头,你有事儿喊我。”
“等等,夏夏你能帮我打个电话吗?我手机在寒爵那里。”
“好!打给谁?”
她离开后,听到关门声,趴在床上的寒小小才一点点起身,露出满是青紫的白嫩肩头,手里握着正在等待通话的手机。
着急等待中,那头终于被接起。
“喂……”
“妈,是我。”
听到女儿的声音,冷灵霜忍不住朝她发泄情绪:“为什么这样对妈妈?知道你爷爷刚才说什么吗?他要寒旗跟我离婚,想将孩子从我身边夺走!”
空洞的眼睛不停地落着泪水:“对不起,对不起,我去跟爷爷谢罪,我一个人离开。”
“不,你别回来,你回来只会让他更生气。小小,当妈妈求求你,离开寒爵好吗?妈妈不能失去你继父,让妈妈自私一回,我……”
“好。”
不等中年女子再说下去,尽管心已经变成了碎片,寒小小咬紧嘴唇:“我离开他,妈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嘴唇已经咬出了血珠,她强忍着心头的剧痛,握紧手机:“我会离开的远远的,不再回来。”
“小小……”
毕竟是亲生女儿,听到她的话,冷灵霜失声哭了。
但是很快她又打起精神:“小小,妈妈给你转账,你快点离开好吗?我担心你爷爷去找你,到时候不知道他会对你做什么。”
“我有钱,我会尽快离开的妈妈。”
那头的冷灵霜突然道:“你继父来了,那先这样,记得答应妈妈的事?”
得到肯定后,女子将电话挂断,随即从床上站起,脸色焦急地问:“老公,爸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事,血压升高,所以晕倒。”
看到他脸上的疲惫,冷灵霜心疼地伸手抱住:“怎么办?我们怎么办?”
寒旗努力挤出笑容,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就像当年我坚持娶你一样,现在我更不可能离开你,就算失去如今的一切。”
“老公……”
夫妻俩紧紧抱在一起,寒旗目光坚定地看着窗外。
与此同时——
走?她现在眼睛看不见,要如何离开?
寒小小摸索着四周的衣服,才发现除了贴身衣物,其他的根本不能穿了。
没办法,只能唤韩夏进来。
屈楠也想跟,却被寒小小阻拦在外面。她性格太冲动,就像当年不敢将孩子的事情告诉她一样,眼睛看不见的事情,寒小小也不会跟她讲。
郁闷的女孩只能在外头生闷气,偶尔瞪了眼无辜的洛宁劫。
见识过她的厉害,后者立马躲的远远的,才不主动触碰炸弹。
“夏夏,我想离开。”
韩夏抿唇,似乎猜测到了什么。
“阿姨那边出事了?”
眼睛仿佛已经哭干,寒小小麻木地点了点头:“爷爷让她和继父离婚,是我的错,是我贪图一时的幸福,却毁了她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