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顿的步伐很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冷灵霜跌坐在沙发上,歉疚不已。
“星辰,都是我的错,今天是我约云璃出来的,我想和她谈清楚,想说服她放下过去,谁知道会被小小看见,我,我真是该死……”
她的过度自责,让莫星辰有气也没了。
“好了好了,这一切都是注定的,何况小小迟早也会知道。”
“星辰,我对不起你。”
寒爵的人很快回来了消息,沐云璃的可能性被排除在外,倒是另外一个人——
“你说连闻封?什么时候的事?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他找出一个电话号码,却无人接听。
黑色悍马突然踩下刹车,调转车头,往连闻封经常入住的那个酒店而去。
某高级公寓内,寒小小坐在房间里看着窗外发呆,她到现在还无法理解,爸爸为什么将自己从星姐身边偷走。
“小小?”
回过神,她擦了擦眼角,朝门口道:“进来吧。”
连闻封依旧看上去绅士十足,他优雅地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些文件。
“这是我的财产公证,你可以仔细看看,以后它们都属于你。”
寒小小:“……”
她什么时候说过要和这个人走了?
“连先生,我想您误会了。”
浓眉蹙起,连闻封道:“你还叫我连先生?”
她叹气:“我叫不出来,何况我还接受不了这件事情。”
“突然有了一个家财万贯的父亲,你应该高兴。”
“但是这个父亲并不了解我想要的是什么。”
沉默了会儿,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目光深沉地看着她:“小小,你别犯傻,这样的人生并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我犯傻?当初钱氏破产,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你没有出现,五年前我不得不离开的时候你也没有出现,现在,我已经有能力让自己过上想要的生活了,你出现了,要带走我,您觉得我会满心欢喜?”
听出她心里的埋怨,连闻封脸色沉重起来:“我说过,我是后来才知道你存在的,要怪,你只能怪她。”
这个她,指的自然是莫星辰。
寒小小笑了,笑着笑着眼泪掉了出来:“你错了,我不恨她,也不怪她,相反的,我很庆幸也很感激,我居然有那么一个好妈妈。”
“……”
“您不知道吧,我也丢过孩子,那种感觉比死了还要难受。我当时还有家人,还有依靠,可是星姐当时什么都没有,我心疼她。”
连闻封抿紧嘴唇。
“连先生,如果您还有一点做爸爸的良知,就不要逼迫我,否则你带走了我又如何呢,我不会按照你说的去做。”
他是个商人,连闻封一直重复告诉自己。
所以沉默了会儿后,他将一张照片从西装口袋里拿出来,放在她面前:“如果他在我这里呢。”
视线落在照片上,寒小小脸色顿变:“寒煦?你带走了他?”
“别着急,他是我亲外孙,我不可能对他做什么。但是我需要继承人,连贺不愿意,你不愿意,我只好从小培养一个。”
寒小小:“……”
无语过后,她突然笑了:“连先生,你跟那个小家伙相处过吗?”
“嗯?还来不及。”
“小煦是一个特别有主见的小孩,虽然他才五岁,但是他想要的不想要的,分的特别清楚,连我这个妈妈的话都不买账,您觉得他会听你的吗?”
这点连闻封不担心:“你也说他才五岁,这么小的孩子塑造性很强,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听话的。”
他刚说完,手机突然响了,是照看寒煦的人打来的。
连闻封抬头看了眼寒小小,也没有避讳,直接接起:“怎么了?”
“连先生很抱歉,小少爷整天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面,什么都不肯听,也不肯做,只说他要模型和电脑。”
“……一个五岁的孩子,你都搞不定?”
不知道那头又说了什么,反正中年男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寒小小突然有些可怜他。
挂断电话后,视线对上她的,连闻封黑脸:“你那是什么眼神?”
“嗯?”
她装傻:“没有啊,刚才是在说小煦吧?他最大的爱好是玩电脑和拼模型,可以为了这两个东西到废寝忘食的地步。所以你说的那些精英教育,估计对他都没用,你还是将他还给我吧。”
“我不信,总会找到一套制服他的方法。”
寒小小知道这个男人的固执,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也不再说什么。
“对了,我手机为什么没有信号?”
他没说话。
为了防止她联系寒爵,这间公寓的信号被屏蔽了。
“屏蔽了。”
“啊?”
“我把公寓的信号屏蔽了。”
突然,寒小小联想到另外一个地方,难道?
她磨了磨牙,眼睛里泛着火花。
很好,好你个寒爵,竟然骗了她那么多事情,他就那么自信,她永远都不会知道吗?
