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乌州府
赵熙找到吴绩,吴绩还不如他笃定。他只是反复说,很像很像,但是也不一定就是。毕竟这字看着不像个小孩子写的。反而像已经有十来年功力的成年人写的。
不管怎么说,赵熙还是要去确认一下,吴绩也要去。就算不是那也要去看看。万一要是自己的妹妹,这个世上不就不再是自己一个孤零零的了吗?
俩人整装出发,准备快马轻装上路。一路上,吴绩咬紧了牙关坚持,也只是坚持了三天,三天后他的大腿内侧被磨得血肉模糊。实在是不能再走了,只好就近找了客栈休息。留下长寿,赵熙带着长喜快马加鞭赶过去的时候,整个三清观已经是人去楼空。
两人翻墙入内,竟然毫无线索。两人当天又开始返程,接了吴绩返回京中。
三个月后,皇上下旨取消三十人以下的道观。这里说的三十人是有度碟的,放眼整个大燕国能有三十人以上的有檔可查的道士,估计除了京城的清虚观也就剩下南京的玉虚观了。大部分的道观都跟三清观类似,看着有数十人或者上百人,但真正有度牒的绝对是少数。不足规模的道观一律拆除,产业充公,道士还俗。私渡道士者仗三十,流放三千里。
又过了三个月,皇上下旨,一切寺庙庙产充公,僧尼不得私自渡人,不允许私有庙产私养奴婢。
至此,天齐二年,抑佛灭道运动正式开始。这一年,大批的僧人道士被迫还俗,庙产观产被官府收回。空虚的国库慢慢变得丰盈起来,天下的儒生地位空前高涨。大燕国正慢慢休养生息老百姓放下几年来的担惊受怕,男耕女织,生活越来越稳定了。皇上身体康健,国库充盈,据说恰逢皇上第三位皇子出生,这是圣上登基以来的第一位皇子,所以昭告天下明年加一恩科,招揽贤士。
乌州府,属于北方重镇,人口充足物资丰富。
小草和姑姑在乌州府安定下来,宅子在城南,这里的住户都是平民百姓,正好符合大家混迹于民的想法。当初大家分开行动就为了掩藏行迹,互相照应。开始的十来天大家还可以暗地里联系联系,出了奇峰山所在的北州就联系不上了。慢慢靠近乌州府时,孟道长曾经出现过,让大家别担心,他自有安排。又走了十几日,一行人再也联系不上其他任何一个人。
此时,个个城门关口已经很严格的盘查道士行踪,他们亲眼看见几名茫然不知情的道友被五花大绑塞上嘴押走,根本一点辩解的机会都不给。幸好,楚玉山急中生智说是和孟贞是夫妻,带着孩子和弟弟去投奔亲戚才蒙混过关。就这样,那个城官还掀开帘子往马车里查看。小草在听说楚玉山冒充夫妻是已经觉得不对劲,看看孟贞才发现自己给她梳的是大姑娘的发式,赶紧利落的给她把头发改成妇人的发式。那个城门官掀帘子的时候她赶紧又趴在孟贞怀里假装睡觉,看起来就像是母亲抱着睡着的孩子一样,这才险险的过了关。
来到乌州府,打听了地址才来到南城。这所宅子不大,小小的二进院子,加上倒座才十来间房子。好歹这一行人是安顿了下来。
李玉龙装成摇铃的游医天天上街去打探消息,形式越来越严峻,大街上几乎看不到游方道士或者僧尼。
经过几天的安顿,大家对整个乌州府了解的七七八八。这里离京城不过两天的路程,京中的消息到是很快就能传过来。不过,一切只是听说,看着城里外松内紧的形式就知道此次的事件不会善了。
手里尚有一些散碎银子,大家心里惦记师傅和大师兄人等,经过商议一致同意让李玉龙带着小虎去京城打探。留下楚玉山保护孟贞等人。孟贞开始说什么也要去京城找师傅他们,李玉龙掰开了揉碎了念叨了好多遍,并发誓一定把师父他们平安带回来才算是消停了。
一大家子要吃饭,楚玉山安顿好家里才出门走街串巷的去看病来收些诊金。
小草在家里和姑姑一起给几个师伯师兄做了两身换洗衣物,从家里离开时走的匆忙大家都没换洗的衣物,加上开始几天洒扫屋子安置行李又要去打探消息,等李玉龙走了这才腾出时间赶制衣物。
因为楚玉山要带着小豹出诊,孟贞惊慌不安,干什么都有些魂不守舍,家里里里外外大大小小的事情就由小草操持,买菜做饭,洒扫清理,她俨然变身一个管家婆。忙完家里的事情还要去里长那里报备,她和姑姑一起拿着户籍房契去衙门办了手续,这才真正的安顿下来。
四周的邻居知道多年没人住的房子主家回来了也有不少来串门打听的,孟贞一律说是在南方外婆家生活因为夫婿的老家在这里就带着孩子搬了过来。聊着聊着知道孟贞会看病,就有这个那个的不舒服让她来看,不几次孟贞就在南城这里小有名气。
大部分邻居给些青菜粮食,孟贞也不以为意,她只是找些事做,不然每天惶惶不安的都要坐下病了。
就这样过了十几天,京城那里杳无音信,孟贞嘴角都起了燎泡,她说再等三天,不然她就要去京城。
小草也跟着心急。她总觉得自己似乎有预感一样,当初在奇峰山,大家欢乐热闹的时候她就感觉不像是真的,果然,不出三个月就出了事。来到这里,在衙门备了案,虽然仍是焦急师伯师叔师兄们的消息,但是她的心却安定了下来。
终于在孟贞等的不能再等的时候,李玉龙带着小虎回来了。
俩人风尘仆仆,满脸的沮丧。看着师妹焦急的眼神,李玉龙那样一条汉子眼眶都红了。
“师兄,你说啊,我爹到底怎么样啦?”孟贞自从懂事以来就没在师兄师弟面前喊过爹,她都是跟师兄师弟一样的喊师傅。现在这是真的急了,在她心中,那不再是师傅而是亲爹了。
“师妹,我对不起你,我没把师傅带回来!”