“如果寒煦愿意留在我身边,我可以放你走。”
话题又饶了回去,寒小小头疼。
她那个小儿子本来脾气就比较特殊,如果被连闻封教育长大,这性格得多冷漠啊?
“不行,寒煦不能给你。”
“那你留在我身边。”
寒小小囧。
两人谈不拢,连闻封也没有在她这里耗太久,因为寒爵已经将电话打到他这里了,相信不久,那个男人就能找到自己。
A市是寒爵的地盘,他知道藏不了多久。
连闻封离开公寓后,便拿出了手机,给对方回了个电话:“她在我这里,寒先生想约哪儿见面?”
寒爵报了个地址后,迅速离开了酒店,因为连闻封这次没来。
他也只是碰碰运气,连闻封不傻,不可能将人藏在这儿。
两人到了之前见面的老地方,茶馆内气氛安静,特别适合谈事情。
连闻封打开门,发现里头坐着的男人,微微一笑:“这么着急?你应该清楚,我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把小小还给我。”
“你似乎说错了?小小是我的亲生女儿,是你应该把她还给我才对。”
寒爵冷脸:“她已经成年了,你没有权利监禁她。”
“那你呢?你觉得小小如果知道,你欺骗她,骗莫星辰,骗我,她会跟你在一起?”
男人装傻:“你在说什么我不清楚,但是当初,我确实听信了钱坤胜的话。”
奸诈狡猾的年轻人!
这是连闻封对他新的评价,但他并不生气,甚至可以理解他为什么那样做。
“寒先生,我非常同意你和小小在一起,对我这个岳父,你不觉得自己应该更坦诚一点?”
“在那之前,得小小认你这个父亲,她的决定我都尊重。”
连闻封笑了:“我们来做个交易吧,我告诉你一个你绝对不知道的消息,你说服小小认我。”
寒爵皱眉,似乎在考量他的话。
“不用怀疑我的诚意,那个消息对你有益无害,甚至可以成为小小原谅你的筹码,前提是,你得让她接受我这个父亲。”
这个条件听上去挺诱人的,寒爵思忖了会儿,说:“但是你不能带她走。”
连闻封点头:“可以。”
没想到他那么轻易就妥协了,反而让寒爵带着一丝迟疑,却听他说:“只要你同意,做我的继承人。”
寒爵:“……”
见到寒小小时,已经是几个小时后的事情,寒爵用钥匙打开门,见她靠在窗口发呆的背影,心疼。
“小小。”
娇躯震了震,她惊讶地转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男人笑了笑,慢慢朝她走过去:“A市是我的地盘,能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她不说话,脑袋里还想着沐云璃说的话,心里复杂。
“怎么了?我以为看到我你会很高兴,知道吗?你知道你失踪的那一刻,我的心跳都要停止了。”
寒小小抿唇,目光复杂。
男人快步走向她,突然紧紧抱住,说:“小小,我瞒了你一些事情,你恨我吧。但是你必须给我解释的机会,我怕失去你,我真的怕,我寒爵这辈子唯一害怕的,就是失去你。”
这样卑微的寒爵让她心疼了,嘴唇微微颤动,寒小小红了眼眶。
男人抱得她更紧:“不管怎么样,我都会粘着你,你不原谅我也好,恨我也罢,只要别赶我走。”
“……”
“你先放开我。”
“你答应不敢走我。”
她满脸黑线,这个男人还是很霸道,只是换了一种方式。但效果不错,她至少没那么生气了。
“回家吧,我想女儿了。”
回家?所以他的怀柔计策生效了?
寒爵高兴地点头:“走,回家,小小,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这话题跳跃得有点快,她额角直抽抽:“我什么时候答应嫁给你了?”
“早晚得嫁,我马上就让人去准备婚礼,你一定会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
见他那么高兴,寒小小抿了抿唇,不答应也不拒绝。
两人回到紫癜府别墅时,得到消息的莫星辰和冷灵霜也赶紧从外头回家,但是莫星辰的车停在别墅外头,人却不敢下去了。
她不知道寒小小愿不愿意见她。
“星辰,下车啊,小小在屋里呢!”副座的冷灵霜见她没有动作,催促着,却听到:“我就……不进去了吧,你帮我看看小小,没事儿的话给我发个信息让我安心。”
冷灵霜叹气:“你怕什么呢?当初的事情跟你又没有关系?何况小小也经历过失去孩子的痛苦,她能理解你的。”
“我,我就是害怕。灵霜,其实后来想想,我挺感激坤胜的,他给了小小一个完整的家,如果小小跟着我,可能就不会是现在这样温婉善良的性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